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爸爸从姐家取钱这天,刚好春熙小学开亲子运动会,架不住儿子期盼的眼神,刘畅爸揣着钱来了春熙小学,如坐针毡地坚持到运动会结束,刘畅爸准备去医院。
可人有三急,一泡尿半路截下了刘畅爸。捂着肚子,他去了厕所,去前怕钱掉厕所里,他特意招呼了刘畅拿着钱在厕所外面等他。
正解决问题,厕所外面“咚”的一声吓了这个庄稼汉一跳。匆忙解决好问题,刘畅爸提着裤子跑出门,看到的是倒爬在地上的刘畅,而那三千块钱,则早没了影子。
叶南笙承认因为怀孕她少了许多乐趣,所以她不否认自己拉着龚克去校长办公室有闲极无聊找乐子的嫌疑。
“在运动场上你给疼疼丢了那么些面子,还不将功补过再给她赚回来啊。”她是这么说的,龚克也懒得提醒她是谁给了他丢面子的那么些机会。
春熙小学的校长办公室在顶楼,四楼。装修不算高档的大门上挂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校长室”三个字。
春熙小学的刘校长正对着几个高矮不一的学生训话,他不时拍拍身前的桌案,起威吓作用。
“你们几个是那段时间出现在厕所附近的,再不承认我可报警了,别看你们没成年,警察照样抓人。”
“校长,我爸说,年龄没到那个线的就算犯法照样不负法律责任。”
龚克站在门口,看着说话的那个小孩,他是几个小孩里个子最高的一个,头发剪得倒很整齐,就是身上的衣服相对破旧。直觉告诉龚克,这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
果然,校长被这句话气的跳脚,他挥挥手,赶走了其他人,单独留下那个小孩。
他听到校长对那个小孩说:“你那个蹲大牢的爸教你这个,他是不是还教你偷钱了……”随着室内鱼贯而出的学生随手带上房门,校长的声音不再那么清晰。
“爸爸你不进去吗?”
是啊,叶南笙也想问,难道他也觉得是里面的小男孩儿偷的钱吗?
龚克没回答妻女的问题,他靠着墙,打量出来的那几个小孩。出来的一共有三个,个头两矮一高,高个子那个离开时一直回头看着,而个子相对矮的那个则是径直离开,其中一个肩膀在抖,看起来吓得不轻。
看完这些,龚克招呼了疼疼,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小丫头当即眼睛锃亮,点点头跑走了。
也是与此同时,龚克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门里的校长正气的暴跳如雷,他认得这个学生,五年级的陈晋,父亲是个混子,从小没妈。从教育者的角度看,校长几乎百分之百肯定,推倒刘畅还抢了钱的就是这个陈晋。他打算报警,就在这时,门口有人说:“钱不是他拿的。”
说话的是龚克。
表明身份后,龚克提出见见刘畅。刘畅来的很快,头上贴着块纱布,伤得不算重,他旁边跟着一个长相老实的男人,看起来是刘畅的父亲。
龚克问刘畅,看见是谁推他的吗?刘畅摇头。龚克又把刘畅拉到跟前,嫌弃他背上的衣服看了下,再次肯定:陈晋不是抢钱的孩子。真正抢钱的该是那两个矮个子里的一个。
他的理由有2个:刘畅个子矮,身高较高的陈晋想推倒他,使力点该是在肩膀处,而从刘畅前胸的着力点和背上的淤青看,那人的个子不高。
至于另一个理由,是气喘吁吁的疼疼带来的,她抹把头上的汗:“爸爸,和你说的一样,李春雨去了学校的小树林,我悄悄跟去,然后找到了这个。”
是拿塑料袋包着的三千块钱。
龚克第二个理由是从犯罪心理学出发的,凶手犯案后行为表现是有个逃避隐藏情绪过程的,李春雨就那个没回头,肩膀却抖了的矮个子。
按照犯罪心理轨迹,凶手在自以为洗脱嫌疑后,往往会去看看自己的发展成果,这是出于不安,也是出于满足感。龚克让疼疼跟着看哪个小孩单独行动了,于是找到了李春雨。
只是大人们无法理解,小孩子会因为想要一个模型飞机而干出伤害人的事。
离开春熙小学时,刚好夕阳西下,红色的光暖暖照着疼疼的脸,她一扫之前的沮丧:“爸爸,我的同学都说你好厉害呢!”
龚克却没吃这套,他瞥了疼疼一眼:“龚筱藤,你考虑清楚什么时候改改对你妈妈的称呼了吗?”
他都被当成不老妖精,叶南笙的爸了!
