一进lakers,一行人冲入地下的舞池,陆明遥要了瓶百威,就站在楼梯上看着一群人在舞池里近乎癫狂地晃动着腰肢。
这群人她并不熟悉,但是交流起来毫无困难。怎么说呢,有时候仔细想想,陆明遥觉得她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以往的她有自己的矜持,可现在呢,同流合污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二十多岁过的是醉生梦死的生活,陆礼和跟陆筱远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丫头绝对不是叛逆期那么简单。
百无聊赖地坐在舞池一旁的吧座上喝酒,有几个男人来邀她跳舞,陆明遥扯着嗓子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那俩男人凑近来又说了一遍,陆明遥含笑摇摇头,装傻说了句,“我听不见。”
见几个男人扫兴而归,陆明遥倒很有兴致。
地下舞池实在是太吵了,喝了瓶酒,她觉得浑身发热,脑门还不停地抽痛,闷燥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到脸上。
陆明遥拍了拍胀热的侧脸,晕晕乎乎地爬上楼梯,想走到酒吧外面透透气。
走到一楼时,看到近边儿的台座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陆明遥不由地愣了愣。
是真的喝醉了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了陆筱远,旁边的男人那侧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陆明遥走路的时候脚有点发软,这个男人是她日思夜寐想见的,是她痛心疾首想遗忘的。
五年前,她用那么荒唐的一夜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可别人不都说了吗?都是要还的。
五年,心理医师治疗不了的伤痛,她冷漠着自虐,直到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在灯红酒绿中腐蚀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然后,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所有淡定的情绪土崩瓦解。她的手脚不住地痉挛着,喉咙里涌上来一阵阵酸意,眼眶胀得生痛。
陆明遥是真想跑上前去,抱着他大哭一场。
许是她站得太久了,陆筱远先发现了她。
由于刚参加完模特大赛,她妆还没卸,为了凸显舞台效果,眼影眼线化得格外夸张,陆筱远怔怔地看了好一阵儿才认出她来。
“明遥——”他有点惊异地喊她的名字。
一旁的林治平听到陆筱远说话,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定睛凝视她。
陆明遥看得到他墨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迷蒙的光,他面色呈现着一种醉晕的酡红,看来喝了不少酒。
陆明遥瞥了一眼两个男人面前的吧台上已经搁了不少空酒瓶,等她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走近时,陆筱远似乎想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可张了张嘴,最终说出的不是这句质疑。
他帮她跟林治平做介绍,“治平,爸爸经常提,你记得的吧?”
陆明遥点了点头,朝着林治平顺势看过去。
陆筱远接着转过头去跟林治平说,“明遥,我妹妹。”
陆明遥等待着他的反应,实际上她能猜得到他那么阴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至多是点头问好。
可让她惊异的是,林治平竟然冲她笑了笑。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冰川消释,春暖花开,喜欢的人竟有这样的魔力。
陆明遥站在原地,双脚被桎梏住,心底有种异样的瘙痒迅速发酵。
然而,就在所有被压抑的情绪蠢蠢欲动之时,她听到林治平用清冷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胸腔里难以抑制的委屈和忧愤齐齐袭来,只觉得胃里浮上来一阵恶心,陆明遥捂着嘴往卫生间跑去。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的尽是些腐酸的液体,陆明遥皱着眉头漱了漱口。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
不由自主地,她笑了笑。那种歇斯底里近乎癫痫的苦笑,先是把她自己唬了一跳。
所谓命运,根本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为一个男人搞得人不像人,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曾记得她这个人的存在。
五年前,她安慰自己,时间会是最好的解药,可现在看看它俨然是毒药。
毒性至极,一剑封喉。
陆明遥知道自己今天这个下场怪不了谁,当初是她心甘情愿地飞蛾扑火,现在也只得自怨自艾。
可是,今天面对着林治平,他勾起唇角说出那样残忍的话,陆明遥清晰地发觉自己对他的恨意。
以前是一场独角戏,她一个人欢喜,一个人压抑。可如果有那么个机会,她想她会抓住,给林治平也留下点销心蚀骨的记忆。
如果这是他能记住她的唯一方式。
许是老天终于开眼,这个机会来得很快。就在两个月之后。
暑假伊始,传来的消息是个令人绝望的噩耗,林治平要结婚了。
陆明遥仔细观察过,陆礼和跟杨晓婉很平静,看来多年前饭桌上说过的娃娃亲,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儿戏。
而这几天,陆筱远脸颊上莫名其妙起了块淤青,脸色阴沉沉的,很难看。
直到婚礼当天,陆明遥才知道陆筱远如此颓废的原因,原来林治平的新娘是钟情。
陆筱远这些年一直没谈女朋友,而近边儿上的女性朋友只有钟情一个,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觉出他对钟情有几分意思来。
陆明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筱远怔怔出神,猛地就想起多年前的圣诞,她跟陆筱远去盐城湖看雪。
地瓜铺子前面,钟情挽着林治平,言笑晏晏。
原来,预感应验就是这种感觉。
空回想(6)
陆礼和跟杨晓婉已经去了婚宴。杨晓婉跟钟情的生母交情好,钟情母亲去世以后,她一直拿她当女儿对待。
有时候,陆明遥还会小性子地想一想,如果她跟钟情抢一件东西,杨晓婉会帮谁呢?
