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非的叙述,祝杭沉吟半晌,他现在正和托马斯斗得火热,托马斯拿唯一来威胁他退让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既然托马斯抓了唯一是来要挟他的,那就说明,唯一暂时没有危险。
“宁非,你放心,如果托马斯是冲着我来,我一定会把唯一给安然无恙的救出来。”唯一若是当真因为他出了事儿,他和倪诗颜也不可能了。
现在回想一下,从他听到倪诗颜的消息回到中国,到现在,就好像是一张网。
他在中国多次遭遇暗杀,有一次还险些丢了性命,不就是想让他客死他国,在他手下一片混乱的时候接手他的产业么?
托马斯这厮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托马斯看着两人进拉在一起的手,皱起眉头,“慕,回去!”
“先生……”慕凉辰还想再说些什么,托马斯招手唤来手下,“金,送少爷回去!”
金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是宠唯一感觉那种不友好的气息更加强烈,而托马斯那声‘送少爷回去’让她不禁多看了慕凉辰一眼,少爷?
当年慕凉辰举家移民,他们也就从此断了联系。现在重新相见,没有听到他提及家人,宠唯一本也没上心。可是,庄园里的人称呼托马斯为先生,而称呼慕凉辰为少爷,她总感觉她漏掉了什么。
“先生,我要和她在一起。”慕凉辰指着唯一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托马斯要比慕凉辰高出半个头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凉辰,自身带着一种凛然,“慕,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金,既然少爷不累,送他去沐浴!”
一直认真执行托马斯命令的金听闻,身子一僵,讨好的躬身,“先生,请让金伺候您。”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砰——!”地一声,子弹射入金的左臂。金嗷的一声翻滚在地,捂着左臂不停的哆嗦,却不敢多出一声。汩汩血流顺着指缝流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羊毛地毯。
宠唯一捂着嘴失声尖叫,声音淹没在巨大的恐慌里。
从她来,到现在,虽然所有人都全副武装,可是她一直把那些东西当摆设,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眼看到杀人。
那如溪流般流出的血如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让她呼吸困难。
只因为一句算不上反驳的话,金便丢掉了一条手臂。反观慕凉辰的所作所为,托马斯对他好似格外的仁慈了。
“带下去!”托马斯厉声说道。
立刻有卫兵把金拖下去,动作粗鲁,好不怜惜。宠唯一在他们脸上没有找到一丝表情,可见,今天发生的这幕算是家常便饭。
“慕,我的忍耐性有限,如果不想你的好朋友成为第二个金,你……”
托马斯的话未说完,慕凉辰立刻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看了宠唯一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一步步走下去。
不知为何,唯一感觉他的脚步无比的僵硬,像是要奔赴刑场,屈辱、不甘,还有决绝。
“带她回去!”托马斯丢下一句话,朝着慕凉辰离开的方向走去。
宠唯一重新被带回原来的房间,她前脚进入,就听到门上的落锁声。脑中不受控制的回放着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她使劲儿揉了揉眉心,想把可怖的一幕赶走。
转身之际,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阴毒地盯着她。宠唯一霍然回头,见全身是血的金正站在她身后。左臂上做了简单的包扎,正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舌与她对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带下去了吗?
“看着你。”许是因为受伤,金的声音发哑,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
宠唯一蹙眉,门上上了锁,还有人把守着,何必多此一举的派人在屋子里看着她?再说,金自身也受了伤,怎么看她?
