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面在流血。”
这么说着的时候,男人快速地瞥了一眼左侧的壁柜,英俊的面容上,没有装饰任何表情。
他有些弄不懂自己了。
到底是不爽苏听婵的意外搅了他的赌局还是暗爽庆幸有了这个意外,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停下来?
总之是,便宜了她。
“啊?流什么血……”苏听婵迟钝,明显反应不过来,但身体动辄间下腹隐隐传来的轻痛是那么真实,“啊!流血了!”
寒渊回过头,伸手制止住乱动的女人,“对,你流血了,别动。”
苏听婵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心地问他,刚才脑袋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到底碰了自己那里没有。
“老公,那是我自己流的,还是你……”
“应该是你来例假了。”寒渊冷静地打断她,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又及时补充,“不是我,我还没进去。”
“哦。”苏听婵扁着嘴,明显地失魂落魄。
心里纠结死了,该死的例假!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选在这个关口!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她怎么这么倒霉!就差一点点,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啊啊啊……
第一次,矜持如她,也忍不住发飙了。
寒渊则慢条斯理地多,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看来,今晚上泡汤了,没选对时机啊。不要紧的,婵婵,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苏听婵不满地喃喃着,神情垮塌成了渣。
来日方长,只怕是猴年马月吧,好不容易,他突然有了兴致,而自己却以为内生理周期而无法满足他……
该死的例假!万恶的例假!
寒渊瞅她一眼,被她气呼呼的样子逗乐,他惬意地起身,拉上裤链,拽了几张纸巾匆匆把沙发擦拭了一下,就打横抱起苏听婵。
苏听婵不甘心地拽住他的衣袖,不想起身,壮起胆子豁出去了,“老公……那个,就是那个,我这个……你那个……”
寒渊憋着笑,耐心等她这个那个完。
怀里的人急红了脸,“我这样……你还能不能继……继续……”
“不可以。”
“啊?为什么啊?”苏听婵心如死灰,她倒不是装,她是真的不懂,常识匮乏得可怜。
男人笑看着她,突然发现,这个扶风弱柳的女孩,不内向的时候,其实还蛮可爱的。
忍不住刮了刮她秀气的小鼻子。
“笨蛋,不应期,听说过吗?”
笨蛋认真地摇头。
男人心情大好,忍不住故意套用笨蛋的话来揶揄笨蛋,“不应期,就是生理期,是不能这个那个的。”
“这个那个是哪个……”
苏听婵问到半路,突然反应过来,小拳头气鼓鼓地敲他,“你你你……”
“好了,我抱你回房,给你收拾一下,老老实实睡觉吧。”
“嗯。”
也只能老老实实睡觉了。
*********
寒渊抱起她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蓄意地停了停。
路上,苏听婵窝在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里,一场乌龙,虽然扫兴,倒让她和他指尖不再那么不尴不尬的了。
她想起什么,抬头问他,“老公,今晚泡汤了呢,我觉得好遗憾,你呢?”
寒渊脚步不停,目光往怀里的人脸上扫了一眼,“嗯。”
“嗯?就一个嗯?”苏听婵有些不满,“好淡定好无所谓哦。”
男人失笑。
叫他怎么回答?松了口气?还是不遗憾,反而庆幸?
苏听婵见他不回答,有些失神地呐呐自语道,“你说我流血是来例假的时候,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松了口气呢?难道是听岔了?搞不明白诶……”
男人背脊微微一僵。
当下就有些愧疚,他一贯以为这个女人够单纯够老实够好骗,所以放心的骗她利用她,殊不知,再傻气单纯的女人,也拥有天生敏锐的第六感,或许,她不是真的傻,她只是因为执着地爱着他,所以才甘愿变傻。
这一刻,心口突然变得闷闷的。像是痛,又不痛,抽丝剥茧一样轻轻牵扯着他。
他想,或许,他应该对这个女人好一点点的。
**********
寒渊打了盆热水,拧干了毛巾,动作笨拙而粗鲁地往苏听婵身上擦。
苏听婵疼得龇牙咧嘴。
“对不起,我轻点。”
“没事,就是毛巾拧得有点干,血迹恐怕干了,不好擦。”
“嗯。原来如此。”
“噗。”苏听婵被他认真的语气愉悦到了,今晚虽然是个大坑,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现在能这样毫不顾及地相处了。
清理完毕,寒渊把苏听婵抱到床上,经过一晚上无疾而终的折腾,她早已经不住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寒渊看她睡着了,这才托起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往衣帽间走过去。
她……
应该不在了吧?
