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奴隶你的。”
顾亦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话里面那个人指的是傅廷琛之后，仰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我怎么说也是人家员工，就算不看傅廷琛的面子，也还有傅伯伯啊，怎么可以乱来。”
伸手戳了戳某人的腰。
“你到底去不去的？”
“还不确定，看安排吧，如果昀初一个人能够搞定的话，我就不用过去了。”
顾亦晗眨了眨眼睛：“这样说来，顾氏就没有代表人过去了啊？”
“有负责这次案子的总监，你不认识而已。”
“……”
顾晏铭捏了捏顾亦晗的脸颊：“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一顿饭下来，顾晏铭像是有心事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原本还很认真吃饭的顾亦晗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觉得不对劲了。
“你在想什么？”
顾晏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低下头吃饭。
“我跟你说话呢……”
“你不是主张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的吗？没想什么，快吃饭吧。”
语气有些冷，顾亦晗觉得有些怪异，但又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得罪到他，就这样低下头继续吃饭，越吃越烦，索性放下筷子。
声音不大不小，却还是打破了一室宁静。
“怎么了？”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让你不高兴了？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的？”
顾晏铭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一拽，原本坐在他旁边位置的顾亦晗跌跌撞撞被他拽到了腿上坐着。
动作令顾亦晗相当尴尬，虽然家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如此亲密的动作，她还是第一次，有些许不自在。
顾晏铭就这么抱着顾亦晗，凑到她耳边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果然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
这个家伙的敏感点就在这里。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嗯？我在想……”
后面几个字是低声在顾亦晗耳边说的，说完就见她整张脸红了起来，推开顾晏铭站起身，小脸鼓鼓的。
“你！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你觉得我哪一句不正经了。”
顾晏铭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嘴角上扬，一本正经地看着顾亦晗，看到后者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转身就往房间跑去。
“饭呢！你饭不吃了？”
“留给你自己吃吧！”
顾晏铭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没有起身做任何动作，只是很安静地吃饭，他在想，这样无所顾忌开心的她，当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再也不愿意面对自己了。
那么他此时，算不算是爱到绝望仍旧毫无畏惧。
回到房间后，顾亦晗还在大口大口喘气，脸上的晕红都没有消散掉。耳边还是那个低沉的嗓音，耳垂上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我觉得，你比炒饭更美味……”
什么人啊！真是的！
兴许是惦记着顾亦晗晚饭没有吃太多东西的缘故，顾晏铭出门买了一个甜品放到她的书桌上，浴室哗啦啦的水声，电脑屏幕还没有暗掉，顾晏铭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还有放在桌上记得满满的笔记。
她一如既往那么认真，对于每件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
“我先回去了，晚上不在你这里过夜了，早点休息。”
留下这一张字条之后，顾晏铭拿起外套跟车钥匙就出门。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处理，容湛已经打过来很多次电话了，看样子是有很着急的事情要说。
顾亦晗洗完澡走出来，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应，狐疑地走到门口，却发现整个房子都特别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声音那般。
“什么时候走的？”
转过身就发现了书桌上摆放的甜品，打开来一看——
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杨枝甘露。
拉开椅子坐下，尝了一口，味道在舌尖上流连，却无法抵达心里。突然觉得没有他的夜晚，有些凉沁入心扉。
车子开到刑警中心门口，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容湛，顾晏铭摇下车窗，喊了他一声。
