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言景旸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微微矮下|身子看她,“怎么了?”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包围上来,略显急促的呼吸打在她鼻尖,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眶已经浅浅地泛红,声音很轻,“你走吧,好吗?”
“我不。”简短的两字拒绝,言景旸伸出手,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湿意。
“我已经开始渐渐整理自己的情绪、对你的感情,想着离开你也是一样地过,”路曼对上他的眼睛,努力逼退眼眶里的涩意,“你看,我没有你也一样过得很好,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跟谁一起出去,吃饭也好,做别的事情也罢,我觉得很放松,很快乐,很满足,不必整天看你的脸色,担心什么时候你又会莫名其妙发脾气,我也不会为此心情大起大落,伤心难过也不会再有。”
言景旸双手握住她的肩,语气很认真,“以前我做得很糟糕,过去的事我没办法让它重来,做出挽回。但是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倘若哪一天你觉得我做的不够,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不好,”路曼轻轻拂开他的手,“我没办法当作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以前对我不好的事,你跟乔夜蔷的事,我们……那个孩子的事,这些发生了,没有任何挽回弥补的余地,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你觉得我尖锐也好,小心眼也罢,除非一切重来,否则我没办法再重新接受你。”
他伸手过来,刚刚碰触到她的衣角便已被她轻轻躲开,声音变得很涩,“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对我只有抵触的情绪。我有时候也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除了不得不面对我伤害你、你离开我的事实,对过去的一切也会感到无能为力。所以我愿意改变,只为了你改变自己,学着体贴一些,多照顾你的心情,不再让自己不好的情绪伤害到你。”
他愿意在心里建造一个城堡,里面只住着她一人。
“言景旸。”
“嗯?你说。”他的声音轻轻一颤。
“我喜欢你。”她说完,清晰地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随之一顿,言景旸眼眸闪烁起流光溢彩,连睫毛都开始不自觉轻颤。
紧接着她说:“可也仅仅是喜欢,你相貌好,无论是工作还是家世都很不错,任何一个像我这种年龄、又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女生,都太容易对你动心了。而到头来,我想要了解自己的内心,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的时候却发现,除了那些,你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让我为之动心的地方。”
他眼底的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我想尝试跟别人交往,跟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交往。”她看着他,一字字地说。
“不可以,我不准。”言景旸握住她的手臂,力道很大。
“你看,我们之间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以前甚至都不敢对你说一句喜欢,”路曼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以前的感情我从来没有机会去干涉,可是你却只想让我心里、身边只有你一个。可能你会觉得我这样很矫情,但我还是很难接受你在我之前那么深地爱过一个女人。”
“你在意这个?”言景旸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身体不再那样紧绷,“我对她的感情,已经是过去式。我可能实在算不上长情,她离开之后,我对她的感情跟热情像是一下子消耗尽,后来娶了你,我更是不会花费时间去想她。”
“那你对我呢,是什么样子的感情?有好感?喜欢得很淡?还是只喜欢我乖乖听话、不闹脾气的时候?”她紧接着问。
“都不是。”他想了想,说:“我想你在我身边,待一辈子那么长。”
路曼呼吸顿了一下,声线忽然变得纤细非常,“你只是心里有愧,想要弥补,对我只是责任,你只是想让自己以后不必再后悔愧疚,你不用瞒我,我知道的。”
“那我该说什么,你想听那三个字?曼曼,我的年龄摆在这里,我不可能像二十出头的男生一样,仅仅靠甜言蜜语维持一段感情。”言景旸手上轻轻用力,眼睛始终盯着她的,“我清楚地知道要守护一个女人,不是靠那三个字,而是日日夜夜的陪伴,包容体谅她的一切,为她努力,让她每一天不必为生活上的琐事操心,我以为你想的也一样。”
“那你做到了吗,你刚刚说的一切?”路曼反问,“你嘴上从来不说,行动上又不做,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
她看着他,忽然轻轻吐出一口气,“算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些什么了,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我喜欢有确定答案的事情,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不用猜,不会错,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言景旸凑近她的脸,再次用那种跟以往那个他截然不同的宠溺目光看着她,“但你总要给我机会,像是你给其他人的机会一样。既然你可以对一个你以前并没有多少感觉的人慢慢建立起深厚感情,为什么不可以再次相信我,选择我呢?”
