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阵子的折腾,她的脚踝肿胀得很高,红肿蔓延到脚背上,看着十分可怕。家庭医生让她放松,随后将她的脚托起。不过是轻轻地挪动,她已经痛得龇牙咧嘴的。他稍稍处理了一下,然后让她早点休息,明天再来替她看治。
藤原正泽吩咐好佣人带她去休息,随后就离开了。她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由着佣人把她搀扶回了客房。他似乎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而她行动不便,又无法与外界联系,于是安安分分地在这里呆了几天。
家庭医生每天都来替她诊治左脚的扭伤,看到她脚踝处的红肿消退,他居然替她推拿。不过几下,她就痛得泪眼汪汪,护着脚不让医生继续。
那天藤原正泽正好也在,他原本坐在一边看报纸,听见那边的争吵倒抬起了头。家庭医生有点为难地看着他,他把报纸放下,走过去摁住她的肩膀,示意医生继续。她挣不开,最后痛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痛得厉害,但她还是死死地咬住了唇,处了抽气声,倒没有再发出多大的惨叫声。她觉得难过到了极点,心里很想念很想念某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饭宝的地雷呐~~
28第二十八章
近来的天气让人的情绪消沉,连日也没有放晴,灰灰蒙蒙的天空,根本无法眺望远方。夜间不时下雪,雪虽不大,但整夜都寒气逼人。
卧室里面的暖气很足,但梁夕夕半夜醒来时,手脚都是冰冷的。通常她醒过来以后便难以再度入眠,于是只得睁着眼睛等天亮。
白天她没有事情做,一般也在睡梦中度过。佣人偶尔劝她到花房赏花,她起初总是拒绝,但那佣人十分执着,到了后来她也不好意思说不,于是便在花房了呆了整个下午。
冬季的天黑得极早,她吃过晚餐也不过七点。佣人替她准备了饭后水果,她嫌冷没吃,只是斜斜地倚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当她百无聊赖地转换着电视频道,大门那边传来了声响。她以为是藤原正泽,于是连头也没回。直到来者站在她跟前,她才坐直了身体,朝那人礼貌地笑了一下。
藤原雪同样朝她笑了一下,这笑容比梁夕夕的还要敷衍。佣人迎了出来,藤原雪却让她退下。佣人有些犹豫,但碍于她是藤原家二小姐便不敢多言。
梁夕夕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惜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并不想与藤原家扯上太多关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回房间休息。她行动不便,走起路来像个年老的妇人,脚步缓慢又蹒跚。
一直沉默地站着的藤原雪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搀扶着她,用糯软的日语说:“我来扶你。”
藤原雪比梁夕夕还要矮小半个头,但人却十分有力气,她的手臂被藤原雪箍得微微发痛。走到楼梯的时候,她说:“我扶着楼梯扶手就可以了。”
红木扶手在灯光下闪折射着钝光,梁夕夕自个儿走反而更加利索。医生说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脚,在这种季节扭伤非常容易留下病根。她微微侧身,一步一步地往上挪。她走得很慢,藤原雪比她落后了一步,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
走到卧房门前,梁夕夕挡在门前,她正想表达自己的倦意,藤原雪越过她,替她将房门打开,说:“我想跟你谈一谈。”
不等她回答,藤原雪已经走进了房内,在她床前的软榻坐下。她还站在门边,静静地与藤原雪对峙了片刻,而后才将门带上。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藤原雪开门见山地说。梁夕夕不料她这么直接,一时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她似乎看穿了梁夕夕的疑虑,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里只有我可以帮你。”
眼前的女子貌似很喜欢在人前掩饰自己,梁夕夕与她见过三次,其中的两次,她都化了极浓艳的妆。想了想,她问道:“那你有什么条件?”
藤原雪微乎其微地笑了下。她一直坐着,此时抬头仰视梁夕夕,但气势却丝毫与站着俯身她的人。她脸容平静,说得十分诚恳:“我没有条件,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在这里。”
把说得如此直接,梁夕夕不由得再度打量着端坐在那段的女孩子。越是细看,她越是觉得藤原家这对兄妹并不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想得入神,恍惚间竟然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们不是亲兄妹吧?”
