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书韵有点担心地跟黎池说一直出血,她害怕会感染上妇科炎症的时候,黎池是火炸得恨不能冲上月球上去了的。
好在到第七天的时候,书韵的出血症状总算停止。
心力差不多都憔悴的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山给老中医一搭脉,连老中医都说了,治疗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应该比她刚出化验报告的时候情况要好些。
黎池弱弱地问了声老中医:“那能治好吗?”
老中医翻了眼黎池:“治不好!治不好的你来找我干什么?”
听到那话,书韵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这世上,有两种人总喜欢跟人说“违心”的话,一类小孩,一类老人。
老中医大约行医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问他能不能给病人治好这样的问题的,所以,就是他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书韵,也敢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跟你说,“治不好!”
彼时已经在山上辛苦了一个礼拜了,每日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所从事的多半又是体力活,所以不论是黎池还是书韵都已经感觉到了身心俱疲的即将来临。
这倏然而至的不知道算不算得是破天荒的喜讯,霎时,只惊得二人目瞪口呆。
虽然说,一心想要痊愈。
但久病成医的病患及其家属其实早就做好了一生不愈的思想准备的。
毕竟这么些年来,耳闻目染,再加上自己无聊是再网上、医书上查来的资料都先是,像输软管堵塞这种病,治愈真的是很难很难。
这种疑难杂症,难的不是对它病理的确诊,而是即便确诊、即便就知道怎么去医治、怎么去用药,可也没有高百分比的治愈的希望。
书韵还经过一个不孕不育,不止一位因为这种原因而不孕不育的病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两侧输软管全堵的人要是怀孕的话,那真跟这辈子中一次五百万大奖一样的幸运。
书韵向来不是一个铁心肠的人,她这么多年拖着不医治,也有惧医的症候在。
她怕一旦接受治疗,就被判为死刑。
不去医治,她至少还能保留一份渺茫的希望。她不是不能生育,而是她身体上有些问题需要调理。
而如果连专业医生都给她下定论不能生育的话,她这辈子不就真的就没救了吗?
书韵从来也没有想过,她的运气会那么佳。
不仅美国女医生没有给她定结论完全治不好,甚至还有中国的老中医几乎敢肯定地给她治好了。
绝对是个值得拍手称快的好事。
书韵都顾不得手臂还在桌子上给老中医搭脉呢,心一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进黎池的怀里,双手勾起,挂在黎池的脖子上,大大地啵了一个黎池的后颈:“池,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我们还有希望,不,我们一定能,一定能,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黎池被书韵猛地一扑身体重心后斜,脚下趔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紧紧抱住书韵的后腰免得她太激动而摔下去,黎池呵呵地裂开嘴唇:“是的,我们一定能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但是——”黎池突然话锋一转,正眼看向书韵,“韵韵你是不是应该先下来,让老医师好好地再给你诊治一下呢?”
老中医老学究已经沉着脸在一旁打量他们许久了。打量他没有老婆是不是?书韵是背对着他没有看到老中医那足可以杀人的眼睛了,可黎池正面向他,正面迎着那一股子杀气他倒是不怕,就怕老中医又忽然临时反悔,不给医治了。
“哦。”书韵像是个乖巧的孩子,讪讪地从黎池身上爬下来,坐回到老中医的对面,小心地将手臂搁置在诊台上,手心向上。
老中医却不再来搭脉,只冷落他们坐对面,从抽屉里抽出一本连书皮都没有的书,又掏出放大镜,逐行逐句地斟酌起来。
书韵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回眸凝上黎池。
闲暇的左手背到背后,紧紧抓住黎池的一手。
想黎池过去在风商银行的时候,什么时候有人敢忽视他的?就是现如今,黎池差不多彻底撤出风商了,但但凡他一踏入风商的大楼,那些个旧属们见了他,哪一个不是老鼠见了猫般的害怕的?
