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重新埋首看着保镖,淡淡吐出,“我有分寸。”
邹季没敢再说什么,毕竟这样谏言已经心惊胆颤。
就在邹季想要跟关昊说退离的时候,关昊突然问了一句,“季凌天的背景查到了吗?”
邹季倒抽了一口气,回答,“属下办事不力,查到的资料几乎与网络上所公布的一样,不过值得让人怀疑的是无论从何种途径都无法查到季凌天幼年时的背景情况。”
关昊不疾不徐道,“嗯,继续查下去。”
“是。”谈到季凌天,邹季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迭开口,“老板,季凌天和瞿小姐似乎在交往。”
闻言,关昊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但却面无表情,“是吗?”
邹季如实道,“有人看见季凌天跟一个漂亮的女人昨晚在汉森酒店用餐,最后季凌天还抱着那个女人一起进了酒店的电梯,猜想过去应该是在那里留宿,而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觉得他说的那个漂亮女人就是瞿小姐。”
“下去吧!”关昊冷声下令,似乎此刻不想听到有关瞿苒苒的任何消息。
“是。”
……
自家楼下,瞿苒苒正微笑跟季凌天挥别。
季凌天摇上车窗,车子随即在瞿苒苒的注视下驶离。
瞿苒苒转身刚要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犀利的刹车声,她本能回头,视线却不经意地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关昊。
瞿苒苒身子微微一怔。
“看见我很意外?”在距离瞿苒苒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关昊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瞿苒苒收起前一秒驻留在他身上的眸光,只当他是跟季凌天一起合作的商人,浅浅一笑,“关总是路过这儿吗?”
关昊眸光冷肃,“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进去吗?”瞿苒苒依旧一副客气的笑脸,故作懵懂,“不知道关总指的是什么?”
“季凌天不是你可以碰触的人。”
“这似乎是我的私事,关总。”她刻意加重最后称呼他的语气,似乎强调他们之间毫无瓜葛。
瞿苒苒当然没有能够惹怒关昊的能力,但是她此刻发自内心的冷淡和她刚才风姿绰约跟季凌天挥手告别的画面在关昊的脑海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于是,这一秒,关昊走近瞿苒苒,脸上的表情阴沉而危险,“才认识几天,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跟人家上-床?”
他显然是看见季凌天送她回来了……
瞿苒苒的脸色变得灰白,关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鞭挞般狠狠打在她脆弱的心脏,以致她只能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抑制心头的疼痛,同时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
她看着他,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是啊,没错……”瞿苒苒选择转身,“我要是和季总能有所发展,还望关总你能在季总面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不待关昊回应,瞿苒苒走向大楼,她不敢看向关昊。
没多久关昊的车子发动引擎,车子宛如闪电一般急速离去。
望着消失的车影,瞿苒苒的悲伤侵蚀着她无助的灵魂,痛苦同时在此刻凌迟着她的心。
蓦地,她的泪水潸然落下。
……
擦拭净泪水,瞿苒苒努力展开一抹笑望向天空。
谁能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笑容虽苦涩,却不及她心头的万分之一。
几分钟后,瞿苒苒用钥匙开了自家房门。
陈姐正在家里搞卫生,看见瞿苒苒回来,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抹布,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小姐。”
瞿苒苒此刻已经毫无异状,“嗯?”