路曼垂下眼,语气有些无力,“随便你好了,不过我希望当我身边出现很好的人,你能停下你现在做的一切。”
“好。”他的嗓音低沉而愉悦,迅速地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就算她想开始新生活,她从这一刻起的初吻也必须是他的。
路曼用力推开无耻地占她便宜的人,绕过他走回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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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有转,可能会有。
ps:你们留言可好?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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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曼从实验楼出来,准备回家。在实验楼门口,言景旸站在车旁,跟驾驶座上的林闯说着话,见她出来伸出手,把林闯的脑袋推进车里,命令他升上去车窗才转过身,向她走过来。
四月初的风吹来,路曼拨了拨颊边有些凌乱的长发,言景旸一步步迈上台阶,在她身侧站定,为她挡住风,也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一起吃晚饭?”他问。
“不要。”她拒绝得很彻底。
“那我明天——”他话未说完,路曼已经迈下台阶,隔着车窗向林闯摆了摆手,径直往学校门口而去。
言景旸无奈地摇头苦笑,没再纠缠,坐进车里。林闯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怎么就那么放她走了?”以前他绝不会如此,不管对谁,只要是他想,他能让对方做任何事,不管用怎样的办法。
“她有她的自由。”言景旸望向窗外,她正在挤公交车,她身后的陌生男人紧紧贴在她身后,时不时伸出手轻轻推一下她的后背。言景旸握了握拳,终是忍住让林闯把车子停下的冲动。
回家后,吃完晚饭躺在床上,他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她站在他面前,唱着那样的歌词时眼底的坚决,仿佛那作词人就是她,一字一句与她的心情完全契合。
他从来没想过追回她是件容易的事,可也从不知道她跟他离婚原来不是一时冲动,只是因为她的的确确对他太过失望,对他们的未来丝毫没有信心,为了不再受一次伤害,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由她先摔破一切。
如此地坚决、不留余地。
他侧过身,望着空着的、属于她的那半边床,觉得世间最难熬的莫过于此。
一开始他便知道路清文的为人,更不喜欢路臻那样娇纵蛮横的大小姐脾气,他以为路曼是不一样的,所以结婚后才会对她好,到后来他看到照片,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在他面前一直在假装,虚伪至极。他潜意识里要求自己去讨厌她,可到头来,他除了冷言相向,对她却是讨厌不起来。
从有好感,到喜欢,再到现在的忘不掉、放不下,不过两年时光。
他感激路曼曾经那样真心地对待他、容忍他,为他付出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时光跟青春,像一束光照进了他自以为明亮其实阴暗寒冷的世界。化解冰封之后,她却毫不留恋地收起光芒,独留重获呼吸的他一人在黑暗的深渊之下沉吟。
小时候他还未来得及真真切切地体会母亲的爱,他便永远失去了拥有它的机会,如今,他连得到一份真挚纯粹感情的资格也彻底失去了吗?
他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活到这个年龄,他的内心早已强大到坚不可摧,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可能让他后悔自责却无能为力。
原来,只是因为那时候没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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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言景旸依旧等在她住的小公寓门口,看出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想见到他几个大字,便厚颜道:“楼道跟公交车都是公共场所,你不能剥夺我作为一名合法公民的人身自由。”
路曼也就由着他了,倒不是真正地妥协,而是今天上午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导师的某位朋友是某制酒厂的老总,有人举报说他们的酒里含三聚氰胺,所以他想要导师帮他做一下质谱分析,澄清谣言,另一方面,这位老板求知欲强,他的的确确很想知道啤酒里含哪些化学物质。导师今天临时有事情,便把去酒厂取酒样的任务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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