疼疼和叶南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路对面,一个少年叼着毛毛狗,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陈晋打量了龚克两眼,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昨天摔了一跤,鼻子磕破了,白天陪爷爷,在爷爷家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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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关门”弟子
第八十章 “关门”弟子
陈晋这声师父叫得在场几人有点蒙,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疼疼,她松开龚克的手,上前几步站在陈晋和龚克间,她歪着头,“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小师弟我怎么不知道,”
乍一听到疼疼这么说,叶南笙又蒙了一下,按照常理,稍微正常点的小孩儿不都该说“你是谁”之类的话吗,她和龚克交换个眼神,发现原来彼此想法竟一致。
叶南笙无奈的叹气,这孩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不想他爸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倒先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师弟。
她弯下腰,看着陈晋,小男孩长得白净,眼睛很漂亮,漆黑漆黑的却不呆板,此刻,陈晋咕噜着双眼正看着叶南笙。
“你是谁啊?”叶南笙问,问完她就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感情她都比不上疼疼有新意。小男孩看看她,又看眼疼疼,转而咚咚咚朝龚克磕了三个响头:“师父,求你收下我,教我破案吧!”
哈?
叶南笙读小学的时候有个理想,她想做个物理学家,那样她就能有办法让学校停电,不用上课了。
龚筱藤才上小学,没什么太远大的理想,她倒是有个心愿,她希望有一天她的新妈妈能远离厨房,自从叶姐姐成了她妈妈,厨房也就成了疼疼概念里的危险之地。
龚克的心愿嘛,大约就是抓到张。
而在才满十一岁的陈晋心里,却一直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长一个超级聪明的脑子,然后做个能侦破案子的人。
“你是想做警察吧?”坐在车里的叶南笙打个哈欠问。她没想到陈晋竟然摇头:“警察只会冤枉好人,我不要做警察,我要做师父这样可以破案的聪明人,那样我就能为我爸爸洗脱罪名了!”
龚克揉揉眉心,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徒弟,他有小小的头疼,不过他对陈晋所说的洗脱罪名那事儿还是很感兴趣的。
饭点,龚克和叶南笙带着两个孩子找家饭点吃饭,事前叶南笙问了陈晋,需不需要给他家人打声招呼,没想到陈晋摇摇头,叔叔婶婶早巴不得他消失才好呢。
饭店以川菜闻名,两个孩子和叶南笙大快朵颐时,龚克只微微动了几筷子,实在是太辣了。陈晋是个相对大气的孩子,一看是在外面“混”久了的人,吃饭时丁点客气也没有,狼吞虎咽的吃饭,他吃完就开始以静坐的姿态看着龚克:“师父,你就收下我吧。”
龚克没答话,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先说说你爸爸,你说帮他脱罪,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罪?”
说起父亲,陈晋的眼神黯淡了些,他低着头,半天才吭哧着说了句:“他们说我爸不光是小偷,还杀过人。”
说起这件事,大约要追溯到陈晋出生那年,至于发生的事情,他则都是听家里人七嘴八舌说的。
陈晋的爸爸家住在B省农村,是个长相很俊的人。在他们生长的那个年代,长相还没被普遍认可成一个值得拿来做发展依仗的东西,而陈晋的爸爸则是最早开窍的人之一。
村里的叔叔说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不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偷人,陈晋第一次听见偷人这个说法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真正懂也是后来的事。
陈晋听说爸爸好过一阵,就是遇到妈妈那阵。妈妈家住在爸爸家邻村,妈妈的爸爸是他们村的村支书,在农村那种地方,妈妈算得上是真的大家闺秀,据说那时候追妈妈的人好多,陈晋的爸爸也是其中一个,开始陈晋的妈妈总是不搭理陈晋他爸,理由再简单不过,陈晋他爸没钱。可后来不知怎么,陈晋他妈突然就答应了陈晋爸的求婚,这件事当时在两座毗邻的村落着实引起不小的波荡,有人说女人疯了,有人说是男方对女方用了强,女方不得不嫁而已,总之当时各种传言飘扬。
陈晋的妈就是在这种堆积如山的谣言里被辆拖拉机拉去了陈晋他爸家,成了陈家媳妇儿的。
之后一年,陈晋出生,而事情就发生在陈晋出生后两个月的时候。村里拿几个花胡子的老头每每回忆当时,总是要从那几辆镇上来的警车说起。
据说那几辆警车进了村就直奔陈晋家去了,当时陈晋爸在家睡觉,陈晋妈抱着他在院子晒太阳,气温23°,不冷不热的温度,陈晋爸被抓起来时却冒了一身的汗。警察说他爸偷了人家一万块钱,还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