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诺斯冷眼看着,心里也知道阿格莱亚还没有完全放下那个什么汤姆的,他对阿格莱亚发过几次脾气,看到阿格莱亚那样油盐不进,也熄火了。
就像以往的惯例那样,他从来拿阿格莱亚没有办法,他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个,他也懒得跟她硬碰硬了,他就巴望着时光的残酷,能消磨掉阿格莱亚这种突如其来的所谓的爱情,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实生活。
他也吐槽阿格莱亚这是具有“恋父情结”,不然她不会不喜欢跟自己同龄的人,而是喜欢一个比自己大了11岁的老男人。
阿格莱亚拍他一记,抗议他这个“老男人”的评价,她说:“汤姆才不是老男人,他今年也才25岁,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
克洛诺斯撇撇嘴,说:“比起我们来说,她就是个老男人,我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阿格莱亚便笑着如数家珍:“可多了,我喜欢他的博学,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谦逊,喜欢他的乐观和绅士,也喜欢他时而的孩子气。”
克洛诺斯翻个白眼,不吭声了,心里默念着: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喜欢能够撑多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你抛在脑后的。
此时的克洛诺斯,还并不清楚,他的莱亚竟然出乎意料地长情,她竟会用那么长的时光,来证明自己的感情是绝对真挚的。
也许是阿格莱亚的祝福真的起到了一点作用,汤姆在这一年下旬的时候,前后接到了两个戏约,一个是戏剧,邀请他出演莎士比亚的《辛白林》。
在这部戏剧里,汤姆将有机会一人分饰两角,同时出演男主角普修默和反派克洛顿,这使得汤姆这个莎翁迷倍感兴奋。而另一个戏约,则是一部电视剧中的配角角色。
他又开始了整日拿着手机在大街上晃荡着背台词的日子,有一次他偶遇到了阿格莱亚,他立马兴致勃勃地跟女孩谈论了一路的《辛白林》。
好在女孩也是常看莎士比亚作品的人,能跟他聊得上几句,甚至能说出一些自己关于作品的看法,这令汤姆很是看中。
实际上,阿格莱亚对他来说,也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女孩,在阿格莱亚这个年纪,就如此体贴而包容,有很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都是敏感而骄傲的么,因为青春,赋予她们足够的权利。
但阿格莱亚却截然不同,她身上少有少年人的躁动,常常与她交谈的时候,汤姆都会在中途忘记这是个小女孩,而将她看做一个平等的成年人。
他想,这或许就是阿格莱亚的特别之处吧。他们一直相处的不错,他得说,找到一个能随时随地听你唠叨还保持微笑,毫不抱怨的人,可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对一个货真价实的话痨来说,这也是相当珍贵和新奇的经历了。
☆、第七章 把梦做得更大些
聊着聊着,他们从莎士比亚聊到了自己的梦想上,汤姆说他一直就想当个演员,而他也确实踏入了这一行,他现在非常有干劲,他又询问阿格莱亚的梦想。
女孩沉吟了好久,有些迷惘地说道:“Oh,汤姆,你这个问题可真的难倒我了,我从没有想过这回事。”
汤姆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他诧异道:“从没想过?可是我们不是从小就会有一种期望,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之类的吗?这就是梦想啊!”
阿格莱亚说:“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从小到大的希望,都是希望能早早长大,这样玛丽莎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这算是梦想吗?”
汤姆忽然觉得有一点点心酸,这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天生该有的肩负,她有资格过得更加充满希望,她明明这样可爱而又充满天赋。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阿格莱亚的头,说道:“Darling,这不是梦想,这顶多只能算是愿望。阿格莱亚,你唱歌这么棒,你有没有曾经梦想过,成为一个歌手呢?”
阿格莱亚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她说:“歌手?我从没想过,这听起来似乎遥不可及,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能做到。”
汤姆便笑了,他说:“不妨把梦想做得更远大一些,darling。【注1】你看,对当年的我来说,成为一个演员也绝不是什么触手可及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怀揣着这个梦想,而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演员了。而你,阿格莱亚,你又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一个歌手呢?只要你愿意,Just go to do it!”
