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跟好队伍,不要掉队,一切听老师指挥!”带着白色帆布太阳帽的年轻吴老师站在车门口说道,“现在呢,大家都跟着我,我们去爬山啦!”
一群学生大至初三,小至四年级,全部都欢呼雀跃起来,他们兴致勃勃地跟在老师的身后踏上第一日的铜霖山旅程。
田澄紧紧牵着田甜的手,背着一个与他身高不成正比的旅行包,一边扶着他的包,一边小跑着前进,“我就说不要来了,登山诶,太累了。”
“你要再不锻炼就变成小胖子了,你看你这脸儿吃的肉嘟嘟的!”田甜专心地上台阶,看到旁边的景色迷人的时候,还拍两张照片,“我特别想问你,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啊?”
“秘密……”田澄神秘一笑。
“切,还是小屁孩呢,就有秘密了。”田甜不屑地说道。
“那怎么了?”田澄撇撇嘴,“我给你唱首歌吧,老师教给我们一首高难度的歌曲。”
“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田澄细嫩的嗓音微颤,那离别的词句在他的嗓音里显得格外的依依不舍,牧童的短笛还要婉转几分。他故意拉长的曲调,在每句的最后一个字他都咬得特别慢,有一种特有的单纯与可爱在。歌声在山中回荡,那一刻,田甜发现周围除了他的歌声外,只有呼吸的声响,所有的人都在用心听他唱歌。
等他唱到一节后,田甜说,“可不可以唱个欢快点的歌呢?姐姐都快哭了……”
田澄点头,随即唱道,“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田甜看着他跳来跳去,不自觉地笑着摇了摇头。
夜幕在欢声笑语中很快来临,吴老师带领同学们在一块平整的地方搭起了一只只帐篷,田甜跟几个学生将篝火点燃,从包里拿出各类鱼肉,插到棍子上,边说边笑地烤了起来。
这时,田澄拉开书包的拉链,掏出了他的“秘密”,其中有:酱油、醋、食盐、胡椒、芥末若干。他面色冷静的一一陈列开来,并不关注田甜和其他同学怪异的眼神,之后又变魔术似的拿出整只鸭子,然后撕下袋子,又掏出一瓶爆烤鸭香膏,涂在鸭子上,哼着小曲,有板有眼地烤了起来。
“呃……”田甜咽了咽口水,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小澄是如此的强大,居然塞下了整只烤鸭!
“小澄……”
“不给你吃,谁让你说我胖的。”还未等田甜把话说完,田澄就哼哼了一声,接着用手托着下巴,继续烤他的鸭。
“……”田甜无语,她眼瞅着老师发的那几片猪肉,又看看田澄的整只鸭子,突然感觉自己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她不禁仰天长叹,她是有多想吃田澄的烤鸭。
“我好歹帮你把林灵整了吧,你怎么也得犒劳犒劳我不是?”田甜挪到田澄跟前说道。
“我又没让你帮我,”田澄不理她那一套,往边上靠了靠,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况且,我自己就能搞定她……”
“你呀!”田甜上下打量田澄一番,满脸的不信任,“你也就有抱着姚乐桐哭的本事,哈哈。”
田澄一听这话扭过头,义愤填膺地说,“他告诉你啦?不讲信用!哼,白给他买一瓶依云。”
“你去报仇嘛,呶,他在那边。”田甜指了指正在另一个篝火旁,天南地北聊得眉飞色舞的姚乐桐,说道。
“还是算了吧,君子不与小人为伍也。”田澄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苏瑜怎么样了?”
“停课了吧,听说好像是三周喔。”
“哦,姐姐不怕她报复了吗?”
“随便啊,我无所谓,”田甜纵纵肩,“如果她能斗得过我的话。”田甜迷离的眼睛里有两团小火苗倏忽地跳动,全然没有看到她身后拿着羊肉片的彭似泽。
“是你陷害的苏瑜?”彭似泽不可置信地问道。
田甜冷冰冰地瞟了瞟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彭似泽,“那又怎样?”
