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回忆完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资格?到底谁才是最没资格的人,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那几十年的父女关系是真实存在的,李炎峰违背了道德伦理想要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这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即使有,他也不同意。
跟他一个想法的人不少,自然就会帮助他。所以顾铭和杨云的婚礼上,许诺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走到薇莱面前,倾身一吻。这一下子太突然,所有人都措不及防,连本来看见他很开心的薇莱也愣住了。
一边的李炎峰脸色很难看,但是碍着这样的日子不好发作。还好许诺只是吻过后便到宾客区坐下,没再捣乱。
这一场婚礼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有什么改变,照样顺利地举行。
薇莱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穿上伴娘礼服的那一刻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杨云都说,笑得那么甜蜜,就跟新娘是她一样。
薇莱笑着不说话,只是偷偷看身边的李炎峰。每当牧师问前面那对新人“你愿意……”的时候,薇莱也会跟着回答“我愿意”,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哪怕只是这样子,她都已经很满意。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而且她所嫁的人还是她最爱的男子。
这一天,是她很久不曾感受到的快乐和幸福。那种幸福太巨大,她的身体都快要承载不下,所以当她对许诺说“带我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幸福。
许诺对于薇莱向他伸出的手并不吃惊,因为有人跟他说过,今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果然,婚礼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薇莱把李炎峰支开,然后,推着轮椅到他面前停下,对他伸出手说,带她走。
许诺毫不迟疑,弯腰便将薇莱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众人都在拥挤着欢呼着送顾铭和杨云上婚车,忽略掉了后面发生的事。许诺光明正大的,抢人回家。
薇莱坐在许诺身边,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人群和教堂一点一点退出视线,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看着就像失了灵魂的布偶。
许诺看她这幅样子,心里仍是有些不忍。“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送你回去,我可以,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为止。”
薇莱扯起嘴角笑笑,语气有着调侃的味道,“许大老板,你这一说,我还真不习惯,你还是我认识的许诺么?”
“从今以后,别管以前的什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许诺说的很自信,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他的爱情也就能如期而至。李炎峰在她心里的位置,总有一天会被他取而代之。
薇莱看许诺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身体有些疲倦,她就闭上眼睛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薇莱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身体。她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下来,许诺在她那一边的,正要抱她出去。
“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实薇莱今天的妆画得很浓,所以许诺根本看不到她脸色好不好,只是一种直觉,她今天不太正常。
薇莱闻言摸摸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发觉并没有出汗,然后告诉许诺说她没事,只是今天有点累罢了。
许诺不疑有他,抱了薇莱回家。
薇莱缩在许诺的怀里,看四周的一切都不熟悉,又问他这是哪里。
“家,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这里挺大的,不过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薇莱看那太阳挂在天上完全没有要落下的意思,心想许诺比她还不喜爱阳光了。真也算是好事一件了,省的以后麻烦。
许诺小心翼翼地把薇莱放在沙发上,然后说去给她弄吃的。
薇莱没觉得饿,但是又不想一直跟许诺面面相觑,所以没有阻止。
等许诺走了,薇莱才发现面前的白色雕花木桌和她坐的沙发是一套的。她坐下来,那个桌子的高度正好合适,上面还放了很多东西,有笔记本,有杂志,有零食,还有岛国的片子……这,完全就是她办公桌的克隆版嘛!
薇莱许久没见到这些,现在看着真有种怀念的感觉。只是可惜还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小曼。薇莱想,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小曼了,于是大声叫了许诺,“许诺,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许诺一听到薇莱的声音,立马就从厨房钻了出来,拴着围裙,活脱脱一个家庭煮夫的模样。
薇莱一瞧,又乐了。
许诺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的问题,薇莱问什么,他就立刻答什么。“没怎么见过,不过看程松的样子,他们应该都过得不错。”
“程松那人可靠吗?跟着你的人,我还真有点担心小曼的身心安全。”薇莱一幅煞有介事的表情,仿佛真的担心小曼是要入了狼窝。
她这么一说,许诺就觉得自己间接地也被怀疑了,顿时就不同意了。“我看你那个小曼跟成了精的狐狸一样,该担心的是程松还差不多,再说了,我这不改邪归正了吗,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是捡到宝贝了。”
薇莱点头,“好吧,你是个宝贝。”不过该捡的人可不是她。
一顿晚饭许诺做了很长的时间,不过出来的卖相倒是真心不错。薇莱很久不怎么有食欲,今晚也吃了不少。吃完了晚饭,许诺又带着薇莱出去散了步,回来就说要帮薇莱洗洗好睡觉,薇莱抵死不从。
帮薇莱把水放好,许诺哀怨地关上浴室的门,靠在门边郁闷良久,这不请不请佣人结果咋都一样了呢。
许诺就睡在薇莱的隔壁,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他穿上鞋子过去,急忙按开了灯,看见薇莱满脸是汗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第 30 章
许诺被吓到,赶紧跑过去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叫了几声,薇莱只是闭着眼睛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仿佛根本听不见他在耳边焦急地唤她的名字。
许诺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手上突然一紧。薇莱瞪着眼睛看他,似乎忍耐的很辛苦。
“你到底怎么了?”
薇莱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许他打电话,可是又不肯说话,只是紧抿着泛白的嘴唇摇头。
许诺耐心耗尽,扔了电话掰开薇莱的手就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带她去医院。
薇莱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向许诺祈求,“别,别送我去医院,给我药,给我药就好。”
“什么药?”许诺又将她放下,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紧紧追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药,好难受……许诺给我吸一点还不好,就吸一点……”薇莱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一个劲地在床上乱踢乱动,很不安静。
她脸上的妆早就卸了干净,此刻在灯光下看着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再加上出了那么多汗,看着就像是一个落进水中快要被溺死的人。
她觉得她难受得要死了,正好抓到了救命稻草,所以拼命地祈求他,救救她,别让她这么难受下去了,她已经忍不住了,在沈佳禾家里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是活在人间地狱。
许诺还是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药,可是隐约地又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冒出的猜想,所以他再次向薇莱确认,“什么药……”
薇莱的双手死死扣住许诺,心里已经很不耐烦,可是还是开口说道:“她最开始有给我注射过,她说是海洛因,但是后来给我吃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能控制一下毒瘾,你给我找药,许诺!给我药!”之前混乱的神智似乎有一些恢复,这一段话她说的很清楚很大声,生怕许诺听不到听不懂她的需要。
“怎么会……她是你母亲……这怎么可能……”他现在的震惊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要怎么相信薇莱竟然染上了毒瘾,而且还是被她的亲生母亲!
他不是没有沾染过这类东西,他们那圈子混的人,生活太过无聊于是什么都会想要去尝试,他对那些不感兴趣,但是久而久之总不能一直扫朋友的兴,所以也就试过那么一两次很轻微的助兴的东西。可是海洛因不一样,它太霸道,沾染上了就很难戒掉,它就像是一个魅惑人心的索命妖精,一边给你欢愉,一边搞垮你的身体。
许诺只迟疑了半分钟,便决定一定要让薇莱戒掉,长痛不如短痛,此刻看着薇莱痛苦一时,总比自己痛苦一辈子要好。
可是他心里明明已经下了决心,看到薇莱苦苦地哀求他便又狠不下心来,最后还是给某个朋友打了电话,弄了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