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往病房里带?”
“她不是金戈的女朋友么?”
“……”
黎渊无语,也不知道该和大丧怎么继续交谈,只能冲着金戈扯开嘴角,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即点了点他的肩头,“看来很有必要昭告天下啊。就凯宾斯基的中餐厅开一小包够寝室这哥几个的位置就行。”
金戈掀眼皮瞅了黎渊一眼没说话。
“还真别瞅我,你敢只请一顿削面,哥几个还真敢给你记错人。”说着又伸出大拇指指指身边的大丧,眼睛不离金戈,“真敢。”
“就瞎贫有本事。”金戈白他一眼,“闻艾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
“到底说什么了?”
“……尔雅出事了。”
……
还没等黎渊说完,金戈直接掀了被子翻身下床,牵动到手臂一阵火辣疼痛才想起来手上还打着点滴,金戈随手拔掉针头,黎渊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你是不是疯了?!”黎渊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推了他坐回床上。
“我就知道有事。”金戈也不看他,只是全身较了劲要站起来。不过因为身体还虚弱,被黎渊这么死压着双手,竟是一时半刻站不起来,可是嘴里确实一直絮语,“我就知道有事。”
“什么你就知道了?你自己身体还虚着呢,你知道么?尔雅那边不会有事的,你别那么急。”黎渊借着居高临下的姿势,死命按住金戈。
“你知道我怎么就醒了么?”金戈抬眼对上黎渊,“我梦见她出事了,我吓醒的!”
“我知道你担心她,可你也不能一冲动就拔针头吧?再说了,她现在人在婺源,不是你出门打个的就能去见到的,而且你自己也还是个病人,且不说你有没有本事去到那边,单就你这一身行头,脑袋还缠着绷带,你是打算去看她还是去吓她?!”
“……帮我去查一下机票吧,越早越好。”黎渊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金戈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见金戈总是松了口,黎渊忙转头对上在床位已经有些吓傻的大丧,“先去叫护士来,帮他把点滴打好。”说完又低头看着金戈,“我先给闻艾打个电话,再问问状况,说不定现在尔雅已经醒了。”
黎渊说着掏出手机打给闻艾,拨通后是一阵轻快的彩铃声传来,在这个时候显得极不应景,听得金戈眉头紧皱。
“别急,你脑袋都流血了而且还高烧不退劳累过度都半天就醒了,尔雅肯定没事的。”黎渊见金戈神情紧绷,忙安慰他。
“喂——”
闻艾接起电话,金戈下意识起身抓向黎渊的手机,黎渊忙伸手搪了一下,把话筒贴近自己耳朵,“闻艾是我。”
“嗯,我知道。”
金戈眼神凌厉地扫过黎渊,黎渊无奈摊了摊手,不能和病号置气,随手按开免提键。
“尔雅怎么样了?”金戈赶忙问道。
“……还没醒,不过医生说情况很稳定,很快会醒。”闻艾听到是金戈的声音,顿了顿后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黎渊忙接过话题,“你在尔雅身边就多照顾照顾她了。”
“我知道。”闻艾说的乖巧,“金戈不是也受伤了么,也要多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有护士进来给金戈重新打好点滴,扶他躺好,金戈压根没有心情躺着。黎渊只能要挟他躺下,他去打电话查询机票。
走出病房,黎渊再次拨通闻艾手机,为保万一,黎渊走到走廊拐角才出声询问,“尔雅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闻艾一阵踟蹰。
“金戈不在身边,你说吧。”
闻艾长长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不是年下的那场大病没完全痊愈,尔雅身体的抵抗力有些下降,再加上从大石上摔进水里,伤的不轻,寒凉溪水浸透身体,而且当时在户外写生,没有条件立刻送医,是闻艾喊哑了嗓子才叫来巧在附近作画的男生,生生靠人力抱回村子的,抱到村里的卫生所时就高烧不退,只好让学校租来拉学生的停在村口的大巴车拉到县医院,路上就已经昏迷了,这会儿还是没醒过来。
黎渊听完也有些担心,忙订了第二天上午到景德镇的飞机票,婺源没有机场,只能在临近的景德镇转汽车。
黎渊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和金戈说这件事,刚走回病房门口,便从门上的玻璃窗发现谢诗语又出现在了病房里。
推门进入,谢诗语已然将一个苹果削好递给金戈,金戈没接,见到黎渊进门,忙仰头问他机票订好了么?