谁能想到这世上的事总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地轮番转的,书韵倒不怕黎池会一时间按捺不住地去掀了老中医的书桌,而是,书韵觉得,黎池那样一个过去神祗一般存在过的人物,为了他什么都敢委屈了,她应该明白地告诉他才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在他身边的。
老中医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又重新给书韵号上脉,然后闭着眼睛开了药方。
也不用到别的地方去抓药了,书韵光听名字,都能回忆起,这里面大多数药材都是耳熟能详的。
怎能不耳熟能详?这一周几乎天天跟着黎池或上山或下地窖,在老中医近乎严苛的督导下,不是仔细地在山上分辨草药,就是在格筛里分别出各种不一样的干药材。
到这时候,书韵就是再笨也能猜出来一二了,这段时间老中医这般地为难黎池,却都是在为她的病来准备药材呢!
不由地莫名地感动。
她何德何能?劳驾人老前辈不惜扮作坏人地来给她治病。
书韵怏怏地感动得肉绞,眼睛酸酸涩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丫头。”老中医却在这是轻声地喊她道,“别太激动,要注意在服药的期间,最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
“嗯。”书韵使劲地点头应下。
只要能好,要她做什么都行。
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和答案,纵然是她现在有诸多的疑问想要问一问老中医,可当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将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余的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女人呀,一旦陷入某一个执着点的时候,就什么都敢罔顾的。
书韵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做一件事:要一个孩子。
他和黎池的。
黎池很快又提心吊胆地问了老中医一个问题:年后还需要去做一次疏通吗?
书韵看到,黎池几乎是红着脸问来的。
按照西医的治疗翻案,书韵每半个月要做一次输软管疏通术,已经过去了七天,大约再过个七八天就又需要重新上一次战场了。时间上算来,正好是春节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老中医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只是告诉他们,等她服完第一副药再看情况而定。
按照中医一贯的作风,老中医开给书韵的药一副五帖,一帖药可煎二剂,一天分二次服用。
这么算来,药服完的这天,正好是大年初一。
黎池手 拿着药方闷闷不乐。大节上的还让人喝药,怎么都不让人痛快。
老中医恍惚一下子感觉到了年味似的,从桌子对面站起来,拍着黎池的肩膀道:“去地窖把药方上的药去配上来,我看了以后就回去吧。年前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大过节的,不是我刁难你们,这药如果你们要吃的话,节日里的日子就要节制饮食了。忌荤忌腥,还要忌寒凉,切记不要乱吃。不然不但白吃了五天的苦药,如果跟药效相冲的话,不定还会损伤到身体。”
一般医生吩咐病人忌口的话就吩咐好了的,至于病人按不按他要求说的来说,对医生来说,并不重要。
毕竟身体是病人的呀,嘴巴也是病人的呀,这些都不在医生所能控制的范围内。
但老医生总要对他的病人负责。
老实说,大年下的看病吃中药的人委实不多,而且,也不止中药,其实西药在服用期间不也是要求忌口的吗?
不是只有西药是有科学依据的,重要的忌口同样也是有依据的。
老中医虽然继承家族衣钵行医多年,但他对中医的也并非是一贯愚昧地继承传统的,他进修西方药剂学,为中医寻找科学原理,改良过多数祖传秘方中的不足、不和科学之处。
尤其在妇科上面,寻常的妇科疾病大抵用不上多名贵的药材。而如果是危害到生命的妇科疾病,比如过去人常闻之色变的血山崩,中医上,就是再好再名贵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这种时候更需要西医外科手术的救治。
所以在老医师行医的几十年过程中,他与旁的名医不同,他一向不主张单独靠中医来治愈疾病,他更倾向中西医结合的疗法。
所以,在黎池将书韵当时的情况汇报给老中医的时候,他并没有像黎池想象中的那样暴怒。
甚至他们这七天以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书韵准备药材。
西方也有一种游离在医学周围的学问:心理学。
西方人也有过物理疾病与病人心里病变之间的关系。
老中医逼着黎池每天跟他上山采药,那般亲身亲历,纡尊降贵,亲自采摘来药草、晒干、研磨,最后入药、熬汁。
凌书韵全程观看了过程。
在服药的时候,难免会想到药中的各种艰辛,以及为她采药之人的种种良苦用心。
这样富有“爱心”的汤药,自然要比寻常药店里抓来的药剂要功效翻倍了。
所以攻人攻心为上。病灶在病人身上,能克制它的也应当是是病人本身才是。
当然,药(不论重要还是西药),本身能起到排除她体内污渍的功效还是要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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