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泽见唯一的视线在自己和乔芸身上来回逡巡,心下慌张,难道唯一认为是自己和乔芸勾结,想要给倪诗颜下毒?
“唯一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不可能害伯母的。”景修泽觉得这一切如此的突然,他怎么就成了杀人嫌疑犯?
“哼,谁知道呢,据说第一个发现那个女医生的也是你,对方再怎么镇定也会露出马脚吧?”说话人冷嗤一声,貌似和景修泽不对盘。景修泽年纪轻轻就能在医学上取得如此成就,自然会遭到某些人的红眼,现在,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你说人家病人家属那么信任你,把病人全权交给你负责,你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信任,以后让人怎么看咱们医院。”这人说话说的很有技巧,他没说毒到底是不是景修泽下的,毕竟他没亲眼看到,他只说景修泽对不起宠唯一的信任,任人自己理解去吧。
是指景修泽没有检查好药物,让人钻了空子,还是指景修泽心怀不轨,阴险毒辣?
不管哪一种理解,景修泽都逃脱不了责任。
“修泽哥,我想听你的解释,你知道,妈妈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宠唯一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她怀疑过乔芸,怀疑乔院长,甚至怀疑傻了的宠嘉嘉……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回事景修泽。
“唯一你相信我吗?”若是不相信,他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宠唯一,你该知道修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会屑于用你的母亲来牵制你,让你爱上他的。修泽是真君子,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乔芸见宠唯一没有立刻开口回答景修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帮腔。
一说完,便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景修泽和病人家属还有这么一层啊,难怪景修泽对病人那么上心,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众人看向景修泽的目光纷纷带了些说不明的东西,一牵扯上感情,就不能用平常的标准来衡量了。
为爱痴狂的人不多,却还是有的。
谁能保证景修泽不会是那不多的人中的一个?加之,现在的年轻人易冲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之际,难免会做出些出格甚至触犯法律的事儿。
电视不也经常播放女孩儿的男友持刀把女孩儿家人砍伤甚至杀死的案例吗。
用家人来牵制对方,是再有利不过的手段,更何况,刚才人家家属还说了,病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宁非双手环胸,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众人,嘴角惯性的勾起,染着浓浓的讥讽。
宠唯一用眼角余光瞟了乔芸一眼,“我没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你是修泽哥的代言人?”
说景修泽是真君子,那不就是暗里说她是小人之心么。
景修泽按按眉心,他到现在啊还处在恍惚之中,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一直很小心,很警惕,怎么会这样?
“唯一,你信不信我?”这会儿的景修泽出奇的执拗,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宠唯一,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表情。
唯一别开眼,深吸了一口气。信吗?不信吗?之前,她是信得,不然怎么会放心的把母亲的安危教在他手里,可是现在……宠唯一的目光扫过试验台上的那个小玻璃瓶,只要这里面的东西注入母亲体内,母亲就永远离开她了。而这害人的毒药,来自她信任的修泽哥之手,她该怎么办?
宠唯一的犹豫让景修泽的一颗心跌落谷底。
“我……我信,修泽哥,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宠唯一感觉嘴巴有些干干的,下意识的舔舔嘴唇。
呵,她不信。
景修泽摇摇头,双手交握在一起又分开,连她都不相信他,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宠唯一发觉了景修泽的异样,她知道是自己的小动作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不想伤害景修泽,可是事关母亲,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就算那个嫌疑人是自己。
“如果不想惊动警察的话,就先把话说清楚,”一直没有开口的宁非突然说话,他走到试验台前,拿起桌上的玻璃瓶试剂,冷冷地问道,“是你做的?”
景修泽瞄了一眼盛放着N—二甲基亚硝胺稀释液的玻璃瓶,面无表情的移开,看向窗外,整个实验室陷入胶着状态。
“景医生,你最好配合我的问话,唯一的母亲差点被害,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让她对一个差点害死她母亲的嫌疑人说相信,你觉得可能吗?”宁非拿着药瓶在手里把玩着,最后还自大的加了一句,“即使怀疑对象是我,唯一也不一定敢果决的说相信。”
他缓缓踱步到景修泽面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倒真希望是你,省的你整天给我在唯一面前做那些小动作。”
“你……”景修泽被宁非气得神色一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非的意思是……他信他?