“只陷害我还不够吗?利用白絮把我绑架了还不够吗?”他大声地质问道,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理解。她凭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要伤害他周围的人,凭什么总是与他过不去,他并没有针对过她。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她眼中就是满满的厌恶,似乎每见他一次,就诅咒般的加重几分。她对宗中敛不是,对田澄不是,唯独他,是。
“不够,”女孩干涩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仿佛多说一个字,便是对她的侮辱,那种毫不隐晦,**裸的厌恶。
“呵……”他轻笑,原本是想向她道歉的,为他姐姐霸道和林灵的无知,然后,为她烤肉,与她说笑,化解之前的那些恩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屑。所以,现在是尴尬了么?是自作多情了么?
“以后有什么都冲我来好了,我自己承担!”他烦躁地说。
“你?”田甜反问,“你能做什么?能保证你的姐姐不再绑架田澄,不再把我们从屋顶上推下来?不再制造困难?还是能保证林灵不再恶作剧,不再在厕所门口堵着田澄,不再将墨水撒到他的身上?亦或保证苏瑜不再找茬,不再狐假虎威,不再多管闲事?你能保证吗?”
篝火之约
“我……”是啊,他能保证什么,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无法像田澄那般惹人喜爱,也无法像宗中敛那般为她解忧。在她危难时助她一臂之力,他简直是一个灾难制造机,她周围所有的灾难都是由他而起,他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承担”这几个字。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多余,就如同现在一般,他承认他喜欢田甜,特别喜欢,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仿佛在身体里,那颗豆子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早已注定为她所扎根,为她所生长。
以至于很久以后长出的只是个酸涩的果子,当他掏出来的时候,他都觉得寒心,那物质几乎是扭曲的,是青而发灰的颜色,小而可怜的。理智提醒过他在未造成什么影响的时候放弃,可是,他的情感偏偏逆道而行。他知道他终将在这段没有结尾的感情里沉沦,然后湮没……
“你不用多说什么了,就当我们不认识你。”田甜全神贯注地望着篝火,将手中的烤肉转了转,以至于可以全面吸收热量,“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嗯……”彭似泽点了点头,“不过这袋羊肉你拿着,是给你的。”说完,他将手中的袋子放到田甜跟前,转身离开了。
田甜望了望火光照映下少年寂寥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夜幕四合,只剩下篝火哔啵作响,大多数的学生以进入梦乡。
“姐,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田澄钻到睡袋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他眨巴着眼睛对田甜说。
田甜坐在敞篷口,托着腮仰望着满天星星,“你想听什么故事?”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姐姐在你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讲过了。”
“呃……豌豆公主……”田澄说道。
“这个是你去年生日那天,我给你讲的,你忘了吗?我们还点了一屋子的蜡烛,你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可不可以不提这个啊,”田澄揉了揉眼睛,极力想逃避这个话题,“那你随便讲吧……”
“那讲个什么呢……讲爸妈年轻时候的事情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田澄问道。
“老张告诉我的啊,傻瓜。”
“哦。”
“爸妈认识是在一个N市一座著名的大学,妈妈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虽然现在也很有气质啦,然后呢,妈妈有很多的追求者。但是,她眼光特别高,都看不上。有一天,她去一个辩论赛当观众,在那里见到了当辩手的爸爸,当时爸爸舌战群儒,口若悬河,神采飞扬。呃……我怎么感觉把所有的成语都用上了呢,反正,总结成一个字,就是很帅啦……”
“这是一个字吗?”田澄插嘴说道。
“你还听不听?”田甜详怒。
“……”田澄立刻闭上了嘴。
“然后,”田甜接着讲到,“妈妈一眼就注意到了爸爸,她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爸爸上台领奖杯的时候,妈妈毅然决然的上台要爸爸的联系方式。当时,主持人,评委老师,观众,包括当事人,爸爸同志,都惊呆了,然后,爸爸呆滞的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住址,第二天,妈妈就约爸爸去看电影,神速吧?”
“……”
“小澄?”田甜回过头发现田澄早已进入了梦乡,她溺爱地摸摸田澄的头,走出了帐篷。
繁星在夜空中无知地眨着眼睛,整个天空如同锅盖一般,扣在空地的上方。偶尔一颗流星划过,随即消逝,不留下一丝痕迹,很容易让人忘记它也曾经绚烂过。
而夜晚的篝火依然闪着零星的火光,一缕缕细烟袅袅、缓慢地飘到上空,空气中弥漫着木块烧焦的味道。田甜坐到一块干净的草地上,仰望着那片在城市里根本就见不到的奢侈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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