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云雀大人,请尽量不要使用我。』
『为什么……』
『我之所以愿意承认你是因为……你并不怎么依赖斩魄刀,全都是凭自己的实力在战斗。碎夜影梏不同于其他的斩魄刀的一点就是……』
『每使用一次完全始解,你的寿命就会减少十年。』
『直到——你完全消失为止。』
少年异常头痛的甩甩被淋湿的头发,在此之前他们跑出医院后已经彻底散开,然后就下起了大雨。现在他需要把那群群聚的草食动物找回来。
“真是令人讨厌的能力……”
水属性的人偶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不巧的是,云雀恭弥最讨厌下雨天,他讨厌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那样会使他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
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阵朦胧的雨雾,整片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
那个时候……对、那个时候……也是下雨天吧……
一切好像倒退回很多年前,借由一部老旧的黑白电视机重现,没有声音,画面干净单调,有被电磁波干扰产生的雪花片。
『给我一个解释。云雀恭弥……』
——解释什么呢?有什么好解释的?
『云雀恭弥,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我而已。
『为什么我会爱上像你这样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呢?
『云雀恭弥,这样的你真是令人作呕。』
——啊啊……很肮脏是吧。
『云雀恭弥……』
——骸,你口口声声说过爱我,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你说过要我给你一个解释,可你又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所以说云雀恭弥、云雀恭弥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吗……
啊啊、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所以、即使再想起你的时候,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对、没错……
云雀恭弥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我们只是在彼此的世界里——
擦肩而过。
云雀总是以他自己倔强的、冷漠的方式来拒绝、抗衡这个世界,但是伸出的抗拒着的双手,同样也遮断了投射进他眼中的光芒。
所以,黑暗与光芒,在很早之前就一同摒弃了。
没有光的世界,所以寻求温暖也显得不可能,它太寒冷,它什么都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空间,用来阻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这是年少时最阴冷残酷的冷暖自知。
“已经够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幻术的。”清冷的声音响彻在静寂的空间,黑发少年微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白袍少年。
“我早该料到是你的。——Destino。”
“好久不见了。我可爱的……小恭弥。”
白袍的少年浅笑着将帽兜摘下,露出苍白的发丝,上面绘着黑色的蔷薇花。
“还是无法忘记六道骸吗?小恭弥你还真是痴情呢,不是吗?”
如果无法忘记的话,
那么就由我来将你的一切——
都毁灭殆尽吧。
☆、Chorale.11 间奏曲
如果无法忘记的话,
那么就由我来将你的一切——
都毁灭殆尽吧。
抱着这种想法的白发少年,被绷带缠绕的脸上带有疯狂的笑意。
——作为我对云雀家的复仇……
啊啊,还不够啊,云雀恭弥。
仅仅只是露出这种表情还不够啊。
你【们】带给我……带给我【们】的痛苦、可不止这么点啊……!!
云雀恭弥紧紧抿着唇,看着脸部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面积缠着绷带的少年,急躁的心情反而冷静下来,他冷冷地看着他。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才是问的莫名其妙呢。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少年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轻笑着回答,“作为与‘根源’相连的代价,无论哪一个平行世界都只有一个‘我’存在。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
“啊……你已经得到那个东西了吗。”Destino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抚摸云雀脖间的项链,却被他挥开,少年却只是毫不在意的松了耸肩,“坎德拉卡吗……真是个令人怀念的东西。”
“你想要做什么。”云雀冷冷注视着缓缓抬起手来的少年。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似乎是开玩笑一样的说出这句话,少年轻声叹息。
我们错过的游戏,终究是要被还回来的。
所以,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脑海突然一阵刺痛,少年的身体猛然痛苦异常的颤抖了起来。Destino轻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云雀禁锢在怀里。
少年颤抖不已的揪紧了自己心口的衣襟,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而Destino只是加大了抱紧怀中人的力度,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词。
“暗霞纠缠上天空,吞噬泥径漆黑的影。
妖艳的死去的根茎,却仰起头拒绝大地。
风露铺盖满石坛,偷潜者无处可藏。
暗褐色斑驳的碑文,深烙上红金的边框。
月色砸落为碎片,漫洒叹息河面。
守园人撑起白帆,轻轻在黑夜里唱出第一首哀歌。
附和的是知更鸟回荡的灵魂,
在波光折射的阴影里,哭泣。”
「这场游戏,最终只会留下一个胜利者。
但是,我作为整个故事的缔造者,和忠诚的记录者,是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感觉到怀中少年的挣扎渐渐减弱,Destino勾起嘴角,修长的手指轻触了触怀中人苍白的脸颊,微微硌手的骨骼和冰冷的触感让他蹩了蹩眉,随即马上舒展开来。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而已。
Destino没有犹豫,他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下了死亡的判决。
云雀恭弥是他的敌人。
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
“稍微打扰一下。我可以问一下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吗。”
!!!!
些许稚嫩的婴儿声音自身后响起,Destino回头,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留着长辫的小婴儿对着他微笑。而那张脸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云雀。
“嗯?想不到是熟人哦。”停下手中的动作却,Destino勾起嘴角,“好久不见了啦,风。”
“呀,这不是当初的幽灵君吗?”风有些意外的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有儿子了。”
“……”这是报复报复绝对是报复!Destino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想把眼前这个小婴儿先【哗——】再【哗——】的想法,“你真是会说笑呢,风。我记得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名字了的。”这家伙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真实名字的人——他才不是因为那张脸和云雀家的人实在是太过相似了才动了恻隐之心告诉他的呢。
“嗯~当然知道,Destino。”风微笑道,“主宰事物的力量……这个代号还真是嚣张呢,不是吗?神无月。”
“被伽卡菲斯选中的Arcobaleno之一,风,你的实力增长了呢。”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月。”风蹙了蹙眉,“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这么敏锐啊。”Destino轻轻叹气,“就不能让我留点悬念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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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风甩掉了……吁,该说不愧是师兄呢。”Destino抹了抹脸上的汗,看向安置在床上的黑发少年,“差不多也该醒了吧……我只是消除了他一些不必要的记忆而已。要是全部抹消了的话就不好玩了呢。”
话音刚落,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便缓缓睁开。
少年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他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惬意的神色,心里没有涌起太多的感觉,直起身想要站起来,却猛然感到全身的筋骨一阵阵的抽疼,轻轻动弹一下,就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骨骼的缝隙间不断的传了过来。
“醒了吗,云雀恭弥。”
“……”
Destino对少年的态度丝毫不在意,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少年的下颚,“我说过了吧,你谁的命令都可以违抗,唯独不能反抗……我的命令。”
被强迫和眼前人对视,黑发少年的眸子里从最初的无视慢慢化为淡淡的冷漠,笔直而傲然的目光静静的和眼前人毫不避让的对视着。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
“解释。”
“解释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及……这里是哪里。”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而已,然后就是……”扣在对方下颚的手猛然一松,Destino看着眼前明明疼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却丝毫没有弱了气势的少年,轻笑着开口,“这里是空座町的一个空房子,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行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哦。”
“空座?”云雀皱了皱眉。
他想起来了,在遇上Destino之前他在和巴温特的人偶战斗,之后和黑崎一护那群草食动物分散了要去找他们,然后就是……
想到这里少年便毫不犹豫的起身,打算马上就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和眼前的白袍少年呆在一起超过五分钟,那样只会让他感到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