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凝晕头转向,主要是凌琅让她认识的人太多了,尤其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姊妹,她简直眼花缭乱。
“我记得……你还有个堂弟叫凌玮的!”依凝弱弱地道。
“嗯!”凌琅赞许地微笑:“难得你还记得他!不过……这小子一直在周游世界,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宝马车拉大葱的照片绝不能出现在香港,他早做好了防范准备,防着凌玮这小子故伎重演。
“我就觉得奇怪,”依凝呐呐地道:“你家女孩那么多,男孩怎么那么少啊!”
凌琅抿紧薄唇,不再说话。
每当他不想回答某些话题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表情。
依凝见此情景,也就不好勉强再问。
***,跟他在一起,她的刚性气性都被磨得快点滴不剩了!
凌琅像把软锉,不知不觉间磨平了她的全部棱角,让她想发飚都困难。
不说别的,就是迷(蟹)奸她的事件,那么严重,如果搁以前,她顾依凝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究其原因,她怀了他的孩子,待在他的地盘上,而且他的奶奶快要不行了,眼巴巴地盼着他们俩结婚……所有原因加到一起,她只能顺从他的安排跟他结婚。
姐曾经傲娇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爱情令人盲目,孩子令人牵绊,于是,婚姻只能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盛大的婚礼现场,依凝像只孤立的小鸟,眼前盛大的场景对她来说像不可飞越的海洋,她只能望洋兴叹,留在凌琅的身边。
伴娘是凌琅的堂妹凌珊,伴郎是凌琅的堂弟凌珅,总之都是凌家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林雪,问题是林雪还要陪着老公梁峻涛,不可能一直跟她在一起。依凝跟凌楚妍和杜鑫蕾仅仅是认识而已,并无深交。
从小到大从不知寂寞为何物的依凝,在这座东方最繁华的大都市,在她和凌琅的婚礼上,竟然感觉到孤独无助。
竟然对这个盛大的婚礼感觉索然无趣,她盼着婚礼快些结束,她希望插上翅膀快些飞回临江,那里有她的亲人朋友同事……
“发什么呆?记者对你拍照呢!”凌琅侧首俯身吻她,巧妙地遮住她发呆的样子。
依凝回过神,发现好几架相机对准了她。不由嘟起嘴巴,抱怨道:“为什么随时都有记者在拍我?在临江的时候,你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在临江,他生怕她累着,对记者拍照的时间都有严格规定。而且那时她的精力并不像现在这样难以集中,心情也好。
现在,她身体吃力,精神紧张,心情不好。只想早些结束喧闹的婚礼,让她清静一会儿!
“家族的成员都在呢!你辛苦一会儿,应酬半个小时,我送你去休息室!”凌琅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肩膀,像给小猫顺毛。
她虽然不情愿,虽然满怀委屈,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摆出种种POSS,挤出僵硬的微笑,供记者们拍摄,供媒体报道,供宾客们欣赏。
半个小时像半个世纪那么长,等到凌琅送她回休息室,她的腿部僵硬到好像不是自己的,脸部也因为长时间僵笑,肌肉变得酸疼。
揉揉自己快要抽筋的脸,依凝打了个哈欠,问了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凌琅正弯腰给她脱鞋子,听到她的问题,不由一怔:“回哪去?”
“当然是回家了!”
“结了婚,这里就是你的家!”凌琅帮她按摩脚部,手法娴熟内行,力道适中,很让她享受。
如果不是亲自享受过,依凝实在不相信像凌琅这种身份的男人竟然会足底按摩。“你什么时候学得足底按摩?真人不露相啊!”
“早就学了!”凌琅并不喜欢多话,不过他说出的话绝对没有水份,这点儿依凝早就领教过。
早就学了是指什么时候就学了?如果搁以前,依凝会跟他开个玩笑,问他是不是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学了,但现在她没有心情。
她把话题重新引回到先前的问题上,也就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不是告诉你了吗?结了婚,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凌琅专心地帮她按脚,没有抬头。
依凝觉出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比之平日好像多了几分浮躁。可她是个倔犟的女子,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
“外面宾客等着呢,我出去应酬,你休息吧!”凌琅突然站起身,说完这些话,但转身离开,没有给她反驳或者拒绝的机会。
“……”什么人呐!依凝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姐大老远地跟你跑到香港结婚,你倒好,耍起少爷威风来了!***,惹怒了姐,管你什么面子里子,照样跑路没商量!