现在,她确实要跟她抢一件东西了,可是杨晓婉的立场在这场博弈里根本无足轻重。
钟情漂亮又能干,确实要比她陆明遥好一百倍,可是林家的人并不是欢庆着等她入门。
听说林振华因为林治平毁了婚约气急败坏,要不是肖纯如好说歹说,差点把林治平赶出林家。
跟她一样重视那门娃娃亲的人,竟然是林振华。陆明遥对这件事情也感到诧异。
她听不少人说过林振华早就看中了她,“钦点”她为儿媳妇,可是林振华只跟她见过一两面呐。他了解她什么?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个坚实的后盾为自己撑腰,陆明遥觉得还是有点洋洋得意。
尤其是在她计划大闹一场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要大闹一场的想法呢?陆明遥记不清了。
这种自己过得不好便不要别人好过的态度有多偏执呢?陆明遥不想计较是非对错。
五年来,她受够了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难。
她以为伤口会渐渐愈合,可是实情确实伤口越发溃烂。
她需要一个契机发泄所有的愤懑和不满,也许是绝处逢生吧,她觉得最好的机会莫过于林治平成婚时。
陆礼和临走前叮嘱陆筱远在家陪着陆明遥,他不想让陆明遥出现在婚礼现场,免得惹得林振华又发脾气。
陆明遥暗地想着,要是她有那么大威力那还好了。
陆明遥没理会沙发上坐着的陆筱远,直接走出大门,一直到胡同口开了那辆银色捷豹。
车子掉了个头,正待往前开去,陆筱远挡在了车前。
陆明遥从前车窗看着陆筱远,很少无奈,就在她以为他会要她下车时,陆筱远转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透透气可以,别开太远,”他说。
陆明遥发动引擎,一踩油门,银色捷豹轰地一声驰了出去。
一直到主干道上,陆明遥才开口说话,“哥,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主动争取呢?”
陆筱远看了她一眼,回答的时候声音的淡淡的,“我不一定是她最好的归宿。”
“那是你以为,”陆明遥迅速接话,她有点受不了陆筱远这种圣母的心态。
听她语气发冲,陆筱远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明遥,这话可真该我说你。你以为现在去治平的婚礼,把钟情抢回来给我,这就是大团圆的结局了?”
这并不是陆明遥去婚礼的目的,可她没说话。
陆筱远手指捏了捏眉骨,似乎有点头疼,“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喜欢钟情呢?”
陆筱远刚才说不主动争取想要的东西是为了给她更好的归宿,现在又说喜欢的不是钟情,陆明遥被他绕糊涂了。
还没等她回话,陆筱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在我旁边,对,开车出来了,”陆筱远一板一眼地回答着,这个电话俨然是陆礼和打来的。
过了不一会儿,陆筱远把电话递了过来。
“跟你哥换换位子,你驾照还没考下来,”陆礼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明遥没吭声。
“明遥,你哥、治平还有钟情的事情他们能自己解决,你别乱来,”陆礼和说话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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