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温暖而祥和,菩梓街旁的小区早就供应上了暖气,人们安然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等待着黎明的来临,一切都好像经过耶稣洗礼过一般,消失了罪恶和丑陋,仿佛人间再无鲜血与斗争,回到了最理想的状态,甚至还以为自己生活的家园,一直都温暖如春。
天蒙蒙亮的时候,不知哪家的店面放起了《JingleBells》的歌曲,欢快的曲调伴随着雪花在半空中飞舞,再钻到人的心里,有一种冰凉而暖融融的感觉。虽说距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但却充满了节日的气息。
田澄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办法,田甜要求他将小院儿里的雪扫开,露出一条小路供大家走。他一听干活不乐意了,窝在被子里不肯起,直到跟田甜达成协议:扫雪可以,但是,要堆个美美的雪人。
田甜无奈地答应了,只得先去院子里扫雪,她戴了一个红色的绒线帽子,下面还绑着两个白色的小球,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单纯而可爱,同样红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有感觉。
她戴着一副羊绒手套,拿着扫帚,认真地扫雪,旁边的阿兰和老张将雪堆到树底下,阿兰的脸被冻得红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老张戴了只雷锋帽,这是田甜给他买的,她说,冬天到了也该保保暖,不能连个帽子都没有,今年流行雷锋帽,厚实又暖和的。听了田甜的话,老张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比带了十个帽子都能御寒。
田甜搓了搓手,在嘴边哈了哈,看到站在门口伸懒腰的田澄,他长得蛮快的,个子也跟她差不多高了,过两年,就能超过她的个头。下巴也脱了幼时的婴儿肥,有些尖尖的,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在风里一动一动的,格外轻盈,棕色的雪地靴,显得腿细又长,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早啊。”
“不早,不早,我们都干了半天活了,剩下的交给你啦,阿兰,我们去堆雪人。”田甜“咯咯”地笑着将扫帚丢给田澄,拉着阿兰和老张找了块地方堆雪人。
“不带这样的,你们欺负我,不带的!”田澄嘟着嘴,非常不情愿,却还是拿起了扫帚。
“谁让你起这么晚呢,我们都干完自己的那一份了!”田甜将雪堆在一起,顺手将雪堆拍实。
“我最小了,你们应该让着我的。一起啦,扫完了,我们一起堆雪人,好不好?”田澄谄媚地冲田甜挤眉弄眼。
“不好不好,”田甜摇了摇头,“你该减肥啦,那么胖!”
田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我胖?天啊,就我这小细腿!就说,你帮不帮吧。”
“不要,”田甜毅然决然地说。
“那算了,”田澄垂下头开始闷闷地扫雪,田甜跟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田甜走了过去,试探地问道。
正在田甜靠近田澄的时候,田澄突然拿起一个雪球丢向田甜,“哈哈,我才不会生气呢!”
雪球砸到鼻子上,马上化作水珠,顺着嘴巴流了下来……
田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马上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扔到田澄的身上,说道,“你想造反吗?”
“谁让你以大欺小的,我要反抗!”田澄一边说,一边将帽子戴在头上,也没忘记反击。
“乱民起义,政府必镇压,我要将你乱刀砍死,午门候斩!”田甜捧起一把雪攥成一团,丢到田澄身上。
“乱刀砍死了,还怎么午门候斩啊,亏你还是年级第一呢,羞羞!”田澄说着,食指擦了擦脸做出‘羞羞’的动作,吐了吐舌头。
“看来你语文学的不错嘛,那你怎么不是年级第一啊,”田甜笑着调侃道,顺便把雪球扔到阿兰身上,她真希望阿兰和老张都能和他们一起快乐的玩。
“切,我才不稀得当第一呢,”田澄看出田甜想把阿兰和老张拉入战场的意思,也将雪球扔到了阿兰身上。
他们自然都懂,于是,阿兰和老张统一战线,与田甜、田澄开始了雪地中的战斗,他们在一起笑啊,跳啊,亲密的就像一家人。
圣诞节快到了,阿兰会准备一桌子的好菜,必定会有田澄最爱吃的烤鸭和田甜最爱吃的竹笋炒肉。
然后,会买一棵圣诞树和一大堆礼物,他们四个人一起装饰圣诞树。田澄会吵着田甜买贴在窗户上的圣诞老人,还有一堆可爱的雪花装饰,阿兰还会带着他们去最近的基督教堂做弥撒礼仪。
在平安夜的时候,他们会吃一颗大而红的苹果,阿兰会偷偷地往他们的袜子里放礼物。很长一段时间,田澄都以为那是圣诞老爷爷送给他的,甚至有一次还装睡等着圣诞老爷爷的来临。
结果,还未到12点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在袜子里看到了礼物,却连圣诞老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为此大哭了一顿。今年的圣诞节也会像往年一样,平静而温馨的度过,就算没有父母,也可以。
故人来访
那是个特殊的日子,田甜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个场景,她的心脏仿佛被雷狠狠地劈了一下,木然地呆在门口,眼睛都忘记了转动,手扶着冰凉的柱子却丝毫没有冷的感觉,看着缓缓打开的黑色铁栅栏门。那辆优雅的加长林肯由小及大的凸显在她的视网膜上,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从三岁后就再也未曾见过的,却与她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只有那个轮廓是相似的,其他的都是陌生。
她觉得她甚至应该上前去,鞠一个躬,然后,礼貌地说:先生和太太,你们找错停车位了,不过要祝你们圣诞节快乐,需要火鸡吗?
