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不放心的瞄了一眼小木屋,“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个白影闪了一下,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野兽?哪有!大概是只老鼠,呵呵呵。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多疑,这样不好,不好。不如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如何?”说着上前一步,挽起他的胳膊。
肖甲梓怔了一下,偏脸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有些恍神,顺从地由她拖走。
刚走了几步,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哀怨的哼唧声。肖甲梓脚步一滞,回头看去,正对上木门缝隙里露出的一张尖尖的毛脸儿,满脸的委屈,不知是在埋怨何桃把它说成老鼠,还是在伤心两人双双散步而不带它。
他刚刚蓄起雾霭的双眸中,迅速冷静地清明下去。
“那只老鼠,个子不小。”他说。
何桃尴尬地揪揪头发:“是哈,是不小哈。”
他凉凉地瞥向她。
她强装镇定:“啊!原来不是老鼠,是只狗啊!哪来的呢?……”
“狗?我怎么看着像那只……”
“是狐狸犬!纯种的狐狸犬!多像一狐狸啊。呵呵呵。”
他点头,淡定地道:“不管哪来的,两个选择,第一,扔出去。第二,留下来……”
何桃大喜:“我选二!二!二!”
你够二的……他在肚子里默默念了一句,接着道:“我还没说完。留下来,养肥了吃掉。你还要选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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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大名厨
你够二的……他在肚子里默默念了一句,接着道:“我还没说完。留下来,养肥了吃掉。你还要选二吗?”
“呜……”
“呜……”
第一声“呜”是何桃发出的,第二声“呜”是围脖发出的。这家伙象是听懂了一样,呜咽一声,把脑袋搁在了前爪上,狭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肖甲梓。两个家伙发出的声音一样,那拚命装可怜的眼神,也是如出一辙。
何桃紧张地说:“狐狸肉不好吃的,骚的!”
“狐狸?你不是说是只狗吗?”
“……”糟了。她捂住嘴巴,一脸懊悔。
“哧,是那只名叫围脖的白狐狸嘛,它就是剥了皮我也认得出来。当年要不是它跑得快……”
围脖脖子一缩,一脸怕怕。
何桃揪着他的衣角,乞求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讨厌它,可是它如果在外面乱晃,被人抓住,真要做成围脖了!你不喜欢它,就让它离你远些好了,反正酒庄这么大,围脖这么小,你就当它不存在!再说了,晚饭前我查看了你家的安保措施,什么都好,就是缺了看门狗!围脖虽然是只狐狸,可是看起门来绝不含糊的!”
“不行,我受不了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一说到“毛茸茸”三个字,当年被这只白狐调戏的情形又浮现眼前,心中恶寒。他在三分教落下的病根儿,还真不少。对着地上那只缩成一团,装可怜的家伙飞去眼刀一记。没错,这家伙就是在装可怜,这家伙的狡猾程度不可低估。
酒庄的主人拒绝得如此干脆,她也不能再坚持下去。手指失力地松开他的衣角。低声说:“好吧。那么,明天再送走可以吗?我找家宠物店把它送去寄养一阵。”想到要把围脖单独抛下,心中担忧难过。
他没有立刻回答,一瞬间有些走神。她松开他衣角的一刹,有失落感袭上他的心头。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泯去了刚刚的乞求神色,透着失望带来的淡淡疏离。
见他久久不回答,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补充一句:“我不会带它坐你的车,我会另想办法。”
他点点头。忽然有点希望看她继续缠着他求他的样子。可是她没有再要求下去,就这样接受了他的安排。心中微微懊恼。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何桃哪里去了?
