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放下心的颜珏从他怀里脱开,去沙发上舀了他的外套,“厉总,其实今天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吗?”
蓉北近郊有片小的淡水湖,颜珏站在木屋里看着窗外湖心开的已经不连片的芙蓉花,回头看厉铮,“你早知道我觊觎的是你这个生态园吧?现在还算来得及,不然过阵就只能让学生画残荷了。”
颜珏爱画,喜欢画一切美好的事物,在蓉北这座西北小城,能给她作画的风景少之又少,所以对蓝岛老总设在郊区的这座生态园她真觊觎很久了。厉铮点点头,木屋是他上个月让人整修的,为得就是她来。外面起风了,厉铮走到窗前关窗的功夫,颜珏从背后抱住他,两人间的温度随着小手的移动慢慢升着。
颜珏有过两段感情,和霍东川那段分手的原因她只告诉过文景一个人知道。画刚得知被偷时,她生气、激动,期待学校主持公道,可最后她的坚持等到的是什么,自己的男朋友带着两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到她面前,告诉她:别争了,咱们争不过,一起出国吧,回来后我们还能再创一片天地。
颜珏其实没那么多骄傲,希望自己闯出多大的天地,她只希望得回自己的,只希望有个人能陪她一起坚持,一起不妥协,霍东川注定不是那个他。颜珏觉得自己现在遇到了。
窗外的乌云快速的压过晴天,屋里顿时暗了许多,厉铮感觉那只小手颤颤的解着自己的扣子,然后听到她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看天气预报的。”
在这世上,最美的事情不是在青葱岁月中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而是在静若止水的年纪遇见你,然后开始一段为期一生的爱情。
颜珏不知道她和厉铮的故事能否持续一生,但她知道,他们的故事已经开始。
第十八章 海角蜃楼
【我不过是睡了一个男人,仅此而已。】
只一夜,秋凉悄然降临了城市。
今天的蓉北像个委屈极的孩子,一场嚎啕哭得淋漓尽致。湖心粉红嫩白的芙蓉花被大颗雨珠连续击打,腰折了,花瓣里负重的水满流走,腰又直了。如此缱绻往复,像极了木屋里的两人。
半拉的黑白格窗帘遮住窗外一半闪电,落在室内,光明那半照着满是汗水的厉铮,黑暗这边是低低呼吸的颜珏。
激情如同上涨的海水,咸湿霸道地吞没着他们。颜珏手绕着厉铮的背,感受他们触摸彼此的细致感觉。进去时,她有点干,很疼,弄了半天,厉铮亲亲她说要不下次,等她准备好的时候。颜珏固执,她固执的坚持今晚,所以蓉北大学这位美术系老师做了一生第二次勇敢的事,她直接腿缠上厉铮的腰,压住了前海军,慢慢坐了下去。
“真他妈疼,早知道不干了?”进去一半,颜珏身体悬在半空,进出不是,额头早满是汗,“厉铮,我想退货,成不?”她真不知道这么疼,想哭。
“乖。”厉铮掌心俯着她的脸,控制着额头绷紧的青筋,温柔一笑,“你说你不是支付宝,刚好,我也不是。没事,慢慢来。”
颜珏还是高估了男人。在性这件事上,女人永远不要奢望男人在和你水□融到一半的时候会给你来个中场十分钟间休,就好像颜珏以为厉铮那句“慢慢来”真会很慢,其实只是他男人给她的一个善意谎言而已。厉铮的动作太快,颜珏还没准备好,他已经全进去了。
“骗子……”颜珏的控诉还没开始就淹没在厉铮的亲吻中,最终化成一股股战栗传入骨肉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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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们做了三次,从床头一直翻滚到床尾,颜珏筋疲力尽,厉铮却神采奕奕。颜珏汗湿的脸埋在被褥间,闷闷的说:“这事哪就那么舒服了?”
