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白薇薇。
“晚晚,一起出来吃晚饭吧。”白薇薇的声音很清脆,看上去精神不错。
宋晚风不由自主的的笑起来:“我刚刚吃过,正准备回家看我爸妈呢!下次吧。”
“哦,对了,上次听你说过的呢。”白薇薇恍然,停了一会儿又问:“是左言陪你去的?”
“嗯。”宋晚风点头,虽然白薇薇看不见。
“真好。”白薇薇有些羡慕,打了呵欠懒洋洋地说:“下次再约吧,把左言一起叫上。”
宋晚风无声的笑,说好,无意地多问了一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薇薇?”
“啊”白薇薇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刺耳听上去不那么快乐:“我想给你看看我的男朋友呢!”
原来薇薇有男朋友了!听左言说李末年前天刚刚坐飞机去美国,今天薇薇有告诉自己她有男朋友了,毕业之后叶涛和晓晓就失去了联系,原来他们六个人的快乐生活,看来一去不复返了。
开车的时候,左言听了宋晚风的话,默然不语。宋晚风想他可能是在为李末年打抱不平,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李末年在那边怎么样?还好吧?”
左言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冷:“不错,找了个外国女朋友。”
“哈”宋晚风哑然失笑:“我还担心他太执着……”看左言抿唇笑而不语,有句话脱口而出:“左言,要是你,也会这么容易就走出来吗?”
左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前车灯照射到的地方似乎有个影子一窜而过,他连忙急踩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副驾驶座上的宋晚风吓了一跳,看到暗影下男人英俊的脸紧张地绷紧。
“怎么……”
“晚晚,我走不出来。”左言扭头看了她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刻,宋晚风清楚的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很深,可是为什么?她总感受不到呢?这样厚重的感情除了让她又负罪感外,只剩下感动、感激和担忧。
到宋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因为之前打过电话说要回来,所以宋父宋母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再次回到童年的房子,宋晚风忽然多了一种种说不出的疏离感,那个罪犯早已经赴法,她的悔恨也少了许多。仿佛她的业已经了结,剩下的只有涅磐过后的淡然。院子里的花草已经败落,三三两两地垂着脑袋散落在各处,那棵大樱桃树上的叶子还未凋零,木质的躺椅上布满了灰尘和落叶,和宋晨露曾经的漂亮房间里,壁纸发黄,陈旧的家具散发着败落的气息。可一回眸,仿佛还会看到俏皮的少女躲在被子里看着她偷笑。
“晚晚”宋母在房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宋晚风这才收回目光,扭头看她的妈妈。母女俩眼神交汇,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只是绝对对面这个女人让自己心酸又心疼,可是却无法开口说出关切的话。
“左言呢?”宋晚风无力的弯弯嘴唇问宋母。
宋母笑了一下,显得有点勉强:“在楼下和你爸爸说话呢。”
宋晚风无声的点点头,想不出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听宋母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你年纪不小了,是该有男朋友了。要是晨晨在,恐怕我就得抱孙子了……”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你比不上她,当她不再了,你更没有办法和她比较。
见宋晚风背对着自己不说话,宋母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那瘦弱倔强的背影多少年都没有变,永远以最顽固的姿态对着自己,这个女儿,她仿佛从未拥有过,小时候就和她不亲,长大后又有了男朋友。
于是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若是晚晚像晨晨那么招人疼,母女俩的关系一定会比现在亲密太多。
走了几节楼梯,宋母看到左言站在扶梯旁边看着上面发呆,见到自己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伯母”。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下楼去找丈夫说话。
左言沿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看到一间房间的门开着,昏黄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错觉。
“晚晚”他低低喊了一声,里面没有动静。轻轻的走进去,才发现宋晚风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倾泻而下,被台灯晕染了一圈柔柔的光环。
宋晚风看的是本旧相册,翻在了第一页,一幅放大的三人合照占据了整个页面。照片的边角似乎被水浸泡过,微微卷着发黄,照片上眉目如画的少女浅浅含笑,春风轻拂的少年脉脉含情。左言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不由呆住了。虽然印象不是很深,可是他无法忘记那张脸。那天晚上去酒店接宋晚风时,她就倒在那个男人的脚边,当时他愤恨又紧张,那个男人的脸很冷可是看着宋晚风的眼神却复杂,居高临下带着一种看透所有的气势。
今天晚上在宋晚风的公司门口,他又见到那个男人,晚上在料理店时,又碰见了。三番四次的遇到,让他相信不是偶然,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这个男人让他有种很深的危机感。他是谁?会出现在宋晚风少女时代的照片里?