还真是嘲讽呢,田甜心想,此刻,她应该在嘴边勾勒出一个prefect微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动不了,双腿,双手,还有她的脸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地使她只能在原地静默着。
他们打开车门,又关上了车门,儒雅的,高贵的向她走了过来,如果不是他们的黄皮肤和黑头发,她几乎以为他们是来自法国的绅士和名媛。她的母亲,吕烟澜,此时将名贵的墨镜夹在手指之间,冬天戴着墨镜,难道阳光很刺眼吗?田甜想。
还有她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脑后扎出一个髻,扣上一个水钻发卡,她穿着一个黑色的大风衣,只露出一双同色的高跟靴,她摸摸自己那张永葆青春的脸,对旁边的男子说道,“中国的冬天还真是冷呢,季风气候太差了,不知道会不会把皮肤吹得干燥皴裂。”
男子轻笑,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着眼前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田甜与他对视,和他一样,她也在从头到脚地审视着他,他的发型应该由著名的设计师精心设计而成,帅气而不失成熟,高贵而不失有型。
他长着一双和田甜一样的眼睛,应该说他的眼角更加细长,而田甜的比较柔和些,还有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鼻梁下那张削薄的嘴唇。
他也穿了件黑色的风衣,显得身材高大而健壮,腿是修长的,与他的那条黑色的西裤搭配是如此的和谐,算起来,他今年也才三十七八岁吧,恍惚间,田甜还以为他是从杂志上走下来的名模。
他们走近田甜的时候,田甜终于把她想象中那个完美的微笑勾勒了出来,三十度刚刚好,然后,她启齿道:欢迎来到中国。
“小甜?”男子笑了笑,“我是你爸爸。”
“哦,原来是这样啊,”田甜若有所思,之后,张开手臂,笑盈盈地说,“田俊枫,你好。”
田俊枫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反抱住田甜,“想爸爸了吗?”
他身上名贵的香水味直冲向田甜的鼻腔,她拍了拍田俊枫的背,咬字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想。”
田俊枫开心地笑了,“爸爸也想你,早该回来看看你的。”
他的声音真好听,温柔而带有男性特有的磁性。田甜的睫毛颤了颤,乖乖地说,“那怎么不早回来呢?哦,我知道了,在忙事业吧!”依旧是懵懂的,纯真的语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话语却如同刀锋一般划向男子的心。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让你们心存愧疚,可就连这样,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不待田俊枫回答,田甜说道,“到屋里坐坐吧,外面冷,别把皮肤冻坏,季风气候可不如海洋性气候的温暖潮湿呢,走吧,爸,”她又瞟了瞟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与田俊枫‘寒暄’的吕烟澜,“还有妈。”言毕,兀自走向了屋内。
田俊枫和吕烟澜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澄快出来,你看看谁来了。”田甜冲楼上喊道。
“谁呀,谁呀,”田澄应声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田俊枫和吕烟澜,“妈妈,”他愣在原地小声地说。然后,跑下楼,拉住田甜的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那位先生是……”
“田俊枫,你的爸爸。”田甜官方地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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