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震惊了,想起之前苏老太太因为凉今家世背景不行,不能和苏家这个豪门望族匹配,硬是让苏父和凉今分手,苏父没有拒绝,凉今没有拒绝,含着泪笑着祝福自己,祝福自己能找到以后爱他疼他的伴侣。
原来,这就是凉今的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自觉颤抖着嗓音唤了句,“今儿,你……”
凉今恍惚的意识,被这声呼唤叫醒,尴尬的看了眼宁天航,“呵呵,真是的,看阿姨给你说这做什么。天航,你也知道,苏酥的案子今天要回首都审查,阿姨和你叔叔就想一路看着苏酥回去,芮芮这孩子因为苏酥被拘留,一直内疚,昨晚在我跟前哭了很久才睡着。阿姨就怕今天,她看到苏酥,会忍不住再伤心。”
说道这里,故意看了眼苏芮,苏芮很是明白的眸框带水,呜咽的说道,“妈咪,都是芮芮的错,都是芮芮没照顾好酥酥。”
凉今又说道,“天航,阿姨就想麻烦你,让芮芮和你一起先回去,这一路帮阿姨照顾着芮芮。”
宁天航听到这里,心底也是微颤,对刚才凉今的话怔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阿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芮芮的,这几天,让她住在宁家吧。你和叔叔也不用太担心,家里还有我妈咪照顾着。”
苏芮心底一喜,这算是第一步入住宁家,可是想到那天宴会上宁老爷子的态度,宁母的态度,微微垂着头,咬着自己发白的唇角,“芮芮也没担心,酥酥肯定会没事的。”
就这样说定,凉今不允许计划有变,苏芮嫁的是宁天航,不是宁家,就算现在不认,只要宁天航认,等于已经半只脚踏进宁家大门,这几天,更是让苏芮去陪着宁母,定会有方法控制宁母这个障碍。
交代完,几人就上了楼,自个收拾东西去了。
凉今再千交代万交代苏芮,凡事都要忍,都要忍!宁母喜欢的不仅是大家闺秀,还是听话懂得宁天航的人,不是苏非虞这样的有钱的家室,也不是其他千金有权的背景,而是真心对宁天航好,能认真能细心服侍宁天航的人。
几句话说得苏芮顿时心花怒放,“妈咪,您放心吧。以后芮芮听您的话,再也不乱作是非。”
话落,凉今和苏父送宁天航出去,两人也收拾了东西,去和苏酥一起回首都。
苏酥现在只是拘留,因为苏家的关系,路上只是有警员看着,照样做飞机,照样是头等舱,只要不逃脱就行。
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
那里四季如春,可北方,又在这几天下了一场大雪,首都机场虽然开放着,可是送苏酥回去的飞机,却选择的是开往临市的飞机,即使到了,也是降落在临市的小型机场。
今天天气额外的晴朗,天空找不到半分阴霾,那太阳照在身上,竟然能感觉出一丝暖洋洋。
飞机飞行了几个小时,到了机场之后,早有警车候在那里,要将苏酥直接拉回警局。
看到苏酥又哭又喊的叫妈咪,凉今那个心碎啊,对这苏酥就喝斥,“哭什么哭,乖乖回去。我的女儿什么都没做,就天不怕地不怕,到哪里警局,都是青白的。妈咪相信你什么都没做,肯定会放出来的。妈咪在家里等着你!”
苏酥听到凉今安慰这话,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进监狱,肯定不会被判刑。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警车,远去了。
苏父安慰了几声凉今,两人才坐上苏家来接他们的车回去了。
坐上车的苏酥,回头透过玻璃窗户看看了眼凉今和苏父,咬着唇角,车子发动,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凉今,苏酥懊恼的转回头,就听见旁边那警员说道,“苏小姐,你先坐好。”
那声音没有命令,没有喝斥,也没有客气,却让人感觉有一丝不寻常。
苏酥诧异的睁大了眼珠,直直的看着那警员。看他吩咐了人开车,车辆开始启动,行驶了有一公里之后,那警员才说道,“苏小姐,从T市到首都,要过天北海大桥。这冬天大雪,高速公路虽然没有封路,可是难免路上车滑,你还是坐好了。”
苏酥一愣,搞不明白这人说什么意思,可是转瞬,心底就是狂喜,一阵波涛滑过一阵波涛,她就说,凉今会救她,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一点点罪过,哪怕一天,哪怕一个小时都不行。在南方,那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回到首都,就是他们的地盘,满脸的兴奋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坐好的,你可给我安排好了,到时候注意点,知道不!”