*
一个人待在休息室里,她撅着嘴巴,满腹委屈。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走进来,用粤腔普通话对她说:“少奶奶,琅少爷让您出去!”
到处都是闽粤腔,令她感觉陌生又隔阂,熟悉的乡音再也听不到,熟悉的面孔再也看不到……
“少奶奶,琅少爷在外面等着呢!”化妆师脸上扯着职业化的笑容,恭敬而疏离。
依凝站起身,就算心里再不满,这毕竟是她跟凌琅的婚礼。作为新娘子,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吧!
走出休息室,并没看到凌琅,倒是阿九站在那里。
“跟我来!”阿九告诉她。
她板着俏脸,闷声不响地跟着阿九穿过厅堂和一条条复杂的走廊,进到一处厅堂。
里面几乎都是凌家的成员,尤其那一大票的凌家姊妹,见她进来都笑着站起身,叽叽喳喳地称呼嫂子。
伴娘凌珊迎上来,笑靥如花,娇声如莺:“嫂子,你去哪里了?”
“呃,我……我……”她想说去休息室又怕大家认为她娇气,想说去洗手间又怕这种场合不太雅。
“依凝,过来!”凌琅对她招手,俊颜淡淡地。
依凝微微一怔,如果搁以前,他会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一起过去,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招手让她过去。
该死的狼,还真蹬鼻子上脸,现在人多不跟他计较,等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看她不跟他秋后算帐。
心怀不满,悻然地走过去,凌琅伸手握她的时候,她使劲掐了他一把。
他大度地没跟她计较,还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没理睬他的示好,她余怒未消。
“过来给婶婶送一碗茶水!”凌琅嘱咐道。
服务小姐端上一只小小的红木雕花托盘,托盘里盛着一只青花瓷盖碗,送到依凝的面前。
依凝接过来,向着婶婶吴婉走去。
“婶婶,请喝茶。”
吴婉危襟正坐,微笑着打量依凝,并没有急着取茶。
依凝不知道是一直端着等吴婉取茶好呢,还是放在吴婉旁边的茶几上比较好。她用目光向凌琅求援,想让他给支个招。
凌琅随后走过来,伸手端起茶碗递给吴婉。
吴婉只好接过,揭开碗盖像征性地啜了一口。
接下来,依凝又给堂叔凌安行端了茶水,敬完两位长辈,再敬堂兄凌琛和堂姐凌璐。
然后,凌琅逐一给她介绍凌家其余的堂弟堂妹们:凌珅、凌珊、凌珏、凌玲、凌珑。
这算是强化训练吗?让她再次加深印象,好记住他家的人!
果然,经过这次单独跟凌家人会面,她总算把凌家的成员记得差不多了。
婚礼继续举行,不过这次她再面对浩如云烟般的宾客,总算搞清了哪些是凌家人而已。
有一些场面,凌琅会让她中途休息,他独自应酬,有些场面,必须要她陪伴同往。
总之,他对她的身体状况了解得很清楚,不会让她超出负荷,当然也不会让她闲着。
这场婚礼远远比临江的婚礼规模盛大,而她也远远比在临江举办婚礼时吃力。
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回家?这个问题依凝不能再三重复,否则连她自己也觉得烦。
一天下来,她很累,而且感觉自己像个木偶,由着牵线人的摆弄。
这里的气氛不太一般,凭着职业敏感性,她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跟在临江时完全不同,她好像成了旧社会的媳妇儿,行事说话都要受到约束和规矩。
晚上,回到酒店,她连妆都懒得卸。凌琅让化妆师跟进卧室给她卸妆,然后他抱着她进浴室洗浴。
依凝像个婴儿任由他摆布,不时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乖,累坏你了!”凌琅吻吻她疲惫的小脸,语气有些疚歉,“等忙完婚礼,爷哪都不去,就在香港陪着你!”
“嗯?”依凝听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迷迷糊糊嗜睡如命的她没有力气去思考。
凌琅用大浴巾把她抱起来,她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连怎么回卧室都不知道。
*
试问谁的新婚夜过得像她一样悲剧?她居然在浴室里睡着了,被新郎抱回卧室。
睁开眼睛,她爬起身,坐在被窝里发怔。
长明灯还亮着呢,室内早就大亮,凌琅没了人影。
坐起身,她下床,赤着脚踩着厚厚的地毯走到壁橱边。
长长的墙壁大约二十多米,竟然全部是隐形的壁橱,拉开橱门,绝对会误以为到了服装专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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