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听不见妹妹答话,苏听婵想,可能阿炔终究有所顾忌吧,“老公,阿炔的确没什么大碍了,那个……我早晨过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你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吗,我们走吧,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男人深邃暗沉的眸子缓缓瞥一眼极低气压的病床,润泽如墨的眸底,惬笑潋滟,薄唇翘起,神色慵懒而餍足,像饱餐了一顿的豹子,收起锋芒利爪。
“饿了怎么不早说,我们走吧。”
“秦子俊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吧?”苏听婵拉起苏炔的手,被她指尖冰冻彻骨的温度吓了一跳,“手怎么这么凉?快盖上被子,你烧还没全退!”
苏炔讷讷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苏炔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在憋仄空间里,声音温热而潮湿。
走到门口的男人步子微微一顿,浓眉拧起。
哭什么呢,阿炔。
你是我最想温柔对待的人,却总不听话,总要逼我下重手。如你所愿,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只有得到教训,你才会彻底断了愚蠢的念头。
111 【VIP111】你是我女人
哭什么呢,阿炔。
你是我最想温柔对待的人,却总不听话,总要逼我下重手。那么,如你所愿,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只有得到教训了,你才会彻底断了愚蠢的念头。
***********
躲在被子里哭得正兴起地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了,苏炔以为是秦子俊,就赶紧抬手抹掉眼泪,费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泪眼朦胧的朝门口看过去。
护工大姐正反手关门,转过身来看见床上的人一脸眼泪,吓了一大跳,“哟!怎么了这是?”
隔着眼泪,苏炔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中年护工大姐,想起姐姐就是从她这张琐碎多事的嘴里误会她和秦子俊的,后来又间接导致双方家长差点吵得不可开交。
苏炔扬不起一个和善的笑脸,淡淡地摇摇头。
护工大姐八卦是八卦,工作方面还是挺靠谱的,瞅着苏炔神色不太对劲儿,还是有些担心,便不管不顾扑过来,“夫人,您是不是手腕又痛得厉害了?还是别的地方不舒服?要不我叫医生过来给您瞧瞧?”
苏炔本来就在忍着不和她计较,听见她说什么别的地方,眼珠子还使劲儿往她身下转悠,明显是意有所指,她顿时就来了气。
“大姐!我先生请你照顾我,这是个辛苦活,工作性质呢有比较枯燥乏味,这个我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凭着自己所见来揣测我的隐(和谐)私!我谢谢你伺候我,给我擦身子忙着忙那的,可你不该胡乱臆想,还把你自己的臆想说给我姐姐听啊!你不知道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吗?”
护工大姐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见苏炔冷着脸义正言辞的,也知道自己一时守不住嘴闯大祸了。
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苏炔,唯唯诺诺地说,“夫人,对不起,只是我看您姐姐很担心您,我一时没忍住就……就把你身上那些伤都告诉她了,哎哟,瞧我这糊涂脑袋!实在对不住,夫人,给您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我……”
苏炔不忍心把话说绝,毕竟但凡有点出路的都不会来医院这满是细菌病毒的地方赚钱。
她暗暗叹口气,摆摆手,神色缓和下来,“没事了,都解决了。我也只是给大姐你提个醒,毕竟,我过两天就出院,大姐你会继续照顾别的病人,有些病人很忌讳这些的,不一定能心平气和地处理这样的事。”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的建议,我一定注意,一定会的。呵呵。”
护工大姐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工作保住了。秦先生开的价格很公道,这秦夫人也不是难相处的人,如果她要刁钻,完全可以现在就辞了她,就是不给她工资也说得过去,可她没有这样做。
这姑娘是不错的孩子,但那一身的淤青痕迹,真是可惜了……
**********
枕头底下手机铃声响起,苏炔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苏炔盯着那一串一闪一闪的数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一时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好在不久,打电话的人就挂了。
护工大姐从里间的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见苏炔手握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很有眼色地匆匆拖了几下地板,又给缩回里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手里的电话又开始震动了,铃声设置的是渐响的,不算很吵的音乐,但在静寂的病房却很刺耳。
苏炔凝了凝,按键接起,“喂。”
电话彼端只有静默的呼吸声,像低沉悦耳的钢琴散音,懒洋洋地流入耳朵深处,拂得她耳廓微痒。
这声音……
苏炔转了转眼珠子,瞳孔警惕的缩了起来,刚要挂断,耳畔却适时地传来了声音,“小姨子,是不是该把姐夫的电话存一下呢?当然,最好是记在心底。免得下回找我帮忙还要偷婵婵的手机,既费事儿,又不磊落,你说是吧?”
