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是存心,要让严尚真保持这个手臂悬在半空中的动作的,想让他吃吃苦头。
但等剧情进展到关键处,就纯粹是忘记了。
一晃就是二十多分钟,直到等女主角躲在隐蔽的洞中极近绝望,白晓晨才大气不敢喘,下意识地去拿爆米花。
空的,怎么没有?
白晓晨回过神来,扭头去看,手却已经被严尚真抓住。
原来不知何时,他把袋子换到另一个手上了。
挣了一下,严尚真抓得很紧。
他的手心很烫。
严尚真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对仍不泄气要摆脱他的桎梏的白晓晨说道,“怪物要出来了。”
这人!白晓晨只好愤愤不平地放弃了挣扎,扭头去看电影,又想到一点,不满地纠正严尚真,“这叫丧尸。”
严尚真受教地点头。
等片尾的音乐放完后,白晓晨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好莱坞的片子虽然有硬伤,看起来还是很爽的。
严尚真拉着她的手,走出电影院。
“严尚真,要是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你想干什么?”白晓晨随口问道。
手机响了。
白晓晨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没顾得上听严尚真的答案,就听到那边程慧吼道,“你在哪,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白晓晨立马合上手机,打开车门,转身就要下车,被严尚真一把抓住,疑惑问道,“你做什么?”
“回家,”白晓晨简洁地解释道,没让焦急显露出来。
“那我送……”
白晓晨摇摇头,连声拒绝,“被我妈看到了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
严尚真没听她的,把她扯回来,“送到金风区的路口,她看不到的。”
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白晓晨一到家,就看到程慧哭哭啼啼地坐在沙发上,她父亲也直叹气,一脸愁容。
她心里微微一跳,“怎么了?”
“你爸爸负责的账目里少了好几千万,现在被停职了。”程慧怒气冲冲地回答,好像白晓晨是罪魁祸首一般。
听到消息,白晓晨特别镇定,这种事已经经历过一次,此时反而平静道,“家里能填得上漏洞吗?”
程慧当初带了一大笔陪嫁,后来还开了公司。
白父一直热衷官场权势,又有个富有的妻子,就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从不伸手贪污。
奈何他政治才华有限,以前程慧父亲在世时,还算顺畅,后来老人家死了,程家和他们没了往来,而斗争越发激烈,他首当其冲被撸下官职双规。
“要是上面肯让我们填也好,现在是摆明有人冲着你爸来的。”程慧喋喋不休,“要不是你和严尚真离婚,哪个敢动我们家。”
白晓晨不愿意听她唠叨下去,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她对白父一心往官场钻研本来就不赞成,临近退休的年龄还要穷折腾,岂不是找事。
如今被人停职,反而好事。
“那你叫我回来,我也没办法。”
白晓晨话音一落,白父就吹胡子瞪眼起来,“你怎么说话呢,我还是你爸吗?”
程慧急急打圆场,“晓晨就是一说,她怎么会没办法呢,你跟小孩子生什么气。”
白晓晨翻了个白眼,从没有过的。
越发不耐烦,“我是真没有门路,严尚真现在不要我了,干脆爸妈你们走一下知竹那边的路子,我是无能为力。”
“说什么瞎话,梅家军政那块儿,你爸爸现在可是石油这块,他们怎么插手。”程慧打断她的话,“何况,那方独瑾,不是说会调任石油吗?”
白晓晨瞬间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慧。
程慧从没见过这个女儿这么冷淡,一时也有些结巴,“今天他打电话问你在方家怎么样,我顺嘴就说了,他马上过来。”
一边的白父不住地点头,“养个女儿还不算没用。”
白晓晨只觉得心都凉透了,指甲划着身下的沙发真皮,呲呲作响,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在黑色沙发上显现出来。
她的声音飘了起来,“你想要,我怎么做?”
程慧的表情立刻转晴,把白父推到书房,然后殷勤坐在白晓晨身边,细致地交代着她和方独瑾相处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末了,她拍拍白晓晨的肩膀,“你可,千万别让方独瑾不高兴。”
白晓晨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出血了都没注意到,她僵硬地转过脸,平静地指出,“他不可能娶我的,你想让我做他的情妇?”
“不怕丢人?”
