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双眼酸涩,视线模糊,泪滴落在纸张上,晕染了那墨色笔迹,她无力的将手指j□j发间,胡乱的拨弄了下头发,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探出右手抽张纸巾擦拭了眼泪。
日记本只剩最后一页,她缓缓地将手指重新移至页脚,轻轻抿了抿唇,然后翻起。
那简短的内容,却刺目惊心。
“活至今日,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如笑话一般。爸爸之所以会入狱——原来竟是政敌陷害所致!而文振……竟然也参与其中!我恨他!”
简洁无力的阖上日记本,走出书房后,恰巧看到吴庭威倚着窗口望着窗外的沉然月色,她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探出双手拥住他,头靠在他的背脊上,将整个人的重量移至他的身上。
“看完了?”
“嗯。”
然后默然许久。
吴庭威感觉到脊背部位渐渐濡湿,静谧中有压抑的哭声,他轻轻叹口气,掰开她的双手,转过身来将她捞入怀中。
“想哭就哭出来。”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路文振害的!”
我绝不会承认他是我父亲!
“庭威,你帮我好不好?帮我妈讨回公道!”
☆、晋江独发
简语西忌日这天,沈眉果然如约在墓碑前向她道歉。
简洁瞧着眼前这满目苍凉气质却依然华贵的中年女人弯下腰来,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仿佛被一根细针刺入心肺,伤口浅显几乎看不到,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沈眉恨了简语西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她口中的贱*女人含辛茹苦带大了她的女儿,甚至无微不至呵护有加。而造成她与亲生女儿母女分离的,竟然是同床共枕二十年的丈夫,真相破纸而出后,沈眉再也无法面对路文振,那个虚伪的假君子,原来这二十年所谓的“恩爱”不过是他捏造出的假象罢了,直至今日,沈眉方恍然惊醒,恐怕路文振之所以会娶她,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大好前途!
就算是这一切的荒诞沈眉可以容忍,可她绝对无法接受作为生父的路文振狠心将路向南与简洁交换,只因路家老爷子希望路家有个孙子传宗接代!多么可笑的理由!
沈眉不是没有去质问路文振,可他的回答终究是让她觉得心寒。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曾经的简语西是怎样的绝望无助。这世界是公平的,伤人一分,便会被他人伤上一分。
从墓地下了山后,吴庭威已将车子开过来,简洁往车前走去,沈眉站在原地不敢动,默默地望着简洁渐渐远去地背影。她走得很慢,背脊挺得很直,其实细细看来,她与自己的背影真的像极了,沈眉鼻眼皆是一酸。
终于行至车身旁的简洁已抬手覆上车门拉手,听见沈眉的高昂却略显迟疑的声调时,动作不禁顿住。
“小洁,你不能原谅妈妈吗?”沈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没想到简语西明知你是我的女儿,还对你那般好!过去的事情……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简洁忽觉眼眶发热,指尖微微颤抖,她抿了抿唇,却未回头:“我的妈妈只有一个,而她已经不在了!”
话音刚落,简洁便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们走。”
车子拐过环形路口,当沈眉的身影消失于镜片中时,简洁捂着胸口倚靠在车背阖目休息。
半刻钟后吴庭威万般无奈下将车子停在公路边沿地带,揽过哭泣不止的简洁,从杂物箱内拿出包抽纸来。
半包抽纸用完,简洁才慢慢止住眼泪,她哭久了眼睛都有些肿,吴庭威屈指挂了她的鼻梁,轻轻扯着嘴角取笑道:“瞧这眼泪掉得,都要把我给淹了!”
简洁撇撇嘴,擦着未净的泪痕道:“你放心,我会游泳,会救你的!”
吴庭威笑意瞬时放大:“吴太太,知不知道这笑话很冷,我都快冻感冒了!”
简洁呼吸仍旧有些急促,从他的怀里离开,摇下车窗任凭劲风袭来,片刻后转过头来,扬着眉对他说:“吴先生,你老婆现在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我?”
吴庭威眉毛一挑,眼中光芒四溅,凑近了用贱贱的语气说道:“老婆大人,那我牺牲一下,今晚就以色侍你……”
简洁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眉眼渐渐舒展,她咬了咬下唇,推开他几乎凑到她脖颈的脑袋,忍着笑道:“非礼勿动唇!”
