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回头笑望他一眼,将手里的一捆金针菇放回原处,脚步轻移,解释着乔任是跟她本科期间一起做实验的同学,言景旸神色淡淡地听着,心底某些不安的因子却开始纷纷扰动起来。
也不知道是言景旸挑食还是超市里的菜不对他胃口,在他的意见参与下,两个人逛了一个钟头,购物车里的菜还是少得可怜,到二楼结账区,路曼从食品架上拿了好几罐彩虹糖才开开心心结账。
坐回车里,路曼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罐,拿出一颗喂到正专心开车的言景旸嘴里,“尝尝看,这个不甜。”
言景旸慢慢嚼开,口腔瞬间沉浸在一片酸味四溢的海洋里,勉强吃完一颗,牙龈都开始酸胀,定了定神,凉凉地瞥了身旁笑得乐不可支的人一眼,沉声道:“回家再收拾你。”
路曼立马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向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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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旸将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回到别墅,路曼将买回来的菜一样样放进冰箱,主动冲了一杯热可可端到言景旸面前,笑容里写满了诚意跟讨好,言景旸接过,放到一边,大掌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路曼一瞬间浑身紧绷起来,语气忐忑,“我、我可以解释。”
言景旸眼神示意她继续,路曼咽了咽口水,斟酌地一字一句酝酿好才说出口:“那次的八宝饭你说味道太甜,我就想既然你不爱吃甜,酸的总可以吧,所以今天才会给你吃彩虹糖,我真的没想到你吃不了酸。”
言景旸的心情有些微妙,他原本就不在意这事,在他心里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小插曲,可在路曼眼里,只要与他有关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变得不一样,会被无限放大,占据她整个脑海,整颗心房。她对他的情感简单纯粹,对他好一百分的同时才会期待得到他一分的回应。
这些,言景旸都看得出来。
可是现在的他对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够对她真心相待到何种地步。
路曼看他不说话,心里的慌乱又添了几分,他,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又将疑问句讲成陈述句语气了,路曼在心里吐槽,索性坐在他身边,拿过热可可自己喝起来,刻意悠然自得道:“我又没紧张。”
言景旸捉住她的一只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自然地换了话题:“你们平时做实验的partner是怎么安排的?”
“按照学号吧,学号相邻而且是一男一女的话,就会被安排成一组。”
“你跟……在超市碰到的那位同学学号相邻?”言景旸随意地继续问。
路曼耐心解释:“好像不是来着,他姓乔,我姓路,姓氏汉语拼音差好远,可能他有跟其他人换过实验组别,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从一开始做实验,我的同组人就是他了。”
言景旸若有所思地点头,左手揽过她的肩,右手就着她握着杯身的姿势托住杯底,喝了一口热可可。
路曼盯着他喝过的地方,眨了眨眼,不知道接下来该喝哪里,言景旸就淡然多了,他转过她的脸,在她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力道不容反抗地缠住她的,偶尔退出一点,轻轻啮咬她的舌尖,再从容地深入……
舌尖退出的时候,言景旸垂眸睨着她酡红的脸,在她嘴边说:“还是你嘴里的味道好。”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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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时分,融融的寂夜流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洒下一室清辉,奶白色墙上的壁挂电视屏幕上,成熟妩媚的女人海藻一般的长发散在身后,一身酒红色的抹胸长裙,身体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她正独身一人坐在吧台,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一旁的酒杯。
不断有男人上前搭讪,却都被她清冷的笑容浇灭了热情。
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手臂搭上她肩头,她手上的动作微滞后优雅地转过身来,嘴角缓缓溢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柔声说:“你来了。”
男人没说话,坐在她身边点了一杯伏特加。
“工作不顺利?”