藤原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来。她将身体微微后倾,大大方方地承认:“不是,我们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梁夕夕心中更是疑惑,看她的眼神怪异了几分。
藤原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用手肘撑在软榻的扶手上,美眸斜斜地看着梁夕夕,说:“听说你两年前在国外结婚了。”
“原来这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梁夕夕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地揣测着这对名义上的兄妹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让我哥哥这么没面子,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这话虽似是提醒,但梁夕夕却觉得这当中幸灾乐祸的成分比较多。她没有接话,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藤原雪。藤原正泽的消息自然比藤原雪要灵通得多,他一早就知道她已经结婚,还是微博上流传出她跟济凯的照片以后才知道的呢?
藤原雪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陀表看了眼,然后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准备要回去了。”
梁夕夕的视线从藤原雪的脸挪到了窗外,“如果你真想帮我,麻烦你将我处于的位置告知我的家人。”
藤原雪语气冷淡地对她说:“你不相信我?”
她理所当然地说:“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梁夕夕还记得那个时候,藤原雪的脸色变换得有多快。待藤原雪愤然离开后,她突然觉得疲倦。在床上辗转了大半晚,她无法强迫自己入睡。她还记得藤原雪最后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是不是没有想过,我哥哥跟你的家人是一伙的?
抬眼看了下手表,梁夕夕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地到楼下找人。客厅还是灯火通明,梁夕夕走到工人房敲门,佣人很快就过来开门,看见是她便以为她身体不适,她摇头,说:“我要见藤原正泽。”
已经整整过了三天,梁夕夕一直都没有跟外界联系过,唯一能见的人就只有他。她渐渐地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尤其在听了藤原雪那番话以后。佣人脸露犹豫之色,挣扎了片刻才低眉顺眼地应好。
在客厅坐到将近凌晨,藤原正泽才慢条斯理地出现。他脱下外套交给佣人,步伐沉稳地走到她跟前。她抬头看着他,他在她幽怨的视线下从从容容地坐了下来,语气轻浮地说:“大晚上找我找得那么急,别人会不会以为你是欲求不满?”
梁夕夕并没有因他的刻意揶揄而窘迫,她扶额,说:“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说我妹妹来过,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他没有正面回答,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问她。
“你不要转移话题。”其实她也有想过,藤原雪之所以会跟自己说那番话也是他授意的。但凭女人的直觉,她又觉得藤原雪并不受控于他,相反地,她似乎刻意地与长兄作对,甚至为敌。
她脸上复杂的表情被尽数落入他眼里,他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规律地轻叩,“你就这么想知道?”
“对。”她言简意赅,不想再与他废话。
她着急的模样倒是取悦了他,他摸了摸下巴,问道:“我妹妹有没有告诉你——这里是哪里?”
闻言,梁夕夕便蹙起了眉头。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被带来这里的那个晚上,她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越野车,全车的车窗都被窗帘掩得严严实实。她当时没有在意,只以为这是他的癖好而已,但现在想来她倒觉得这是他刻意为之。那个时候她被他的警告震住,整个车程都不敢说话,更别说问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看她一副迷茫却又苦苦思索的样子,藤原正泽终于出言相告:“这里是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地方,你听说过佐夫岛吗?”
“佐夫岛?”梁夕夕下意识地重复,脑海快速地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她似乎知道这个岛屿的名字,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更别说想起有关这个岛屿的信息。
藤原正泽唇边的笑意加深,慢悠悠地说:“梁夕夕,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海市置屋?”
他的话音刚落,梁夕夕倏地抬头,眼睛瞪得很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半晌,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海市置屋真的存在,而这个佐夫岛就是传说中的海市置屋?”
伸手将茶几上的茶杯拿起,他轻呷了一口,而后点头。
梁夕夕终于知道自己在处于得知佐夫岛,是在一本非主流的八卦周刊上看过。在日本,藤原家族向来都被大众津津乐道,不少杂志都会以气一些小爆点小内-幕作为头条来博取消费者的关注。藤原家极力打压这类小道消息,一般权威或有名气的传媒并不敢大肆地挖掘揣测各样的内-幕,但不免也有些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