宠唯一虽然不会功夫,但是自认为,对付一个受伤的人还是勉强可以的。
不过,面对重重把手,她不认为对付金对她出去有什么帮助,也就任由她在房间里。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房间没有开灯,太阳西行,从窗户里射进的阳光只能照亮那一尺见方,房间里显得昏黄阴暗。
两人分别对面而坐,宠唯一虽然是一副出神的样子,但实际一直在警惕的观察着金,而金双眼微闭,呼吸略沉,看样子是在极力忍受伤口的疼痛。
他每呼吸一下,唯一都能感同身受的感觉到疼痛。
就在唯一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金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嘶哑的说道,“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宠唯一不明所以,无意间瞥见他微开的领口,看到那抹耸起,心里一惊。在抬头去打量金,男式短发,线条流畅的脸颊,虽然比慕凉辰柔和几分,可那分明是男子的样貌。
“呵,怎么,你也觉得我和慕凉辰很像?”金低头瞄了一眼胸间,知道唯一吃惊的是什么,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凄厉苍凉。
“你是女人?”从外表,到声音,虽然偏女性化,但是绝对是男人,再加之看了他受那一枪的忍耐力,唯一从未想过金是男人。
“我本来就是女人!”金喘息了一会儿,说话扯动了伤口,让她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女人又怎样,男人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他一眼。”
宠唯一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面对着她的那面墙突然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墙面如被撤去一层白色的幕布,整面墙变得透明清亮,可以看清楚隔壁房间的一切。
“这……”宠唯一惊讶,金眯着眼看着那面透明的墙,眼里闪过兴味,“好戏开演。”
随着金话音刚落,对面的房间里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宠唯一知道,自己并不是直接听到对面房间的开门声,她相信,托马斯的庄园不可能放音效果这么差,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房间里按了扩音器。
就在她思忖间,透明的玻璃墙上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慕凉辰穿了睡袍走进来,后面紧跟着托马斯。
两人头发皆是湿漉漉的,水珠从发梢滚落,顺着肌肤往下,湮没在浴袍中。
宠唯一诧异的看向金,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再说,难道她不怕她听到他们的谈话么?
不过,那边两个人好像根本没有发现隔壁有人正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来,透明墙壁类似于那种只能看到外面,外面不能看到里面的玻璃。
金的嘴角上扬,心情似乎极好,连带着胳膊上的疼痛都减轻了,“慕凉辰字你心中一定干净的像个天使吧?”
宠唯一不语,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慕凉辰给人的第一感觉的确是干净漂亮的不像话,当年,恐怕她就是被他花美男一样的外表所迷惑。
话说,当年的自己还真是个颜控,见到小时的宁非如此,见到慕凉辰也是如此。
扩音器突然响起,嗡嗡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宠唯一重新把视线投注到透明的墙上。房间里,慕凉辰……宠唯一突然惊惧的倒退了一步,险些绊倒,栽进沙发里。
“他……”宠唯一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房间的景象。
慕凉辰宽大的浴袍松垮的挂在腰间,露出纤瘦的上半身,苍白的肌肤带着病态的美,线条纤细柔弱。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覆在他身上的棕黑色壮硕男人,饱胀的肌肉带着喷薄的力度,张弛有力的身形压在瘦弱白皙之上,白与黑的对比,情与慾的糅杂。
壮硕的男人亲吻着慕凉辰的唇,粗大的手在他白皙的背上抚摸着,一白一黑。白的如娇弱的小兽,小心翼翼的取悦着壮硕的大兽。
唯一用手捂住嘴巴,掩下难以置信的尖叫。她不歧视同性恋,可是,她明显从凉辰僵直的背、紧闭的双眼感受到了屈辱。
是了,所以,在慕凉辰转身离开之际,她才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无力的悲伤。
房间中被压在身下的任人索取的慕凉辰如一只悲鸣的兽,在强壮面前,他收起利爪,屈膝逢迎,苟延残喘。
“好看么?”耳边响起如毒鸩般的声音,蛊惑、致命。
宠唯一倏地扭头,潭底涌动,贝齿紧咬薄唇,“你嫉妒!”
被戳中命脉的金脸嗖地黑了,她染着血的手指刮着唯一的脸颊,薄唇吹气,幽幽地说道,“我是嫉妒,我嫉妒我整成了他的样子,他还是对我不屑一顾!”
宠唯一吃惊的瞪大了眼,她因为托马斯喜欢慕凉辰,所以整成了慕凉辰的样子?
“连一个男人都争不过,是不是很可悲?”金笑得戚戚然,笑得她浑身发冷。
“同性恋是不可逆转的。”宠唯一喃喃道,心里却跟着滴血。那么,非同性恋,又怎么能够忍受在同性之下卑躬屈膝?
金没有应声,只是眯着细长的眸子看着对面房间里的欢愉。对面房间里直线升温,不知何时,两人身上的浴袍被丢在床下。显瘦细白被压在床上,两手紧紧抓住床单,像是等待刑罚。
壮硕欺压上身,满足的喟叹夹杂着凄厉的尖叫,一个舒服的眯眼,一个痛苦的要紧牙关。
宠唯一背过身去,咬着牙道,“你让我看着这些干什么?!”
“心痛了么?”金玩味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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