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等唐禹森发话。斟酌片刻,唐禹森才开口:“盛蓝,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等了这么久竟然来了句不痛不痒的,周盛蓝尖声叫:“谁要你道歉?错的不又是你?”
“对呀,谁要你道歉的?关你什么事?”
“小宝,闭嘴!”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唐禹森脸上也微带薄怒。
竟然叫她闭嘴!韩宝琦推开唐禹森,扭头转身到沙发坐下,气呼呼地看着窗外。
唐禹森把目光自她身上收回,转投向周盛蓝,神情严肃:“盛蓝,我要向你道歉,是因为你给我卖了面子,现在生意做不成,让你失信于领导,是我的错。”
“然后呢?”周盛蓝要是根本就不是这些。她在上司面前保证这事一定会成,不管如何,她要结果!即使不成,韩宝琦也不能好过!
“然后什么?”唐禹森决定装傻,抬起头,脸上尽是茫然:“歉道了,我真不知接下来该怎样。”
“森哥,韩宝琦故意为难我,不给我领导做设计!你都知道的,你怎么不教训教训她?”
“盛蓝,如果我会做设计,以我们的交情,别说打折,就是分文不收我都给你做。但宝琦不是我,她有自己做事的原则。既然她不愿意接这个项目,我拿枪逼她也没用!”唐禹森也是个生意人,一眼看穿来龙去脉。领导分明就拿周盛蓝当枪使,故意把压力施加在她身上。而周盛蓝则以两家的交情做文章,想利用他们让韩宝琦屈服。偏偏韩大胆就是不卖这个人情,让周盛蓝翻了个大筋斗。这事说来说去,彼此都是受害者,但周盛蓝千不该万不该,在跟他说完后又在自家老母面前挑起事端。比起韩宝琦的死倔和不懂人情世顾,唐禹森更厌烦暗地里搬弄是非的周盛蓝!“这事我无能为力。”
“可她是你老婆!”
“就因为她是我老婆,我更不该强迫她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M市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设计师,你何不给你家领导再找另一个更优秀的人去担此重任?”
“所以都是我错?我不应该关照朋友,更不应该把你想得太公正?我以为这件事上,你晓得谁是谁非?”已经止住了眼泪,被唐禹森这么教训一顿,周盛蓝的眼眶内又匀出了泪水。“森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小时候我跟唐宁吵架,不管对错你都会帮着我!怎么现在换了韩宝琦,你却变了样?”
“那是因为我是他的老婆!”韩宝琦翻眼。她真的忍得很辛苦才让自己别发飙,谁知道周盛蓝还要问这种白痴问题。“唐宁是妹妹,被骂了即使受委屈也不会拿他这个哥哥怎么样。要是他为了你这个无关重要的外人骂我,就会家变!唐禹森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会不懂?”她终于明白周盛蓝为何三十岁人还嫁不出去,她是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
唐禹森揉揉额,叹气:“盛蓝,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在玩过家家,哭一哭嗲一嗲便谁也让着你。没错宝琦在这事上处理得不够成熟,但她没欠何总,同样也没欠你,我不可能委屈她跟你道歉。要是你因此而恼了我,我也认了。对不起,我只能维护我的女人!”
说到这个份上,周盛蓝脸上无光,“嗯嘤”一声哭着脸跑了出去。
唐母想去追,又觉得不合适,转头看向韩宝琦,对方挑挑眉,神情说不出的得意,她恼火,刚想开口训斥两句,又听到唐禹森开口说话:“妈,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家人。”
老母偏帮着外人,唐禹森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唐母脸色一变,想发作,奈何又没底气,只好死撑着面子吵吵嚷嚷:“我以后都不管你们的破事!”说完冲进饭厅对着的房间,门板随之关上。
客厅里一阵静默,韩宝琦瞅着唐禹森,唐禹森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韩宝琦知道唐禹森不高兴,像他这种又顾人情又爱面子的男人,肯定责怪她跟周盛蓝撕破脸。可是谁平白无事喜欢吵架?人家脚都踩到上胸口了,难道不还击?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让我难堪,我必叫她也不好过。
韩宝琦瘪瘪嘴,起身上楼,让他自己气死算了。
二楼的大套房是为夫妻俩准备的,房间内冷气适中,小朋友趴在床中央呼呼大睡。韩宝琦打开空荡荡的衣柜,拿了套以前遗留下来的睡衣出来。刚才楼下没开空调,她浑身都湿透了。走进浴室放好衣服,外面传来关门声。韩宝琦转身要关浴室门,却被唐禹森一手挡住。
韩宝琦叉起腰瞪着他,意思是问你想怎样?要打架吗?
