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少年的气血方刚,便是在毕业时分相约邀着些许个心爱的同学前来聚餐。这是索卿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地面对秦素然,而或也是最后一次。
几杯下肚早已是清汗淋漓,索卿回过头,却见那一处连启迪怀里栽倒着面红耳赤的身影。
不由是慌了神,却怎样都上不了前去将她拉回。
直到是安宗山忽然提议将那人儿送了回去,索卿方才是回过神来,只是机会不再,再见已是在她同连启迪的婚礼上。
现在想来,索卿着实是喜欢着秦素然的,只是他的傲慢和自尊渐渐替代了本应表述的情爱,便也就这样,望着心爱的女人嫁予他人。
再说连启迪,这货可是当年学院里出了名的“奇思妙想”,也不知脑子里终日转的是些什么玩意儿,总是能提着些出人意料的法子。而安氏最早的理念,也便是出自连启迪名下。
当时的安氏还不叫安氏,为了体现着三人的友谊,安宗山主动提出将公司命名为“三角洲”。这其他两人自然也是无可反对了去,便是一路兢兢业业,直到是某一天,“三角洲”一跃成为了小镇上知名度最高的地产开发商。
索卿是记得的,那是个倾盆大雨的午后,安宗山满面严肃地站在公司的厅堂里,当着众人的面指责着连启迪的是是非非。直到是自己走了进,方才是好转了些许。
大小职员的纷纷侧目叫那个从小就好着面子的男人不由是慌了神,眼里的尴尬难看宛若迸发的流星般一发不可收拾。
“宗山,你这是在做什么?”话语里几分是不满,索卿一个箭步上前,下意识是护住了连启迪那张早已是青红皂白的面。
那一处
竟倒也是毫不退让,安宗山抬起眼,眸子里竟是几分的轻蔑,“你自己问他。”
索卿回过身,遇见的是连启迪眸子里的躲闪,却依旧是生生开了口,只是几分是蛮不情愿,“我不过用了点公司的钱去投资,现在投资亏空被宗山发现了,他就这样说我。”
“你说什么?”索卿面上自然是惊异得很,不自觉竟也是握上了拳。说到底,“三角洲”怎么说也是三人多年的心血,怎能叫他说毁就毁了去,“那现在怎么办?”
几分是焦虑,几分是惶然。
却是那对眼的身影上了前,安宗山颇是威严地扫过面前两人的狼狈,话语里几近是命令,“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和你们玩什么过家家了,这样,我家里愿意出钱收了‘三角洲’,你们呢依旧可以在这公司里面做,只是……”忽然的断点,顿然下的几分难以察觉,“只是公司要改名为‘安氏集团’。”
“你看,你看,”本是沉默的连启迪忽然地跳脚而起,语气里满是谩骂纷然,“这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我不就挪用了公司一点钱么,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地摆明立场么?”
“一点钱?”冷不丁的哼笑,话语里的斐然,安宗山瞪大的眸子里满是这对眼间的猴急几分,“几十万你还觉得是一点?是不是要等到公司完全垮了才罢手?”
“不就是个几十万么?”连启迪回过头,却是几近乞求的几分言语,“索卿,你会帮我的对吧。”
只是这一回,即便是兄弟,也出不了这个手。
与安宗山截然不同,索卿家本不富裕,而家里或已是拿出了所有钱以资助“三角洲”的项目,若是再拿钱,只怕是砸锅卖铁也下不了手。
“启迪……我……”几分是尴尬,几分是无奈。
却是话音未落便得到的抢白,连启迪甩手背过身,语气里满是愤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索卿啊索卿,我是白当你了几十年的兄弟。”
而后便是愤愤然的离去,不说一句,不留余地。
索卿回过头,却见是安宗山眼里的几分厉色,不知是对他,还是对那离开人。
日子便是这样分分秒秒地过着,只是“三角洲”也从曾经的小企业成了安氏财团赞助下的大公司。
丰厚的资金使得原本贫乏的资金流动愈发通畅起来,索卿知道,这是安家倾力的结果。此外,整个运营状况较先前亦大幅度提升,索卿不得不承认,安宗山是有实力很本钱将这个曾经的小公司占为己有的。他竟是忽然生出些感谢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连启迪。
只是事情自然是不会这般简单地画上句号,在“安氏集团”成立后的第六个年头,便是由于那件众人皆知的“强拆”事件陷入了运营危急。
大批投资者开始成群撤资,安宗山自然也是如无头苍蝇般的四处求人。只是让索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宗山竟是生生指认连启迪为当年那件事的元凶。
便是这样的兄弟反目,却不知背后成立的什么条件,索卿知道的,仅是几个月后的庭审大会上,连启迪将所有罪状一一招供。
而后自己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成了安宗山的贴身秘书兼管家,那一日他是怎样都忘记不了,自己进入连家后面前的荒芜苍凉,还有那个女人面上痛苦的神情几分。
“素然……”一时的语塞,不知所措的点滴,“你……还好么……?”