容湛拉了拉外套，右手紧紧攥着一个密封袋子走到顾晏铭车窗前，平静的眼底幽深地倏尔令人觉得心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与其说发现，倒不如重新回答一次你上次问我的问题，你不是觉得我异常镇定吗？”顾晏铭打开车门，示意容湛上车，唇边噙着冷意，比这个夜晚冷上三分。
“那是因为，我上一次给你的，跟我自己无关。”
“什么意思？”
顾晏铭拿过塑料袋子，打开来拿出里面那张化验单，仔细地看了一下数据，直到看到最后的那个数字，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冷冽，眼底的深沉渐渐凝成了令人不由得轻颤的锋芒。
“我从前只是怀疑，现在我似乎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帮到了这里，不仅仅是顾晏铭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帮助他的容湛也猜透了其中一二，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地太广，顾晏铭有他自己的打算，容湛除了帮忙之外，也不想插入其中。最近令他头疼的事情太多了，除了原本负担着的案子之外，还多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楼念念那个丫头，谈不上是讨厌，但也不能够肯定那是喜欢的感觉，一贯独立自主的生活中突然插入了一个人。
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偏生容湛的性子是那种极其冷漠腹黑的，撞上楼念念那个冒失鬼，除了皱眉头还是皱眉头。
就在容湛稍微走神的时候，顾晏铭已经将袋子收好放进了盒子里面然后丢到后车座上。
“这件事先告一段落吧，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想想到底要怎么戳破，毕竟现在亦晗已经重新回到我身边了，就算谁都不考虑，我也要把护着她放在第一位。”
容湛的唇边不着痕迹地微勾：“怎么，终于感动到她了？”
“嗯，其实算不上是感动吧。”
“昀初呢？”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是好兄弟又怎么会抢兄弟的女人。”
容湛摸了摸嘴角，“我记得你没回国的时候，每一次我们聚会，昀初带着亦晗过去，她脸上的笑容总是淡淡的。那时候昀初并不知道你跟亦晗之间的关系，单纯以为她就只是你的妹妹而已。所以，他经常提起跟你从前的事情，说你是他最好的哥们，我很清楚记得，每到那时候，就算亦晗是在出神，也会把注意力转移过来，听着昀初说。”
因为容湛的话，顾晏铭眼角眉稍都是温柔的暖意。
他知道，这一辈子，她顾亦晗只会对他一个人倾心专注。
“那时候我还在想，违背自己的心跟昀初在一起的亦晗，到底会不会幸福。如若有一天，昀初知道了真相，又会不会崩溃，你知道的，我对爱情这种东西一直都是退避三舍。”
顾晏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容湛一眼：“退避三舍？怎么，对楼念念不满意？”
“……”
宛如刀刻般的容颜，原本俊冷的表情因为这一句话有一丝小小的变动。
“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容湛冷声开口。
顾晏铭笑着摇摇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在手心之中的，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出其不意的存在，听兄弟一句，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要耽误了人家。”
浓眉往上一挑。
“怎么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不要因为亦晗现在回到你身边了，你就一副万事大吉的样子，我警告你一下，后面的情势还很危险的。”
深邃的眸中蓦然闪过阴鸷的光芒，削薄的嘴唇抿成一丝直线。
“不管做什么决定，你都要考虑一下你周围的人，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朋友。”
“嗯，我知道。”
对于顾晏铭此时此刻的平静，容湛再清楚不过了，平静下的凶险，令人为之忌惮，在商场上，已经是盛传不绝。
“有什么事情再找我，我回去了，今晚还得留下来值班。”
“嗯，多谢。”
“我们之间无需客气。”
容湛拍了一下顾晏铭的肩膀：“回去之后先别想这个事情了，早点休息。”
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
车头调转了一个方向，按照来时的路开回。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顾晏铭并没有下车，只是安静地坐在车里面，透过车窗，看着那个位置。
这件事情，他默默做了很多次了，已经成为了习惯。偶尔有个不眠的夜晚，亦或者心情不好的夜晚，开车来到这里，细数她所在的那层楼，看着亮起的灯光，原本还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安定下来。
正如现在这样。
手机拿在手中，猜测着此时顾亦晗正在做什么事情，会不会恰好就跟自己一样，在想着对方。
实际上，顾亦晗的确是在发呆，对着电脑上面的文字看了老大半天，总是看完一行之后就开始开小差。好不容易把思绪拉回，又忘记了前面的内容，索性重新看一遍，又是一下子就出神。
重复了好几遍之后，顾亦晗都烦了，把笔一摔之后就起身将身子丢到床上，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可是满脑子却全部都是顾晏铭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