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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是现在让高学历、高薪水的肖静再选择,她恐怕还是很渴望汤圆的生活。只有圆满、健全的家庭才能养出汤圆这样的人,无忧无虑,就是有烦恼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有时候让人觉得幼稚可笑,但这也从侧面说明汤圆生活
的幸福。
肖静想,她哥也许当初看汤圆也没有多顺眼,但之后更多的还是被汤圆身上,他们兄妹最缺少的那些东西吸引了。这是不是也算傻人有傻福?
因为肖静和分公司的那位总监何先生是主角,所以她没有太多时间陪汤圆。不过秦陌也没有让她多等,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过来了。
“等烦了吗?”汤圆的礼服之前特别定制的,和他的西服有同样别致的花纹。秦陌拉着她,很满意地看到她手套上的暗纹于他袖口处重合:“路上有些堵。”
“没有等太久,就是有点饿了。”汤圆说,很自然地挎上他:“化了妆不方便吃东西。”
“小静这里有化妆师,你过来再化也一样,饿这么久,一会儿咱们早点走好了。”秦陌想打量她脸色,无奈发现她粉底太厚,只得说:“下去看看有没有小蛋糕什么的,一口吃一个。”
“那样太难看了!!”汤圆正要抗议,迎面而来几个人。本来就是公开的酒宴,请柬在与东胜有过合作或者其他关系的公司里都派送过的,那几个人汤圆不认识,但也知道是客人。
而秦陌就比她熟稔得多了,他生疏而礼貌地与为首的人打招呼,那人显然是知道汤圆的,对着两人打趣几句便错开往前走了。擦身而过的时候,汤圆总觉得有眼神盯着她看。只是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拐过走廊看不到了。
这样的酒会其实并不令人感到愉悦,做主人的是秦陌,但是主角是何先生和肖静,C市的分公司办得十分成功,很多公司慕名而来,汤圆跟着秦陌转了不少老板已经有些累了。而最累的时候,她还见到了凌峰。
“想不到你真的成功了。”凌峰举着酒杯,又对着汤圆:“还有秦太太,当初是我错看了,不到之处,还希望你大人大量。”
汤圆没什么精神,即便有也没闲心去反驳那个称呼,沉默地点头,算是应了他轻飘飘的道歉。
“……凌峰的事,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好不容易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台上是肖静在做演讲式的汇报,秦陌揽着汤圆的肩:“他爸爸是个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外公家也是商界的,家里骄纵得厉害……你别太在意他。”
“我不在意,反正你们现在也没一起工作。”汤圆低头玩着披肩上的穗子。
秦陌亲了亲她盘起来的头发:“对不起。”若不是凌峰自己来找他说,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朋友与汤圆之间发生了什么。
比起凌峰的情况,汤圆更想知道别的,她觉得自己呕吐症状的加重不仅因为她心胸不够开阔,还是她对秦陌过去猜忌太多了。其实这些天她总想找秦陌问清楚,两人也有很多机会,可话到了嘴边,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从语气到声调
再到会用到的手势,汤圆都把握不好。
也许现在……她看着又被人招呼过去的秦陌,暗暗给自己下决心,有些事她不去做就不要指望别人会发现。
“秦夫人。”就在汤圆思考一会儿秦陌回来,她怎么开口的时候,甜美的女声叫住了她:“您好。”
这是一个长发披肩,身穿黑白格呢子短裙的女孩,她脚上踩的高跟鞋几乎有15厘米:“能在这里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她目光流转,手上红酒杯一抬:“坦白说,我一直很好奇秦总什么时候才会把您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原本还当是又一个来搭讪的客人,只她后来这几句话味道不对,汤圆侧了下头:“你是?”
“我叫倪安娜,两年前做的小于现在的工作。”这姑娘也就二十来岁,年轻漂亮,只是个头有些矮,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也不过与汤圆同高,甚至略低一些。她的容貌可以说清秀,但因为眼妆太重,不太能看清楚她的眼形。
“哦,”汤圆想了想,“现在呢?我没在公司见过你。”
倪安娜笑笑:“多谢秦总当时的栽培,目前在张老先生的企业就职。”张老先生就是汤圆和秦陌从休息室出来时,见到的人。
汤圆点头,她跟这姑娘可以说是一前一后进的公司,现在又不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没有什么能说的话。她总不至于要问这女孩当初为什么离开东胜吧?