“昨晚你一夜没回来……”
“您别想歪了,什么事都没有。”
陈姐顿时疑惑,“那你昨晚怎么喝酒?我以为从不喝酒的你是为了找机会跟季总……”
瞿苒苒换着鞋子,平静道,“喝酒只是心血来潮,没有特别设计,何况季总是正人君子。”
陈姐顿时遗憾,“看来季总的传统观念还是很符合他的年龄的,不过这更证明他的人品不赖。”
“陈姐,我头还疼着,我想回房间睡一会儿,午餐的时候您再叫我。”没有再继续搭话,瞿苒苒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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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了一天。
瞿苒苒的心情大致上已经恢复,面对季凌天的时依旧是神采奕奕。
车厢内,“季总,今天是要回见什么客户呢?”瞿苒苒开口问。
由于昨天没有联系,瞿苒苒并不知道今天的行程。
季凌天随口回答,“今天跟‘昊天’的关总谈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
瞿苒苒看着季凌天的眼眸瞳孔倏然放大。
季凌天好似感觉到瞿苒苒的一丝异常,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瞿苒苒立即摇了一下头,笑了笑,“没问题,就是这么大的项目,想必谈起来会很复杂。”
季凌天哈哈大笑,“你记住,不复杂的项目,往往只会是赚不到钱的项目,何况关总看项目精准,跟关总合作必定能够赚到满钵。”
“嗯。”
应了声,瞿苒苒深吸了口气,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前方。
……
昂贵的包厢内,瞿苒苒抱着文件默默地站在季凌天的身后。
很准时,随行的秘书将房门扭开,关昊挺拔的身影走进包厢,俊逸的脸庞上是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热络笑意,“季总,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季凌天忙起身跟关昊握了一下手,脸上亦是堆出的笑意,“哪里,是我早到了。”
关昊随即落座沙发,黑眸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季凌天身后的瞿苒苒。
瞿苒苒一直保持着工作时的微笑,尽管已经感觉到关昊无视她的冷漠。
关昊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扯松领带,扭过头对秘书道,“陈琳,将‘昊天’做出的企划案给季总过目。”
“好的。”
当关昊的秘书在跟季凌天讲解企划案内容时,瞿苒苒则为他们倒酒。
附身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竟有一秒感觉到关昊的视线似乎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当她起身后,看见的是关昊坐在昂贵的青色真皮沙发上依旧慵懒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瞿苒苒却觉得有一个世纪般那样的漫长,直到季凌天执起酒杯,瞿苒苒才知道终于快要结束。
季凌天扬杯空中,“关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关昊含笑执起酒杯,却在举杯的那一刻今晚第一次看向瞿苒苒,“不知道瞿秘书愿不愿意陪着我们喝一杯?”
瞿苒苒一直在若有所思,突然间听见关昊所说的话,一个惶然又对上了关昊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黑眸上,她顿时定在了原地。
季凌天在此刻起身,欲为瞿苒苒挡酒,她却已经回过神,接过陈秘书递来的红酒,在镇定了一下情绪后举杯对关昊,“承蒙关总不嫌弃,这杯酒我预祝‘凌天’跟‘昊天’合作的项目能够顺利竣工。”
她刻意将“凌天”放在前面,似乎在向他表明她如今的态度。
关昊灼灼看着她,依旧神色不变。
瞿苒苒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进,才知道这酒性烈,一入喉就已经呛得她喉咙如火烧直想吐出来,可她不想示弱地忍着,到最后竟失态地咳了起来。
“真是抱歉,关总,我秘书不胜酒力,失礼了。”说这话的时候,季凌天很自然地将瞿苒苒护在了身后。
关昊注意到季凌天那怜惜的护花动作,注视着瞿苒苒的眸光好似压抑地深沉了几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陈秘书忙将手机递予关昊,小声地说了句,“秦小姐。”
眸光没有在瞿苒苒呛红的脸庞上再流连一秒,关昊起身,客套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季总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关昊走出包厢后,瞿苒苒抚着胸口对季凌天道,“我想去下化妆间。”
季凌天轻点了下头,“嗯。”
……
步出包厢,瞿苒苒在走廊上看见了正在跟秦梓歆打电话的关昊。
他单身插着裤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跟秦梓歆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且蕴含宠溺。
瞿苒苒径直走进了洗手间,在锁上门的那一刻,她用力捂住了嘴。
眼泪悄然滑落,她紧紧地咬住唇瓣,不知道心底为什么会这样的委屈和难受……
过了许久,瞿苒苒一脸平静地从洗手间走出,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关昊依旧在打电话。
也许是此刻心静如水,当外界的声音都无法传入她的耳朵时,她隐约听见了他对秦梓歆说那三个字……
心,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疼痛泛开,令她此刻的脚步都变得沉重无力。
要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就算是演戏,那么宠她的时候,他也不曾说过……
……
回程的路上,季凌天注意到瞿苒苒的沉默。
“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忙了一天,有些乏了。”
“你靠着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瞿苒苒慢慢闭起眼眸,可当耳畔再次响起关昊在走廊上跟秦梓歆所说的话后,她突然又睁开眼眸,认真吐出,“季总,你说聘请我做你正式的秘书,现在还算话吗?”
“当然。”
瞿苒苒真诚伸手,逸出,“谢谢你给了我份新工作,季总,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能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