面色苍白的女人几近是冷笑着点了头,神色里却是丝毫未动的凄怆,“安宗山叫你来的?”
索卿点点头,伸手指向的是那些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宗山之前答应过启迪,会将恩二和小慈当做亲生女儿般抚养的。”
“你信他?”哼然间是轻蔑,带着生为母亲的不堪。
索卿着实是不知该怎样应答着的,这个曾经叫自己为之心动的女人,如今这般的生生相问。
“也罢,我要是不从,不要说启迪,或许连自己都保不住。”回头环望间是早已空无一物的楼台庭院,秦素然有些委然地笑着,泪却是那样不知觉地倾囊而出,“这大概都是命吧。”秦素然抬起眼,眸子里倒映的是那张喜欢的近十来个年头的面,“你早知道连启迪是这样贪恋酒色,四处挥霍的人,当初又怎么没能劝我呢……”哽咽下的纷然,带着许久的不堪,“还有大学毕业的聚会上,你明是看到我醉了,为何又任凭安宗山将我带走?……要不是那样……我也不会狠下心来嫁给启迪……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是过多的讯息,叫人无法适从的突然。索卿猛是觉得后脑突如爆破一般的疼痛,回过神,却见是女人眼神里你难以言语的苦楚,还有,她手中碎裂的啤酒瓶。
“索卿,恩二你可以带走,可是……小慈要跟我走。”
如浮云般的渐行渐远,直到眼前是昏黑,直到是再无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概是人生低谷期罢。或许自己也不够努力。
(旁白:这是某只求安抚的作者君)
第33章 与你同行
索卿醒来的时候秦素然同那连木慈早已是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仅是这个蹲坐在自己面前泪眼朦胧的姑娘。
伸手触见的是那一方如凝脂的玲珑清透,索卿低下头,不知为何地有些伤感起来。他早已是见识过安宗山的为人,这一次,恐怕也只能是生生望着那连恩二的羊入虎口。
“索叔……”猛然开口下是如铃音般的点滴,索卿回过神,遇见的是一处的楚楚凄凄,“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见了……”带着哭腔的女孩就这样哽咽地说着,宛若惊动了一个世纪的悲怮。
“恩二乖,”伸手轻抚那处小小脸庞上的泪痕些许,男人几近艰难地站起身,反手抱起了那个蜷缩着的身躯,“索叔叔带你去安叔叔家,好不好?”
如拨浪鼓似地摇头,泪便是这番毫无预兆地倾巢而出,“我不要我不要,”手舞足蹈间是不经意的碰撞,幼时的恩二回过头,手中紧握着面前人的衣襟,“他是坏人,是他让爸爸不见了的……呜呜呜……我不要去坏人家……我不要我不要……”
“恩二……”索卿知道,同一个孩子,道理怎样都是说不通的。于是便是狠下心来用了力,生生是将那执拗的小小身影连拖带拽了走。
……
“哔哔……哔哔……”十字路口的司机似乎都焦躁得叫人无所适从,索卿回过神,思绪和记忆就这样戛然而止。
现实果然是叫人烦躁的很,回想起方才与安君轩些许往来,本已是皱起的眉间便更是紧起了些。
却是说时迟那时快,转角街巷忽然映入的是那记忆力似曾相识的熟悉背影。
这是几近十五年的素未蒙面,带着当年飘然的记忆纷飞。
只是尚未踏出脚步便被那不请自来的铃音断了念想,索卿低下头,是熟悉却又叫人不愿应接的号码名牌。
“索叔,我想你帮我做件事。”接起的话语里是命令的几分,叫人拒绝不得,后退不能。
索卿垂下眼,几近是挣扎着而吐出了两个字,“你说。”
“怎么,索叔,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情愿帮我啊。”穆慈眯起眼,而对那耳边人的心思却早已是洞悉分晓,“难道安宗山一死,你就觉得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么?要知道,我们连家的事你也是当初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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