苏炔抿起嘴,闭口不言,把手机拿下来,拇指一动,果断挂断。
呆呆的凝视着黑下去的屏幕,屏住的呼吸这才重获新生似的放开来,伸手捂住冷冷的面孔,手指顺着额头上去,深入凌乱的发间。
沉沉叹气。
忽而,手机屏幕亮了,有短信过来。
点开,出现的那两三行字就像那个人那张可恶的嘴脸一样嚣张,优雅地散漫地不疾不徐地嚣张着。
你可以随便挂别人的电话,但不可以随便挂我的电话,因为……我不是别人。
句尾,还附带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她白眼。
想起还有事要问他,便顺手拨过去。
第一个嘟声还未过去,他就接了起来,邪肆惬意地吹了声口哨,话里满满是膨胀的笑意,“这才乖嘛。”
苏炔偏头望了望里间,没见着护工大姐的身影,这才开口,压低声音冷冷问道,“监控录像你处理好了?确保不会有麻烦吧?”
“如果有麻烦,也是你我共存亡,多浪漫的一件事。”
电话那头传来他戏谑的声音,低沉而轻快,甚至可以听得见他打了个响指。他笑起来的声音拥有电流的魔力,从耳朵直窜入她的大脑,留下不自觉的酥麻感,这让她很不爽。
苏炔皱皱眉头,把手机移开耳朵少许距离,听他这么说也知道监控录像那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她松了口气。
咬着下唇,皱着鼻子,眼睛转了半晌,终是磨磨蹭蹭千辛万苦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耳畔传来邪肆魔魅的笑声,快意而猖狂。听得她一愣,也许是太久没听过他发自真心地笑了,她的脑袋都变得迟钝了,像是浮起了一层虚幻的雾,蒙得他两眼发晕。
她赶紧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急什么?婵婵又不在我旁边。”他不以为然地砸吧砸吧嘴角,心情正好。
苏炔白眼,忍不住嗤他,“不在你旁边你就可以给别的女人打电话了?没自觉!”
“你又不是别的女人。”他柔声蜜意,更低低地笑开,“你,是我女人。”
她又是一怔,聪明地选择不搭腔,就这样彼此静默。
半晌,举着手机的手,手指因为绷紧而发白,大致麻木了,拇指蹭了很久都蹭不到挂断通话的键。她撇嘴,有些发苦地笑,到底是真的蹭不到呢还是故意不肯按下那个键?
苏炔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头往枕头上靠,静静听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像做梦,既是梦,那就多迷瞪一会儿吧,就贪婪的多听上一秒,反正,梦不是都会醒过来吗?
寒渊等了很久都没等来她的声音,把手机使劲往耳朵边贴过去,可还是听不见她的呼吸,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挂断了,把电话拿下来一看,还在通话中。
幽深急缩的瞳孔重新舒展。
书房里的落地窗被落地窗帘遮盖的足够严实,即使书桌上开了台灯,屋子里的光线依旧暗沉,晦涩得像冬日的海。
在那片为数不多的光线造就的阴影里,显得愈发颀长瘦削的身形缓慢地往落地窗移了移,修长莹白的手指挑开一扇厚重的窗帘,日光隔着外层的纱帘艰难地透进来,打在他笔挺的胸膛上,照的他的锁骨愈发精致,宛如雕塑。
“阿炔,我替你感到忧心。”
苏炔深深皱眉,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不仅摸不着头脑,还是非常不舒服。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要撞南墙把自己弄得淋淋你才会认清事实。我的劝告你总当反话听,我让你往东你偏要往西,我让你活着陪我,你偏要死了弃我。自杀不是解决麻烦的有效途径,恰恰,它是制造一系列麻烦的最佳途径。我想,这个道理,你今天应该参透了。”
苏炔鼓起腮帮子,他的笃定让她感到气愤,但,其实是因为他每个字都戳得极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
“寒渊。”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涩又沉。
“这样下去只会越错越多。你和简予,我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其实,你不把我姐姐牵扯进来,我和你之间的事会很好解决。我把我的眼睛还给你,把我的命还给简予,虽然我知道我赎罪的方式很无情,但……我还能怎么办呢?可是,你却把我姐拉进来,你在逼着我恨你,你知道吗?我当年离开,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呵,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对吗?你坚持要一意孤行,一路错下去,你拉我垫背我半句怨言都没有,可你不能再搭上我姐,她真的很无辜,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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