132.【VIP132】她的眼泪
清理完毕,寒渊把苏听婵抱到床上,经过一晚上无疾而终的折腾,她早已经不住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看她呼吸渐渐平稳,寒渊这才托起沉重的身体从沙发里起来,摇摇晃晃往衣帽间走过去。
她……
应该不在了吧?
从卧室到衣帽间,隔着一条长长的廊道,他没有开壁灯,走到中间,卧室里倾泻出来的光线便照不到了。
他喜欢摸黑走路,类似于登山冒险,因为在黑暗中,头脑会变得冷静而清晰。
即使是放慢了脚步,不消片刻,衣帽间还是到了。
门还是他离开时大敞开的模样。
那盏小小的壁灯依旧孤孤单单的亮着。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变。
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正对着门的壁柜中间,柜门凌乱地敞开着,地板上甚至铺着些木屑。由此,可以想象她慌不择路逃离出去的样子,应该和末日逃难差不多,充满了黑色的幽默。
这么想着,手蹭到沉重的眉间,揉了揉。
无聊地扯了扯嘴角,开了房间内所有的灯,顿时满室明亮。
他走到壁柜中间,蹲下身,拿了手机往里头照,半人高的宽阔的壁柜里空空如也,木板上搁着他的大衣。
高端毛呢的料子,那么厚实硬朗,此刻,却皱巴巴地躺在那里,像个牺牲了的战士的遗骸。
修眉一挑,眼睛眯了起来,眸底兴味渐浓。
哼。
也不算是无动于衷嘛,至少,还舍得花费点力气,把一件高端质地的大衣蹂(和谐)躏成了这副惨样。
薄唇雅致地翘了起来。
头凑近去,手机调到最亮,目光仔仔细细地观摩着他皱到不堪入目的驼色大衣。
袖子到衣襟边沿,尤为惨烈,颜色似乎比周边更深一些。
寒渊伸手摸了摸,触到满手的湿漉漉的冰凉。
身形一顿。
良久,浓眉寡淡地挑了挑,男人神情复杂,难以用纯粹的快意来形容。
她是哭了的。
需要多少滴眼泪才能造就这么一大滩水渍?
手一遍一遍在那大片的湿渍上抚过,他漠然沉寂的心忽的动了动,似乎被人握紧了那般,有些闷,有些窒息。
哭的时候,很难不发出一点声音吧。
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么长的时间,他可以肯定,他没听到壁柜里有一点动静,除了刚开始那一声突兀的响声。
心理百感交集的同时,又有些恨恼自己不争气的心,怎么又上当了?
她这明显是故意留下大衣给他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片水渍,让他知道,她哭过,而且哭得很伤心。
阿炔,某些时候极其聪明,她知道,她的眼泪是对付他的最好武器,屡试不爽。
眉心郁结的男人烦躁地站了起来。
的确是,屡试不爽了。如果说之前恨不得掐死她,那么,现在,这股恨意已经被她的眼泪洗刷得所剩无几了。
瞧瞧,他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
**********
走到落地窗前,撩开厚重的窗帘往别墅的院子里看了看,果然,木栅栏的门开了。
寒渊沉吟片刻,拿出手机,给严爵打了个电话。
接着,便下了楼,路过酒柜的时候,几乎有一瞬间的冲动,很想把玻璃柜里摆着的伏特加拿出来牛饮个干净。
但还是忍住了。
他的胃,早已在四年前她离开他的时候就完蛋了。
从高速公路上被抬进医院,昏迷不醒,从这个手术室被挪到那个手术室,几乎花了一年的时间,他才得以下床走路,只是,眼睛看不见了。
他狠下心不去找她,不是怕找不到,而是怕太容易找到,找到了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那段时间他沉溺在简予的死和她的离开带来的绝望中,日日夜夜,酒不离身。
胃,就是在那个时候报废的,以至于现在,滴酒不能沾,一沾,就有生命危险。
当然,这些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也从来不想说。
她不会知道,那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些剜心剔骨的痛,如今,他也要让她一一尝尽。
************
苏炔冲出大门,穿上鞋就发狠一阵狂奔。
凛冽的寒风像无数根尖针,往她的皮肤里扎,扎了无数个孔,身体里所剩不多的能量,就从这些小孔里争先恐后地钻了出去。
从别墅里出来就是一条死寂的盘山公路。
这是别墅山庄,别墅并不簇拥而立,绿化设施做的极好,几乎和原始的山林相差无几,因此,公路两边,除了阴森森的树木,茕茕孑立的路灯,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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