程慧尴尬起来,“说什么呢,这就是两厢情愿的谈个恋爱,妈知道他喜欢你,要不巴巴地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做什么,不是还带你回去了吗。你呀,既然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
可是我现在好像不敢看留言了,o(︶︿︶)o唉一看就想着揣摩你们的想法,就心惊胆战地生怕跑偏对不住你们,哎!
嗯,求个作收吧
第67章 玫瑰
方独瑾走到白家的阳台时,就看到白晓晨靠在藤椅上,歪着脑袋,手指拨弄着身边木桌上的玫瑰。
白生生的手指,红艳艳的鲜花。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白晓晨既有色相,又有骨相,还有江南女子的妩媚温婉的气相。
罕见地,她没有并腿坐直,而是慵懒地斜搭在小木凳上,阳光正好,那脚踝处不经意泻出一抹细腻白色,他有点晃神。
圈子里有人曾说白晓晨美貌有余,风情不足,那人被严尚真狠狠揍了一顿,打得满地找牙。
严尚真不允许别人评论白晓晨的,好的坏的,都不允许,他真正把她当成私有物,不容外界的一丝窥探与猜测。
他当时也在场,其他人忙着劝架,他却心底默默赞同严尚真的做法。这当然不只是因为方独瑾不喜欢,不喜欢那人谈起白晓晨的语气。也因为,他很清楚,白晓晨不是没有风情。
陌生人看去,她眉梢眼角总是天真和恬淡,恰如一朵淡雅的兰花。
但若是细细观察,总能看到她天生就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慵懒迷人,漫不经心下的坚持,似笑非笑里的嗔怒,更不要说娇艳无匹的容貌。
所以她喜欢牡丹,方独瑾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无外乎喜欢她的男人,总是越了解她,越喜欢她。
今年夏天一次在锦园邀请她和严尚真吃晚饭,严尚真看了他开的红酒瓶上的年份,很有点眼馋的意思。
方独瑾亲自去拿杯子,轻着脚步走回来时,却见到白晓晨和严尚真说着话。
他顿住了脚步,总想看看她和严尚真是如何相处的。
白晓晨半偏着脸,乌黑的头发倾泻在肩头,半张半闭着唇看着严尚真,眼里水光闪闪,撒娇小声说道,“别喝酒呐,你要是醉了,我就会疼的。”
说着,她还趴上了严尚真的肩膀,又是乞求,又是埋怨地嗯了一声,话音的尾巴语调上扬,摧人心智,勾人魂魄。
方独瑾素来认为自己不是重欲的人,也被她那句“我就会疼的”搅得心神不宁,浑身发热。
生生起了魔障,恨不得搂她入怀肆意摆弄,逼问她道:“哪里疼?心口疼?还是身子疼?”
可惜所有娇态,都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藏,不肯轻易显露一丁半点儿。
他若要采摘这朵牡丹花,必然要多费些功夫,但那是值得的。
他微微一笑。
“来了。”白晓晨没回头看他,一挥手,给他指了木桌边的另一个藤椅,“坐。”
方独瑾径直坐过去了,他的目光停驻在玫瑰上,问:“昨天没受伤?”
“看我的样子像吗,再说,你肯定知道,严尚真过去救我于水火之中了吧。”白晓晨两指捏着玫瑰的花瓣把它从玻璃细颈瓶里提溜出来,荡了荡,又掐住茎秆,把玩。
“出国参展是这个月?”
白晓晨懒洋洋地问,眼睛始终盯在玫瑰花上。
虽是在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她前几日听到同事讨论了,重工作为参展企业之一,是要随着访问团到各大洲跑个几十天的。
白晓晨很高兴,那天泡茶的时候还哼了流行歌曲:既为中国在高尖装备市场地位的提升高兴,也为方独瑾能离开重工两个月开心。
论起来还是后者多一点,惭愧——她一向是忧国忧民的好青年,但谁让方独瑾是火烧眉毛的灾难呢。
方独瑾见她笑意盈盈,白晓晨脸上有些得意,又有些隐怨,他瞧得真切,想起上楼前程慧的殷切笑容和嘱咐,明白了一些。
她拿他当发泄口了。
不过他今天来,自然是志在必得的。
“石油的事,你不必忧心,只要——”方独瑾低声,也瞅着她指尖里的那抹红色。
他微微顿了一下:“我现在确实不能和你结婚,只能先委屈你几年。不过等我回来了,可以先私下拿证,再慢慢磨一个时机,到时候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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