汤姆的话,仿佛瞬间为阿格莱亚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阿格莱亚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自己的未来,可以更加斑斓一些,也许自己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的眼睛里似乎也开始有了某种神采。汤姆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是高兴,他认为阿格莱亚终会成功的,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毕竟,她还那么年轻不是吗,年轻,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他觉得现在该留些时间让女孩自己跟自己对话一下,于是他对女孩告了别,继续拿着他的电话,大步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昂首阔步地背着他的台词,阿格莱亚看着他离去的修长背影,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圣诞节前夕,阿格莱亚终于度过了她的变声期,已经成熟了的声带,还保留着女孩曾有的那份广阔音域,又多添了几分清透和力量感。
在玛丽莎的要求下,她坐在家里那架老得快要“掉牙”的钢琴前,为家人们演唱着圣诞颂歌,迈亚和依蕾托拽着摩尔莆斯跳成一团,克洛诺斯倚着钢琴,笑着注视着弹唱着的阿格莱亚,玛丽莎抱着多莉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欢喜地看着大家。
客厅的一角,有一颗不算大的圣诞树,挂上了大家自制的各种彩色装饰,顶上还有一颗金黄的四芒星,这还是阿格莱亚抱着多莉丝,让多莉丝放上去的呢。
晚餐比以往几年都要丰盛,孩子们都吃的挺开心的,但是玛丽莎却吃得比较少,阿格莱亚问她怎么不吃,玛丽莎只是说自己还不太饿。
女孩心中猜测玛丽莎是希望将更多的好东西留给孩子,心中慢慢就涌上柔柔的感动。晚饭后,一家人去附近的教堂祈福过后,再次返回到家里,聚在一起玩游戏。
爱玩爱闹的迈亚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让大家用很多小纸条写出一些希望别人表演的节目,然后揉成团后丢到一个吃完的麦片盒子里,然后大家一起玩记忆游戏【注2】。
谁要是玩游戏玩输了,谁就要从麦片盒子里抽一个纸团,然后表演纸团上的节目。聪明的玛丽莎示弱地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自觉要成为庄家。
孩子们虽然闹着说她耍赖,但谁又真的舍得苛责他们亲爱的玛丽莎呢,事情便就这样定下来。几个孩子围坐成一团,玩起了游戏。
于是几轮下来,一向比较酷的克洛诺斯,黑着脸模仿起了卓别林,不擅长跳舞的阿格莱亚,也被迫来了一段佛朗明哥,依蕾托和多莉丝搭档演起了情景剧,迈亚更是干脆趴在地上扮起了小狗,连从小就害羞地摩尔莆斯,也通红着脸朗诵了一段威廉姆·巴特勒·叶芝【注3】的诗。
总之场景是各种欢脱,各种活跃,坐庄的玛丽莎笑得直喊肚子疼,欢声笑语大半个晚上都没从这间小屋里散去过。
夜渐渐深了,年纪最小的多莉丝先撑不住睡着了,然后瞌睡虫就如同流感一般蔓延了开来,几个孩子连番打起了呵欠,玛丽莎依次吻过孩子们的脸庞,让他们去洗漱睡觉了。
转眼就是新年了,在2007年里,汤姆担当主演的《辛白林》也开始在剧院里上演了。第一场演出前,汤姆还专门将一张戏票送到了阿格莱亚手里,他笑着说:“这个位置很不错哦,我特意给你留的呢。作为主创人员,我想我还是有点小特权的。”
说着,还用手俏皮地比划了一下。汤姆贴心的举动让阿格莱亚很感动,她立即表示自己一定会去看的。
汤姆想了想又说:“戏剧完了你先别走,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很快收拾好后,送你回家。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在路上走不安全。”
阿格莱亚当然乐意多些时间跟汤姆相处,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辛白林》的演出很棒,阿格莱亚看得很投入。汤姆身上有一种老式英伦绅士的儒雅感,又不缺乏当代青年的活泼与热情,这样的气质,使他既适合演出诸如莎翁剧这样的古典剧,又能够完美地掌控现代剧。
演出结束,在演员们齐齐谢幕之后,观众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剧院,在人群散去之后,阿格莱亚起身走到剧院出口处,等待着汤姆出来。
十多分钟后,已经换上便装的汤姆出现了,也许是怕女孩等急了而一直在加快速度,汤姆小跑到阿格莱亚身前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毛毛汗了。
阿格莱亚掏出自己的手帕,踮脚去为汤姆擦汗,汤姆愣了愣,然后笑着弯腰,让女孩能更加轻松地完成动作。
少顷,阿格莱亚觉得自己已擦完了汗了,就收起了手帕,汤姆顺势道谢道:“谢谢你,阿格莱亚。”女孩笑着摇摇头,说:“不用谢,我们走吧。”汤姆点点头,跟阿格莱亚一起离开了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