“很顺利。”男人声音透着一股凉意,将眼底的落寞掩盖。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听到这里,男人脸上再也不是平静无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很淡,隐隐透着不安跟受伤。“为什么?”他问。
女人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下来,笑意苍凉,“我们太不合适,无论是家世还是年龄,我们都注定走不到好的结局。”
“年龄……”男人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眼底一片清晰的苦涩,语气却是坚定:“你只比我大两岁,这有什么问题,我完全有能力倾尽自己所有地守护你,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我完全不觉得年龄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对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够坚定信任,所以才将这个问题看得这般重要,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我,对吗?”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固执地摇摇头,“不是我不信,是我信不起。”
就在这时,屏幕上一切的光亮猝灭。是路曼按了电源键。言景旸轻按了一下她纤瘦的腰,不解地看着她,“电影不好看?”
路曼缓缓摇了摇头,将吸到嘴里的果粒细嚼慢咽,“你不觉得这种剧情矫情又无意义么,年龄哪里算是问题,只是她的借口罢了。我猜后来这个女人一定会飞快地嫁给一个比她年长、有地位身价的男人,同时心里还记挂着这份为了现实妥协掉的感情。”
言景旸搁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自觉渐渐收紧,路曼仰起头,疑惑地看向他,言景旸对上她的目光,任由她审视,唇微微动了动,“是吗?”
路曼点头,继续说:“这个男人倘若之后遇到他的真命天女,开始了细水长流的幸福,这个女人就算在大洋彼岸,也会不甘心地跑回来插一脚,这种剧情我太不喜欢了。”
他笑了笑,声音漫不经心的:“看来你对这种狗血剧研究很透彻。”
“那当然……”路曼手里的酸奶已喝光却浑然不觉,狠狠地吸了一口却只吸到夹杂着奶香的空气,她晃了晃包装纸盒,暂时将它搁到床头柜上,忽然之间回过神,捏起小拳头,毫无威慑力地在言景旸面前挥舞了几下,亮亮的眼睛眯起来,“你讽刺我。”
言景旸的大掌将她的手完全包住,顺势按在腿上,语带笑意:“没有,这是夸奖。”
“暂且相信你好了。”路曼掰开他的左手,掌心对着自己,她的右手手腕处的纹路与他的平齐,而后缓缓转着手腕,两只手掌一点一点、由下而上贴合在一起。
“你的手掌好大。”路曼由衷评价。他的手指要比她的长出至少三五公分的样子。
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青而细的血脉,言景旸嗓音淳淳:“我如果手掌跟你的一样小,你就该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言景旸望进她清而亮的眼眸,戏谑地说:“我手掌不够大、身高不够高,许多事情没办法好好配合你。”
配合着他手上不规矩的动作、脸上算不上正经的表情,路曼很快就弄懂了“许多事情”是怎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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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在家的闲适,在学校的生活就紧凑忙碌得多,经过这段日子以来刘南师兄穷追不舍地使唤督促,路曼第一次感觉到“师兄”这个词满满的恶意。
先是调研初期数目骇人的调查问卷,后来是时不时安插|进来的会议讨论,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几乎被压榨到一点不剩。
有一天上午,路曼发完问卷便开始头痛,在宿舍喝了热水午睡,等醒来,体温飙升到了三十八度,偏偏刘南很早便打好招呼说晚上有个会,路曼只好发短信请假,说明请假事由后,本以为他会说一句:那你好好休息。谁料事实恰好相反,一刻钟后,路曼等到他的回复:“我是希望所有人都能过来,如果你实在过不来呢,我也不勉强。”
路曼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反反复复念了许多次,最终确定他的语气不善后,勉力撑起身体下了床。
路曼是同组人中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的,刘南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路曼苍白着脸对大家抱歉一笑,安静地坐在一旁。
会议接近尾声时,刘南刻意强调了一下时间观念问题,路曼垂着头默不作声,但她知道他针对的是自己。等他海阔天空地讲完说散会,她立马头也不抬地站起身,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后面有同班的女生追上来,担忧地走在她身边,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路曼笑回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发烧。女生立马“啊?”了一下,“那你还来开会,会议内容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路曼心底叹息不已,还是云淡风轻地说:“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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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以来,路曼每晚总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等言景旸回来。所以这晚言景旸下班后没有看到以往那个听到开门声立马抬头对他微笑,说你回来了的身影,心底诧异,便问一旁的管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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