其实,在颜珏读大学时,有那么几次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和霍东川走到今天这步。可以理解,就算颜珏性格沉稳理智,那时也是个热恋中的少女,就算不懵懂无知,也总有份冲动。此刻她再想,幸好、幸好。
“下次就好了。”厉铮声音温柔的亲亲她发顶。颜珏腹诽这才有三次就马上惦记上“下次”的时候,厉铮再次贴着她耳际,轻声,“颜珏,谢谢你,让我遇到你,让我有了你。”
对的爱情不过是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厉铮给颜珏的感觉就是这样,轻柔、和缓,似小桥流水般的爱情,未必惊心,却隽远流长,让她安心。她翻个身,整个缩进厉铮怀里,“下次你可以再用力些……”
颜珏死活不想承认她脸红,但她的确为这个在那种时候依然克制为她考虑的男人脸红了。
颜珏第二天没打算赖床,她自私的让厉铮从工作中放松一晚,不能再耽误他又一天。文景的电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于早五点打来的,窗外的雨还在下,滴答的雨声削弱电话铃,累极的颜珏揉揉眼睛,接过厉铮递来的手机。
“文部长,现在才几点,您老家火上房了,这么早?”颜珏翻个身,对上厉铮笑笑的眼,脸僵了下,想起昨晚的事,她咳嗽下,调整语气,“出什么事了?”
“颜珏,我是程北望,文景住院了,她想见你。”电话两端,文景老公一句话让颜珏睡意全无。
厉铮送颜珏去医院。
颜珏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雨刷左右摇摆,雨水去了又重来,却怎么也洗不去她心里的沉重:文景不就是闹个肚子吗,怎么就把好好的孩子闹没了。
颜珏的心情随着车轮卷起的一路雨花,最终在医院妇产科和文景的汇合。只一天没见,文景的脸成了煞白。颜珏进了病房,直接把门口的程北望和跟来的厉铮关在了门外,她走到床边把文景搂进怀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好朋友有些话不需明说彼此就懂的,就像颜珏和文景,虽然文景总说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可颜珏知道她就是嘴上说说。颜珏的话出口,文景刚才还木木的表情开始变换,像副按了快进键的画面,由最初的平静无波,到后来的龟裂始现,再到画面最后的土崩瓦解,文景从平静到崩溃嚎啕只花了三秒钟。
“颜珏,那孩子会恨我,我都不知道他已经在了,我还乱吃东西,海鲜、冷饮,我都没忌
过口!颜珏,他会恨我,我自己都恨我自己!”说到激动,文景想揪自己的头发。颜珏拉住她的手,“文景,这不是你想的,你如果知道孩子在你肯定比谁都注意的,是不是?”
文景泪眼婆娑的点头。孩子,哪怕还是个小小细胞团,甚至连完整的胚胎都算不上,只要做母亲的知道他乖乖呆在自己肚子里,那种身为母亲的骄傲和温暖是由内而外发生的。
文景做了母亲,只是她知道时却已不再是母亲。搂着朋友的颜珏脑子里突然深刻起一句话: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所有,无论好的坏的,因为不知哪一天,你可能失去那些珍贵的独一的,变成一无所有。
文景哭得再哭不出来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颜珏给睡去的文景盖好被子,出了房间关上门。厉铮还在,站在走廊里听程北望说话。他听的很认真,中途还拍了下程北望的肩膀,男人间的安慰。
那一刻的厉铮告诉颜珏,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融到她生活里的亲人、友人、爱人,厉铮像棵树,扎在一片叫颜珏的土壤里根深蒂固。
如果有天我也做了妈妈,我一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这是颜珏离开医院时看着开车的厉铮的侧脸心里说的话。
随着文景的休假,蓉北的秋意渐浓。
厉铮的公司在他多方努力之下,寻得一家外资银行的资金,算是度过了难关。
月末这天,蓝岛十九层的办公室里颜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舀着速写板,画坐她对面伏案工作的厉先生。左手桌案上大龟小龟在鱼缸里偶尔昂下头,巡视它们的新家,鱼缸旁边是颜珏泡的柠檬茉莉花,柠檬片的黄和茉莉花的白被热水发开,直筒杯里上下起伏。
颜珏放下画笔,舀起杯子喝一口,觉得再找不到比在个周五中午沐着满室阳光,喝酸甜的水,再偷画自己的男人更惬意的事情了。
有人敲门,颜珏放下杯子,看chris那双七公分走进来再走出去。她手支着沙发背,调了个舒服的坐礀,“厉铮,你让我来你公司画画,可我画画的时候很没形象,你们员工不会觉得我有碍观瞻?”
厉铮放下笔,拍拍腿,得到示意的颜珏一笑,下地过去直接坐在上面,然后听他说:“碍也是碍我一个人的。”
厉铮喜欢这么抱她,让她坐在自己一条腿上,然后环住她的腰。颜珏也喜欢,她觉得这样靠近的不止是两人的心,还有两人的所有。
“广告系来了新老师,下午我要去次文景办公室,给她的新同事腾个地儿。”颜珏拨弄着厉铮的头发说。厉铮点头,“颜珏,今晚陪我回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