她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转身把围脖哄进木屋,把门关上,隔着门低声哄道:“晚上不要闹哦,吵到别人休息,就会把你吃掉。”
他撇了撇嘴角。因为这只家伙,他已成为恶魔的化身了。
何桃转过身来时,见他还站在原地。正犹豫着想客套句什么就脚底抹油,却听他清清嗓子,说道:“你的晚餐既然都喂了狐狸,那就来加个餐吧。”
“哎?……”
他避开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天上月亮,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酒庄里有个露天酒吧,咱们去那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好啊好啊。”听到“吃”字,何桃两眼的亮度比过了天上明月。舌尖探出来在唇边馋馋地一舔,毛一顺,眼一眯,狗腿地跟着肖甲梓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夜间的酒庄的路灯很繁密,如果从高处俯瞰,整个酒庄大概会像一块浮在夜空的星云。仆人和工人们大多数都去休息了,周围很安静,只响着他们的脚步声。酒庄真的太大,他说的那个露天酒吧,走了好久还没到。她偶一抬头,看到走在前面的人挺拔的身影,悠闲的脚步,心中忽然感觉十分安然快乐。许多年前那个害怕孤单的小孩,长大了呢。
忽有夜风轻轻扑来,裹着淡淡的蔷薇花香,下一刻,梦幻般的场景跃然眼前。一团温暖的金黄色灯光里,丛丛蔷薇花盛放。花丛的中间,错落有致地摆了七八套白色桌椅,样式拙朴,自然而简约。
何桃在看到这一切的第一眼就惊艳到呆掉,愣愣地站在离这露天酒吧不远的地方,忘记了前行,连肖甲梓催她的话都没有听到。他等的不耐烦,就拖了她的手,拉着她走了过去。
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于是何桃从一个呆的状态进入新一个呆的状态——他牵了她的手牵了她的手牵了她的手。
她搞不懂自己心跳个嘛,脸红个嘛,人家手都放开了,指头尖还麻个嘛!不就是让男的牵个手嘛!有什么稀奇的!跟师父师兄师弟们练功夫时,翻来滚去的也没什么感觉嘛,牵个手到底有嘛好紧张的!
在心中默默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定定神,这才发现其中一张桌子上,已摆了一份精致菜肴,两只晶莹酒杯。诧异地问道:“你早就准备好了的?”
肖甲梓本来也没打算掩饰,但还是有些不自然,抬起手抵在脸前,遮住脸上忽然飞起的浅红。说道:“保镖吃不饱,怎么保护雇主大人我?”
何桃“嘿嘿”一乐,毫不客气地一叉戳下,从装点得花花朵朵的餐盘中,精准无比地搅起最有实质意义的龙虾肉,塞进嘴巴里。
肖甲梓坐在对面看着她,眼神柔软:“好吃吗?”
“恩恩,好吃。不过,明天有空我要去拜访你家的厨师先生,教他煲白米饭。”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她回头一看,不远处的大理石吧台内站了一名衣冠整洁的中年男子,利落的花白胡须和短发,正在抚起刚刚失手打翻了的酒杯。她刚刚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于是点头致意。男子彬彬有礼地微微鞠了一躬。
肖甲梓嘴角忍着意味不明的笑:“葡萄酒的发源地是西方,为了衬托酒庄的风格,特意聘请的西餐名厨,所以我们也就一直习惯了吃西餐。……你想吃米饭?”
“这些东西怎么能吃的饱哦。”说一出口,又觉得失言。当着雇主兼主人的面埋怨吃不饱,真是太失礼了。急忙补充道:“那个,我吃着当然很满意啦!主要是尧乖正在长身体,咱们中国娃娃,还是要用中国菜来喂,才能茁壮成长呀!”
面前的空酒杯里,忽然有红酒缓缓注入,在杯中盈盈晃动,如流动的红宝石。抬头一看,原来是吧台那边的中年男子过来给他们倒酒。她急忙致谢,邀请道:“请坐下来休息吧!”
中年男子用极有分寸的磁性嗓音道:“谢谢,恕不能奉陪,我还得去研究一下煲米饭。”
何桃的下巴差点咣当掉桌子上。没想到这位就是肖甲梓刚刚提到的名厨先生!当着厨师的面挑剔饭菜,太无礼了!丢脸!
为了挽回错误,她对着名厨先生努力地飚出了一句赞美:“其实,您做的饭还是很受欢迎的……那个……小动物就非常喜欢您做的牛排,一口就吞掉了!”
名厨先生不愧为名厨,面对如此邪门的表扬,腹内怒火就算烧焦了心肝脾肺肾,表情依然维持得很淡定,微笑点头:“感谢贵宠物的赞赏,在下深感荣幸,请向贵宠物转达在下的谢意。”
“噗……”其实何桃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再次失言,慌忙地摆着爪子还企图补救,被肖甲梓按回了座位,他对着名厨先生说:“你去忙吧,狄叔。”
何桃眼巴巴目送狄叔走回到吧台,回身趴到了桌上,呜咽一声:“他……明天会不会在我的菜里下毒?”
肖甲梓悲凉远目:“狄叔是法国华裔,三星名厨,法式西餐界的大师级人物。生平恐怕从未受此羞辱……何桃,你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