“这是我姐姐,这个顾凉,旁边那个个子最矮的是我。”宋晚风低喃着,解开了左言的疑惑。说着,她转过脸去,微扬着头面对微笑地问:“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很可爱?大家都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晨晨,晨晨,这么美好的姐姐,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了呢……好想她,真是好想!“
“这个顾凉……嗯……你喜欢他?”左言见她的眼神越来越恍惚,心里一酸,忙岔开话题。指指那双微微撇过去的眸子,轻笑。可是另一种苦涩却如水晕般荡漾开来,但是说不出口。
宋晚风愣了一下,低下头笑起来,眼中慢慢沁出泪花:“那么明显么?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呢。”
他看她眼眸间有水光在闪动,心微微颤起来,伸手去拂她的眼睛:“你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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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吝啬滴撒花呀!最近jj抽的很厉害,好多亲都说有时候会看不到章节的内容,大家稍安勿躁,多刷新几次或者下次来看,这样的情况据说很快就会改善了!
37、Chapter37 ...
仿佛觉察到他的动作,宋晚风的脸偏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楚,“忘了很久了,他不属于我。”
屋角的墙上忽然明亮,是远处路过的轿车的车灯打了进来,圆形的光柱随着车子的移动缓缓变换角度,最后消失在玻璃窗的窗沿上,好像变幻莫测的脸。
左言想起大一下半学期的那年,宋晚风画在本子上的少年,冷峻的眉眼不太柔和的面部,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开玩笑说画的是他,他也一度认为如此。也许因为开始在意这个女孩儿,所以心里便有了期盼。
他轻轻叹了口气,“晚晚,其实我……”
可是不等左言开口,宋晚风逃避似的站了起来,语气绝然一扫刚才的无助和忧郁:“左言,你累了吧,我去给你铺床。”身影一晃,就那样直直的走出了房间。左言皱着眉头站在台灯的暗影里,一时间颓然又惘怅,天底下最远的距离,莫过如此。他该如何努力,才能走进那冰封的心呢?
夜空漆黑,小区里的路灯尤显明亮。左言睡不着,宋晚风也睡不着,各自怀着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何时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觉醒来时,看出窗外阴沉沉的,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中。
楼下宋父宋母已经在准备做饭,只是不知做的是早饭还是午饭?
左言连忙爬起来洗漱,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宋晚风穿着蓝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或许也是刚刚睡醒,水眸有些朦胧之意,斜斜地倚在栏杆处等他,小模样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和性感。
左言一时觉得难以呼吸,却听宋晚风轻松的打招呼:“睡的还好吗?”话音刚落,放在房间里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袅袅的回去。
本以为宋晚风很快就能出来,左言在外面等了五分钟,也不见她的房门有动静,不由走过去想看看情况。一扭门把,才发现门锁了,敲了几下,听到里面“嗒”的一声,门开了,宋晚风的神色微带不安。
“左言,我要出去一下。你先吃早饭吧。”宋晚风说着,匆匆擦过他的肩,他注意到她带着包,散落的长发已经整整齐齐的梳起,用漂亮的发卡卡住。
“晚晚……”左言追着宋晚风下楼,只是迟疑了几秒钟而已,她就已经走了出去。宋母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拿着把小花伞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带把伞啊,晚晚。”
不知宋晚风是否听见,总是她并没有回头,甚至走进雨中时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见宋晚风没反应,宋母悻悻的笑了一下,对左言说:“这个丫头,总是那么粗心。”
“伯母,我去送给她。秋雨凉,淋了容易生病。”左言从宋母手中接过伞,也跟着出了门。
秋天的雨,带着丝丝寒气,沁入皮肤里让人忍不住打寒颤。宋晚风从小区出来,直接过了马路去了对面的那座小公园,她不知道顾泠为什么会约在那里见面,会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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