“明天一早的,两张,我陪你去。”
“你要去哪?”谢诗语不明所以,张嘴问道。
黎渊垂眼皮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谢诗语,又转头对上金戈,随后拍上的他的肩膀,一脸自求多福的样子,随即转身离开。
谢诗语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愣神,见他出门便转头对上金戈,一脸迷惑。
金戈眼里有谢诗语看不懂的神情,于是她又探身离近些。
“咱们聊聊。”
“好啊,刚才不是一直在聊么?”
58奸情满满的晋江首发事件
对爱情的坚守分两种,一种是在自己做主角的戏份里坚守,另一种则是在别人做主角的戏份里坚守。
前者是一种执念,是一种恒韧,是一种在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仍觉甘辛沁脾的滋味,是一种连旁观者都为之动容甚至愿意以己之身全情代入的真挚情感。
而后者是一种固执,是一种妄念,无论你再怎么全情投入,唯一能感动的只有你自己,换来的却只是能别人的鄙夷和唾弃。当内心忍受不了这种指责时便会面露惊惶无措神情,仰头望天毫无理智的大喊一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同样是坚守,之于这一点,谢诗语和金戈本没什么分别。
金戈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守着尔雅,谢诗语也同样。说到结局的不同,无非是有人选对了剧本和主演,而有人选错了,仅此而已。
**
坐上飞往景德镇的飞机,金戈还是虚弱的厉害,黎渊叫来空姐要了温水和毛毯。
“先把药吃了。”黎渊把水递给金戈,然后一边把毛毯搭到他身上一边问,“昨天晚上那事……处理好了?”
金戈接了水一口把药吞下,喝水间歇听到黎渊的问题,忍不住用眼梢睨了他一下,随即又垂了眼皮把水杯放在隔板上没多说话。
“算了,当我没问。”黎渊摊了摊手。
其实昨天他在走廊坐着,金戈和谢诗语的对话他倒也听得清楚。金戈对尔雅的心,他从不怀疑,只是金戈虽然和寝室人贫嘴互损,可是却向来对女生绅士,还真怕他好人做惯了,说不出绝情的话来。
不过昨晚金戈的决绝态度,倒是大大出乎黎渊意料。
对自己喜欢的人,能做到的最大的承诺便是对其他人敬而远之。
只是,平时和金戈玩笑惯了,这时也忍不住开口调侃一句,却忘记了此程的目的地原本就是让金戈伤病的根源。
金戈犹疑了一下目光,把脸转向窗口,此时飞机已经冲上云层,外面一片团絮交织的云朵,和金戈的内心倒是相似。
黎渊深吸了一口气,“别担心了,先睡一会吧,很快就能看见她了。”
金戈沒搭腔,只是虚虚地盯着窗外,没多会儿,许是药劲上来,眼皮沉得厉害,便头靠窗侧昏沉睡去。
下了飞机,两人又马不停蹄上了从景德镇到婺源的汽车。下机时金戈咳得厉害,黎渊本想劝他先休息一下,从景德镇到婺源的车次还算频繁,没必要这么赶。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是金戈也没心思听。
坐上汽车,金戈便望向窗外,眉头一直紧锁着没有打开过,思来想去又拿出电话打给闻艾。
说了几句又挂掉,黎渊偏头看向金戈,只见他眉头拧得更紧。
下了汽车又立刻打的去到医院,路上略有些颠簸,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闻艾接到电话后便估算了时间,提早等在医院门口,见到他们来了,忙迎上去。
“尔雅怎么样了?”见到闻艾,金戈箭步上前。
“还,还没醒。”闻艾有些结巴。事实上尔雅不知道为什么高烧不退,情况有些不妙,电话里为了让金戈安心闻艾才说了那些安慰的话,现在他来了,有什么情况也是瞒不住的,“学校在考虑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她已经快昏迷两天了……”
“我先去看看她。”金戈说着便往走廊深处冲过去。
闻艾望了望金戈的背影,脚步有些虚浮。黎渊从身后走上来,清楚地看到闻艾眼底淡淡的血丝,伸手揽上她的肩头,带着她缓步走向病房方向,嘴里声音轻缓而充满心疼,“别担心了。一切就交给金戈吧。”闻艾淡淡点头,没有过多精力思考别的,只随了黎渊的脚步,任他揽着往病房带。
金戈走到病房时,医生刚好从里面出来,金戈忙拦了医生询问状况,医生也眉头紧皱,再这么高烧不退,只怕会有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