那警员眸底滑过什么东西,现在都是嫌疑犯还是这么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态度,若不是有人命令,他才懒得招惹这份差事,点点头扭身坐好。
苏酥心里几乎是狂喜,坐在位置上,一会动动一会动动,趴在车窗上看窗外,想到这几天在南方受的罪,恨不得将苏非虞弄死,等她出去之后,一定要联合凉今,将那个贱蹄子整死整死整死!
高速路上的白色的积雪,早被过往的车辆辗的成黑泥颜色,虽然路面不滑,但是车辆仍不敢开快。
比平常的车速慢了很多,悠悠的开往首都,苏酥急不可耐,催促道,“开快点,你这什么速度!”
那警员听了苏酥这话,也吩咐前面的人,“路面不滑,就开快点。早早回去。”
那司机听了踩了踩油门,车子加速起来,窗外那绿化风景一个接着一个往后划去,远远就看见天北海茫茫的一片,虽然是内陆海,可是依旧宽广。
来不及欣赏这风景,只听急促尖锐的刹车声,还有很远处一声呐喊,“酥酥——”
正文 079 黄连味苦
首都最中央,是最繁华的地方,琼楼玉宇,金台市骏,高楼大厦,热闹非凡。那首都的郊区,相对于那里,可谓是荒无人烟的穷乡僻壤了。
夜晚。
又是一处废弃的工厂。
只不过不是汽车厂,而是一处废弃的化工厂。
只见那地上躺了个人,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衣服早被腐烂,皮肤更是被腐烂的血肉模糊,滴答滴答的一块一块掉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染了一大片地面。
即使没有捆绑,她也动弹不得,全身的骨肉稀烂如泥,就像一滩水一样,瘫在地上。
苏非虞抬起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白天的天空还是晴空万里暖阳斜照,可是到了晚上天空又飘起了大雪。
雪花就如羽毛一样,一片一片的从天空悠悠转转散落下来,苏非虞走的很轻,但是踩在雪花上仍是咯吱咯吱的作响。
那瘫倒在地上的人,奄奄一息又死不干净,脱着一口气挣扎着,听到声响,她突然睁大眼睛,瞪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苏非虞。
她全身已经被腐烂血肉模糊的,没有半点支撑能力,嘴里不断着向外喷着一口一口的血渍,撑着一口气死命的瞪着苏非虞,害怕的想要发抖,都没有力气。
从旁边有偷跑进来的雪花,在这空旷的场地飘了飘,又随着重力落下,刚好点在苏酥的鼻翼上,那星点的冰凉,却沉入骨髓一般寒冷,苏酥只觉得全身的细胞要被冻结一样。
苏非虞再走了几步,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临死也傲娇的苏酥,清冷的面色浮起一丝笑意,声音飘飘渺渺,“车祸,掉下海?凉姨能让人潜入水下带你走,我当然也能。”
苏酥听的很清楚,那字字句句仿如魔咒一样冲破耳膜,打破她所有想要生还的希望,更有打击报复面前这个人的欲望,那悲痛直达脑髓,绷紧的那跟弦,“蹦跶”一声,突然断了,她甚至看的很清楚,苏非虞嘴角是明明显显讽刺的笑容。
贱人!贱种!贱蹄子!苏酥睁大眼睛,想要骂,想要打,可是嗓子连沙哑的话都发不出来,全身不仅寒冷,更是火辣辣的疼,残破的躯体猛烈的抽搐着。
又一片雪花飘了进来,苏非虞伸出右手,将那雪花迎在手指上,不消半秒,就化为一滩水渍,苏非虞吹了吹,才扬起眼皮将地上瘫成一堆的苏酥,上上下下睨了一眼,“被硫酸腐蚀的感觉如何?很痛很痛?”
苏酥想要后退,可是全身都被硫酸腐蚀,除了脸上,再找不出半点皮肤,四肢更是酸疼的厉害,钻心钻心的疼着痛着。
虽然只在浓硫酸泡了一秒,可那蚀骨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她眼睛睁大,牙齿颤颤直发出当当打架声响,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狠命的直直盯着苏非虞看。
“我七岁的时候,家里佣人被你教唆用针扎进指甲缝里,那种疼,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时时刻刻都记着,我想你现在也是那种疼!十七岁的时候,你给我下药,带我去酒吧吸毒,在增城山上那大半年,毒瘾犯了,我从床上滚到地上,从地上滚下楼去,那种疼,不管醒着还是睡着,我分分秒秒也都记着……”苏非虞嘴角仍是捻了丝若隐若现的微笑,轻轻飘飘的说着话,好像别人家的故事一般。
“我想,你的痛也大概如此,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