吴庭威坐起身,探过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不再跟她打趣,正经微笑道:“那么你想去做什么?”
简洁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不如——我们去电玩城?”
电玩城十分热闹,简洁其实很少来这种地方,倒是丁小绫,心情不好时叫着简洁陪她来玩过几次。思及丁丁,简洁刚刚恢复几分的情绪又显得有些失落,她实在是不够朋友,居然会怀疑丁丁,甚至在丁丁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转身离开,不知道她现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她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吴庭威已经将她带至大型捕鱼机前。
这捕鱼机丁丁玩得极好,简洁是生手,不一会儿便气馁的缴械投降。
“我来教你!”吴庭威笑着站在她身后,自然的探手过去抓住她莹白的手,一边指导她玩游戏,一边解说,那声音沉沉的响在她耳侧,“灯笼鱼,不要打它的头和尾巴,因为没有用处,必须要瞄准它的鱼鳃……乌龟的壳坚硬,所以千万不要去攻击它的龟壳,必须将目标锁定在它柔软的四肢和尾部……”
在吴庭威细致的指导下,简洁玩得渐渐得心应手起来,情绪似乎也在战斗中越发的得到舒展,最后游戏结束时,身上竟已覆上一层薄薄汗意。
走出电玩城时,简洁的脸上已重现笑意,吴庭威握起她的手腕至于胸前,边走边问她:“我知道隔壁街有家麻辣烫特别好吃,要不要去尝一尝?”
“好啊!”简洁眉开眼笑,“好久没吃了呢,好怀念又麻又辣的味道!”
两人吃完麻辣烫,又在夜色中散步行走,晚些时候才回家去。
保姆一大早便带着小乐天回了吴宅,吴青松老爷子到了晚间又不愿意送小重孙离开,于是征得简洁与吴庭赫同意,便留小乐天住了一宿。
两人难得有一次二人世界。
吴二少自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一回家不待去洗澡,便将简洁扒了个干干净净,缠着将她抵在门上,前*戏没做多久,待她稍稍有几分湿润,便扶着分*身送了进去,每每进入到简洁的身体里,他便觉得无法克制似的,撞击的速度一发不可控制。简洁可劲儿的讨好他,缩着身子求他,他才又接连快速冲刺了几十下,抱着她射了出来。
滚到床上后,免不了又是一翻战斗。
最后简洁累得沉沉睡去,吴庭威躺在床上,将她揽在怀里,心里思忖着些事情。
路文振当年陷害简语西父亲简章之事,他已暗地里查探已久,除去侦探社给出的消息外,简章在位时曾经提拔过的几位部下也纷纷表示——有详情可爆。而路文振这些年来行事杀伐决断,必定是树政敌不少,若是在双重夹击下,路文振即便是免去牢狱之灾,也必定再无法在政界立足。
只是,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么?
吴庭威瞧了瞧怀中安睡的简洁,轻轻的叹息。
☆、晋江独发
吴家最近总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小乐天在爬行垫上爬来爬去,乐此不疲。过了会儿,保姆在爬行垫边缘地带搁置了小筐,又递给小乐天极轻的小皮球,小乐天小胖手抱住皮球,有模样有的往前一抛,皮球丝毫不差落进小筐中。
老爷子吴青松乐得不行,捋着山羊胡道,“这小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一家子人笑嘻嘻的。
过了会儿,小乐天突然朝吴江伸出了双臂,嘟着小嘴,他不会说话呢,自然是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可是这动作吧,怎么看着都是想让爷爷抱他。
吴江简直是受宠若惊,他哪里受过这待遇?忙不迭的将乖孙子抱在怀里,伸出手来点点乐天的鼻子,可这满面的笑容却又霎时间消失无踪,吴江颇为尴尬又郁闷的发觉自己手臂外加肋骨处的布料……全都湿了……瞬间石化……
小乐天肉呼呼的小脸仍是笑意满满。
从自家愣在原地的老公怀中接过乐天的祁思嘉,啧啧感叹两声,道:“瞧瞧,咱们乐天现在可就出息了!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吴江听出老婆口中的揶揄,这是怒也不是,喜也不是,难道说他天生一副扑克脸,完全不讨小孩子喜欢?可他怎么就记得自己两个儿子从小还是挺崇拜自己的?尽管随着岁月长河的流淌,这微弱的崇拜之意已经日趋……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