景修泽不禁摇头苦笑,没想到相信他的竟然会是宁非。
“修泽哥……对不起,我脑子很乱……”宠唯一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是她不相信景修泽,而是她不敢拿母亲的生命开玩笑。
之前,她和乔芸争吵打骂的时候,事后,景修泽总会找她说情,总会列举乔芸的各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景修泽为人如此,看不得别人闹别扭,他就是个老好人。
可是,前几天,她无意中听到景修泽和乔芸的谈话,才知道,乔芸就是景修泽的女朋友。
宠唯一不禁记起景修泽找她,让她假装他女朋友时说的话,他说,他非常爱他的初恋女友,虽然他的初恋女友后来有了别的男人,但是,他会一直等她回来。
而宠唯一在偷听了两个人谈话后,通过对宁非的旁敲侧击,大体上知道了乔芸和景修泽之间的纠葛,令她没想到的是,其中还有宁非。
也难怪乔芸要视她为眼中钉,当年她那么信誓旦旦的追求宁非,却宁非却连一眼都没多给她。现在,她回来,见到自己的初恋男友和暗恋男人都跟她有关系,自然对她恨之入骨。
所以,在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宠唯一不得不考虑景修泽和乔芸的关系。
她不是不相信景修泽的人品,而是不相信男人在爱情面前的坚持有多少。
虽然知道景修泽对自己不一般,可是和相恋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女友相比呢?
宠唯一还真没宁非宁自大狂那个自信。
“不是我做的……”景修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我是伯母的负责医生,她若是出了事,我肯定是首当其冲的怀疑人选,我难道会傻到等着人来发现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可不好说。”有人插口道。
这就是在比喻景修泽,虽然可能首先怀疑他,但也可能最先取消对他的怀疑,
就像他说的,谁会傻到等着人去抓?
说不定他就是想利用人心里的这一点逃过怀疑呢,不过,显然景医生的算计失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亲眼看见修泽把N—二甲基亚硝胺加到药里了吗?没证据就别乱叫唤,不然自己怎么惹上的麻烦都不知道!”乔芸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怎么还骂人呢?”那人不干了,什么叫‘乱叫唤’?什么东西说话是叫唤?这不是在骂他是狗么!
“我怎么骂你了,我说的是得红眼病的某人,你是么?”乔芸不屑的冷哼,三四十岁了,没点成果,就知道跟个妒妇似的嫉妒眼红,难怪一辈子碌碌无为,还是个医生助理。
“你把话说清楚,谁眼红了,我眼红个杀人犯?我呸!良心叫狗吃了的东西!”那人拖了长腔,不屑的耸肩看着颓废的景修泽,不是高材生么?不是最年轻的脑科专家么?你倒是能耐啊!
这个医生助理有次收受病人家属的钱,被景修泽看到,报到上面警告了一次,从此就记恨上了景修泽。
在医院里哪个医生不收点钱?如今这年代,人家家属求着你收钱,尤其是做大手术,你要是不收钱,人家还怕你不上心做。他这钱是家属自愿给的,不偷不抢,碍着他景修泽什么事了。
“你有没有文化,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乔芸听到有人这么说景修泽,脸气得通红,睁圆了眼瞪着那个人,就差没扑上去揪着那人打一通。
“我没说你你急什么?真是狗拿耗子。”那人小声嘟囔了几句。
“你骂谁呢?谁是狗?你……”
“乔芸你是来搅局的爱死来帮景修泽的?”宁非面色不耐的开口,光听他俩这这儿吵吵了。
“我……”乔芸气得跺脚,“我这还不是替修泽气不过,落井下石的小人!”
宁非也不理她,继续问景修泽,“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不是你做的。”
“我…。”景修泽急急开口,却发现他还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
“去把景医生的助理叫来。”
出了这等大事儿,市医院的院长也不敢怠慢,尤其倪诗颜和宁非关系匪浅,他自然是为宁非马首是瞻,立刻派人去找人。
宁非把蹲在地上的宠唯一抱起来,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倒是一旁的医生们眼神儿不由得往景修泽那边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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