是以,这气氛一下就有些沉默的尴尬。
倒是倪安娜好似毫无所觉,她一直看着不远处喧闹的舞台,自嘲似的低喃:“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两年前东胜也是在这里办的年尾酒会吧?……我父亲这两天从欧洲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跟秦家老爷子切磋一下高尔夫技
巧。”
汤圆听得一愣一愣的,见那女孩兀自笑着,疑惑地问:“爷爷打高尔夫?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她略有踟躇:“之前王叔叔提到的时候,他不是说那是……柔性美的东西吗?”其实原话是娘们儿叽叽围着几个小洞挥来挥去还不如劳
资玩弹弓,但汤圆觉得为了秦老爷子的形象还是美化一些好。
回转后听到两人对话的秦陌哑然失笑,他爷爷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对着倪安娜这种外人,老爷子比较好面子就跟着胡扯了几句,却没想到现在被汤圆拆穿得彻底。
可倪安娜理解不到这么深的层次,她有些恼,大抵还是刚入社会年轻人的书生意气:“秦夫人,您这话可是在侮辱高尔夫,也在侮辱苏格兰的国粹。”
秦陌皱眉,刚要出声,就听汤圆道:“难道优雅和随性不是高尔夫运动所追求的吗?”她歪着头,十分的无辜。
“咳,圆圆,那边该致辞了。”他走过去,对着被噎住说不出话的倪安娜冷淡地点点头,径自拉着汤圆走了。
“她是张老先生的外孙女,家里宠坏了,你别理会她。”秦陌攥了攥汤圆的手腕,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而汤圆没什么表示,只是脸上倦容明显:“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你讲完话,我们能回家吗?我累了。”她的脑袋都要抵上秦陌肩膀,也还好现在他们穿过后台,没人看得到。
回家……这个词秦陌就是想起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上台前亲了亲汤圆的额头:“等我说完,我们就回家。”2012年已经到来,龙年的春节近在眼前,能在新年之际和汤圆一起回家,就是过去五年中他最奢望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么
幸福的事。
回程的车上,汤圆身上盖着秦陌的西服睡熟了。每每到红灯时,看着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女人,秦陌有些无奈有些纵容,这姑娘上车就睡觉的毛病似乎是改不回来了,也还好她一直盖的是他的衣服,坐的是他的车。
北京的夜生活不会静止在十点半,璀璨的街旁灯像是星辰大海一路将他们指引到秦陌新安家的小区。这么美丽的夜晚当然不会属于没有归属感的出租房,他们有家,只属于他们的一辈子的居所。
“睡得真沉。”秦陌先将汤圆放到沙发上,找了温热的毛巾想给她擦脸,那厚重的妆粉实在不适合汤圆,看着就像个假面娃娃。若说起来,秦陌最喜欢的还是她什么修饰都没有的样子:“……醒了?”给她擦完胳膊,再抬头发现她
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嗯……抱抱。”她张开手,披肩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娇嫩的裸肩。
秦陌丢开毛巾,认命地将她抱着坐起:“多大了你,坐车还能睡那么沉,不怕被拐跑么?”
汤圆却不管他,顺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如藤蔓一样缠上,近距离看他的眉眼。她好像很少正儿八经地观察过秦陌的相貌,刚毅如刀锋的眉毛,狭长漂亮的眼,高挺的鼻梁,其实并没有多么完美,和曾经那个与她面对面谈婚姻的男人
相比,他少了冷硬多了柔和,身上也更多儒雅的书生气。
不管他俩到底是谁改变了谁,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倪安娜说她见过爷爷,是你带去的么?”汤圆看了他许久,却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秦陌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应道:“是我。”
“那时候你……是不是给过她希望?”
在他们纠缠了两天的那个周末,汗湿过后,秦陌曾经握着她的手同她说过他获救之后的事情。虽然叶澜的话容易让人误解,但有一点秦陌是清楚的,叶澜戴着卫生手套的手白嫩纤细,一丝一毫的伤口都看不见,甚至指缝里也没有泥
土,倘若她真的守了他一天,如此程度在当时的急救基地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秦陌是受伤不清醒了,但他没有糊涂,只不过没把叶澜谎言戳破还是念及他同叶澜姐姐,叶茵的关系,以及叶澜爷爷同爷爷的那点子生拉硬拽来的战友情。然而,经历过这件事,再联系之前汤圆为了叶澜与自己闹的那几次别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