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连仅有的东西,都不属于我。
他对我的一切温柔,是一种类似于义气的感情。
因为我对他好。
他甚至可以原谅赵珂的背叛。
然我纵有一点做不到,他便可以心安理得离开。
他的凉薄我已知道。
然仍奉信奇迹且迷信一己眼光——
2010年1月2日
喝过酒比平常更坦率的关允,进门就直奔主题,狄双羽是打心眼里不想如此体现自己的功能性,但是床上的关允,有着她贪恋的温柔与认真。
他会细心照顾她的反应,为她的一笑一颦调整自己节奏,会怜爱地抚摸她的发,珍重地吻她额头。动情时他用力掐着她的腰,按着她贴近自己,生怕不够亲密,生怕不能将她整个人收纳成为他的一部分。生怕消失,他会低声唤她的名字,不是笨蛋、作家、猪……所有可能给予别人的称呼,而是“双羽”。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会对她有所要求。
“抱紧了,双羽。”
“把眼睛闭上,双羽。”
“双羽……”
“双羽……”
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要她回答,仿佛确认。
狄双羽很痛,他越深入,她越痛,可是越痛,代表他离自己越近,她抗拒不了这种携痛的欢愉。愉快二字是心旁,而非代表身体的肉月旁,是否说明了愉快本身并不由**承载。**上的疼痛,最终在心所释放的快感下荡然无存。
或者他嘴上不说爱,或者他心里也从来不爱,可是身体对她的眷恋,她有强烈地感知,就不再想这爱专一不专一。
俯身与她对视时,他的目光中,分明不止□。
就这样好了,他的怀中眼中,已经找不到别人,只得她一个。睡着了他仍不面对她,可他也没面对任何人,起码背后还属于她。就这样很好啊,哪里不好呢?人心,为什么要长成缺了一角的形状?
关允酒后要她要得更凶,折腾很久也不见疲态,总是狄双羽吃不住了,他**未消,最后也不了了之地睡了。狄双羽不安,他察觉了只说:“我喝完酒就是不容易射,睡吧,不然真要搞死一个。”
这体质狄双羽闻所未闻,后来上网查了,才知很多人都如此,不算特异功能,也不算病,但是也不算舒服吧,总还是憋在里面的。她着实好奇,“你明知道出不来还自讨苦吃?”
他可有道理了,“重在参与。”
狄双羽对他出神入化的词语活用能力已见怪不怪,彼得大主教若得知这厮能将自己的口号精髓领会至此,真该欣慰得活过来在他面前当场瞑目一回。
她点点他鼻尖,“你是海马么?”
好学如关允小朋友立刻就问:“海马怎么了?”
“据说海马一生都在□的。”
“成天不用干别的?”他稀奇地撑起身子,看她表情以确定这个新知识点的可信程度。
狄双羽好鄙视他,“你好像相当羡慕……”
“我不羡慕我是崇拜。”他喃喃自语,“靠,难怪它补肾。”
“嗯,术有专攻嘛,这玩意儿脑子里就没别的事。”
“这玩意儿有脑子吗?”
“你个满脑精虫好意思嘲笑人家?”
他不理会攻击,兀自理解这个性行为奇特的小动物,“海马?”噗地一笑,突然掀了被子,在狄双羽惊悚的目光中,把身子弓成一只海马的形状,“像吗?”
狄双羽抹一把额角不存在的汗,“比较像一只被投了毒的公鸡,将死未死的。”
他大笑起来,舒展下四肢,钻回被窝,“睡吧,明天中午约了SD杜昇喆吃饭,到点叫我。”
狄双羽特实在,第二天当真十点多钟就推他起床,他赖床,“再睡一会儿,睡太少了。”狄双羽算算,四点左右睡下的,6个小时也差不多了,再度叫人。他被吵恼了,“6个小时哪够睡!你也再睡会儿。”瞪她一眼,表情和语气都不耐到极点,拉高被子翻过身。
狄双羽自认不黏人,所以最受不了别人对自己不耐烦,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挨着躺下来,手圈过他的腰,无压力入梦。
关允拍拍她的手,“乖。”
被夸奖了~狄双羽眯眼甜笑,作主替他放弃一个重要饭局。
先生一觉睡到十一点半,皱着眉毛挑剔多多,“你家窗帘太薄了。”
狄双羽呵欠,“换之。”心里想,得亏薄,要不某些人睡死的货。
他起来上个厕所,回来到阳台看看,冻得跳脚,蹦上床问她:“我没开车来是吧?”