唐禹森淡定地推门进来,又轻轻带上门。
两人在斗大的浴室里对望,彼此都不说话。韩宝琦被他的阴阳怪气搞得一头雾水,身上的汗巴啦巴啦的往下滴,热得爆炸。“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要洗澡!”
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唐禹森仰天长叹:“小宝,你咋永远都那么容易暴躁?”
韩宝琦一愣,这是要揭短吗?“喂!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这样的啦。你现在才来嫌弃我?是不是太晚了?”
“我不是嫌弃你!”唐禹森白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很容易吃亏!做生意啊,不能这样直来直往,很容易得罪人。”
“所以我只适合当老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都不听人劝的?如果你跟何总说话能婉转一点,加些技巧,指不定就能扭转局。”
“呸!”干嘛要为了一个贱人委曲求全!
“你还这样!”唐禹森敲她的头:“今天你跟盛蓝吵一顿,不错出了一口气是很爽,但把唐周两家人的关系都搞僵了,大家以后还要踫面,你说多尴尬。”
“我有什么好尴尬?反正我又不住这里!”
“我爸妈住这里!”儒子不可教也,唐禹森觉得累:“其实这件事,你肯坐下来慢慢解释清楚不是行了吗?非得大开杀戒?”
“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对吧?”韩宝琦不耐烦了,走上前指着他的胸膛:“我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了,怎么样啦?不喜欢,离婚啊!”
“你敢再说一次!”唐禹森揪住胸前的手,凶巴巴地瞪着她:“离婚这两个字是随便能说出来的吗?你是唐家媳妇,我不想他们在外面乱说你的不是,让你被人指指点点!”
韩宝琦想抽回手,他不让,又不甘心被教训,一气之下咬上他的手臂。
“哇!”唐禹森痛得呲起牙:“你这小泼妇!”他伸手箍住她的腰转身,把她的身体压向墙上。
韩宝琦的头撞到墙,惊呼出声,松开口“混蛋……”
抬起头刚想骂,唐禹森的头便压下来,把她的脏话吞进嘴里。
他吮吸她的唇,手毫不客气的隔着衣衫揉搓她的胸部。韩宝琦也不甘示弱,张着嘴与他互相撕咬,还探手去撸他的老二。几番粗鲁作战后,除了一身汗臭味啥甜头也没尝到,两人休战,互拥着气喘连连。想到竟然为了堵气这样,又笑了起来。
韩宝琦推了推他,嗔着道:“滚开啦,臭死了,我要洗澡。”
唐禹森轻轻咬了咬她的鼻子:“一起洗,好不?”
☆、23
唐禹森说她做事直来直往,不懂得委婉含蓄,韩宝琦其实有作事后检讨。假如当时她能哄何总几句,而不是把话说得硬绷绷,或许情况真的会不一样。也可能,她真的是因为这客户是周盛蓝介绍的,所以心存偏见。反正此事最终告一段落,而唐禹森也没让她失望,万幸。
无惊无喜过了几天,周四上午,韩宝琦接到田幂打来的电话,让她陪去相亲。
“你傻啊?我一个已婚人士干嘛陪你去相亲?”
“就因为你已婚,难道你会跟我抢男人不成!而且其实你啥也不用做,去陪坐就好。”
“你是让我做花瓶?”
“不,你去当衬托我的绿叶。”
尼玛!这叫闺蜜!
下午两点半,田幂来接她。
绿叶有绿叶的职业道德,韩宝琦稳稳当当的穿了套T恤牛仔裤,于是立马把穿得很仙的田幂给烘托得清新脱俗。
“尼玛以后再要出席这种场合我要收费!”
“呸!你别诅咒我这次相亲失败!”
相亲地点在某家高级酒店的西餐厅,格调高端大气上档次。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约定的座位上,有红色玫瑰花为作证。
资料显示相亲男是位博士,在M市大学当副教授。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购有房子。人呢长得挺白净,戴着黑框大眼镜,头发抹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他话不多,腼腼腆腆的,看着挺老实。
田幂也罕有地扮演了趟大家闺秀,含羞答答地半垂着脸,目不斜视。难怪要让她来,一个多小时下来,韩宝琦的脚都快被踢肿了。她这个丑人帮着提了许多问题,身家房产家庭背景全部大起底,那男也挺大方,一句不陋。最后好不容易消停了,这两只找到个共同话题聊起来,韩宝琦终于松了口气。
小小的扭动酸软的脖子,晃动之间,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韩宝琦头一转,竟然看到隔壁桌坐着池唐。
他正看着她,韩宝琦挑挑眉,池唐暗蹙了下眉,转过脸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