狄双羽点头,“对呀。而且我们楼下也打不着车。您可以选择地铁和公交两种出行工具。”乐于为他多做解说,“或者改约明天,您腿着儿回去。”
他迷糊着听她的导游词,听到后半段骤然清醒,“你怎么不叫我!”
狄双羽漠然斜视。
他想起了什么,气焰收敛大半,满腹怨言,“也不说提醒我。”摸过手机打电话联系对方。
她嗲声嗲气道:“怕你说人家不乖。”
关允大怒,“你就喜欢对着干!……喂?不是说你……是啊,不知道哪儿得罪人家了,成心不叫我起来……那杜总等我吧……靠,我说么。行,改两点吧,还不用订桌,估计别人都吃完了。”挂了电话直乐,“哈哈,那老东西也没起来。”食指关节在她眉心重重一敲。
狄双羽呼痛,“老东西夜里肯定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你是海马。”他先声夺人,“满脑子不想别的。”
“少废话,洗澡拉屎去。”
他被踹得一个踉跄,“你也起啊,你化妆慢。”
狄双羽说我不化妆,“我不跟你去。”她龇牙一笑,“我要去逛街。”
“行,逛吧,祖国经济就指望你繁荣了。”
“我去买个加湿器。”
“什么?”
“你看你嘴巴。”
他摸摸干裂起皮的嘴唇,心下明了,“加湿没用,我是身体渴,内部火大才这样的。”
狄双羽认真地问:“射不出来的原因?”
他嘲笑她,“海马。反正你甭弄那个了,那东西不管用的。”
“管用的。”外用治标,总比不治的强。
“行行行,随你。”他不多争,“买完就回来,晚上木头约了一山西的煤老板洗澡,特意嘱咐我带着你一起去。”
狄双羽为难地,“我……很久没给人搓过澡了,恐辱圣命。”
他听得直眨巴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人什么买卖都干,早些年炒地皮,倒期货,还有个小影视公司,现在是专心弄房地产了,不过搞不好对你写的东西也有兴趣。”
对于她目前的写作事业,关允始终有些想法,很多次劝她安心写些畅销书,再找些关系炒一炒,比现在这样投个淡出鸟来的杂志稿容易上位,一不小心就赚翻了。狄双羽说畅销书要是想写就能写得出来的话,中国人均GDP早飙上去了。“写剧本还靠点谱,我现在银行里存款全是当年做枪手攒下的。”她说这叫枪杆子里面出存款,纯粹的玩笑话,说完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倒还蛮上心的,居然帮她留意了一个投资方。狄双羽悄悄感动着,起身帮他拾掇衣物的动作也贤惠了,“帮你熨下裤子吧,全是褶。”轻轻一抖,口袋里钱夹钥匙都掉了出来,还有张硬卡片——一个连锁美甲店的会员卡,狄双羽目瞪口呆地,“哎哟关总您可骚大发了……”
“是吧。”他不以为耻,走过来接去看看,“北京有这店吗?”
“到处都是啊,我们公司附近就有。”
“那正好。”丢到她面前的写字台上,“拿去用吧,霜雨大人的手比我等脑子都重要,好好美一美。”
狄双羽客气地拒绝,“别,您还是拿去该送什么人送什么人吧,要不回头还得再买,那多破费。”呸!她对别人碗里的食儿嫌弃得很。
“南京公司那边准备元旦送客户的,撂我桌上一张让我看看,结果收拾东西夹到记事本里带回来了。”斜瞥下她,他哼笑,“我对女人还用不到这份儿心思。”
这话不假,他不是会花这种巧心思讨好女人的类型。狄双羽刚燃起的叫劲之火,烧也不是,灭又勉强,顿时僵着无措。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后,关允说:“还迷糊啥啊,收拾下一起走吧,不是不好打车吗?”
自己也是一声叹,狄双羽搓着头,怎么办,她这个疑心病,还能治吗?真巧一位执业药师来电话,狄双羽抢白问话:“小T你们那有治胡思乱想的药吗?”
戚忻听这个问题就跟脑筋急转弯似的,“三唑氯安定?”归结于她不专业的问诊,“你失眠啊?”
狄双羽说:“我老怀疑我有病。”
他呵呵笑道:“那我弄瓶子包治百病的淀粉片儿给你吧,感觉哪不舒服了就和水吞一片。”
“这招不错。”狄双羽心满意足地挑了个小熊头的加湿器,“没事挂了吧,我这要付款去了。”
“哦。哎?怎么就没事啊!我这电话打过来又不是专门给您开药的。”
“啥事?”
“你很淡定嘛,那袋鼠要知道他回来你就这个平静的态度迎接,还不直接纵身一蹦投了大西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