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错了 (陌上桑榆)

“小涵，乐晓晓这小丫头不错，可是配不上你。既然她不想离开你，我就帮她离开。”夏建国语气微沉。

夏涵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语气却依旧平淡：“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说过最长的话！”

“小涵，我知道你恨我，你现在还年轻，你不懂，只有程暮才配的上站在你身边，以后等你回到鼎昇，就会理解我的用心。”夏建国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可是却说得不容置疑。

夏涵被气的笑了：“呵呵，程暮？您就这么喜欢程暮？您不会以为我要和程暮解除婚约是因为乐晓晓吧？”

“小涵，你不用瞒我，你对晓晓怎么样我不是看不出来。”

“你看出来了什么？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夏董，您真是高看了乐晓晓，她那样的女人，我不过是因为无聊才放在家里养着玩儿的而已，再说，她不是拿了你给的支票么，你以为我的眼光就这么差劲！”

“支票的事，她告诉你了？”夏建国疑惑出声。

夏涵在电话这头嗤笑一声：“这个事情，还是你的好儿子告诉我的，乐晓晓怎么会告诉我，她呆在我身边会有更多的钱，她才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不是么！”

这么一番话下来，夏建国当真有些糊涂，他的儿子夏涵到底喜不喜欢乐晓晓了！不过什么事情都有意外，暂且先放了晓晓回去，看看夏涵的反应再作打算也不是不行。不过当务之急……

“小暮，你过来。”夏建国转着轮椅叫了一声程暮。

“夏伯伯。”程暮在人前永远一副乖乖的样子。

“小涵似乎不是因为乐晓晓才会和你解除婚约，你去探探他的口风，顺便多交流交流，培养感情。他回来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老是陪在我身边等着他，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的。”夏建国一番话说完，喘的有些急，挥了挥手就让人推他去休息了。

程暮自然是秉持着夏建国的话，主动去接近夏涵了。

71.分手

晓晓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都黑了，可夏涵却不在家。望着黑洞洞的客厅，晓晓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蜷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过去，甚至连个电话她都没有打。

夏涵是凌晨回的家，他开门的动作小心翼翼，并不曾吵醒晓晓。

初冬的月色清冷异常，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沙发上投下一片阴影。晓晓就这么环抱着自己蜷在这片阴影里。夏涵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晓晓身侧，眼神专注的看着这个睡的并不算安稳的姑娘。晓晓似乎哭过，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鼻头有些红，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让夏涵没来由的心疼。

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夏涵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回卧室，而是拿了条羽绒毯帮晓晓盖好。

晓晓一整晚在沙发上睡的并不安稳，夏涵在卧室也是一夜未眠。本来沙发就不解乏，晓晓晨起的时候全身酸痛，却还在担忧夏涵是不是彻夜未归？可目光落在自己盖着的毯子上时，晓晓却意识到夏涵昨夜回来过。她光着脚奔到夏涵卧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夏涵不在。

晓晓攀在门边，喃喃道：“已经两天没怎么见到你了！”

------------

晓晓在公司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魏明丽破天荒的叫她去休息休息。晓晓蔫蔫儿的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手指无聊的划着鼠标。无意间逛到娱乐八卦，却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手指有些颤抖的打开娱乐消息，晓晓甚至连内容都没心思去看，只目光呆滞的盯着那张照片半天也缓不过来神。照片里的夏涵一身西装革履，臂弯里挽着的却是程暮，程暮一身大红的套裙，脸上妆容精致，很抢眼。

“乐秘书，乐秘书？你还好么？”魏明丽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询问出声。

晓晓蓦然一惊，才回神，抬头看向魏明丽，语调有些颤抖的说：“魏姐，怎么了？”

“你脸色不好，有事？”

“没……没事！可能是昨天着凉了，有些感冒，有点头疼。”

“哦，要是没事，你就把这沓资料印一下。”魏明丽说完便把资料放在了晓晓的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

晓晓呆呆的坐在那儿盯着这叠资料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复印资料了。她承认，她胆子小，她不敢看那条娱乐内容。因为她知道，只要夏涵不想，程暮是不可能挽着他的手的。

晚上回到家，夏涵照例不在，晓晓木然的坐在沙发上等他。直到深夜，夏涵才回来。

晓晓看着他脚步歪斜的进房间，赶忙起身就去扶他，却被夏涵挥开了。

晓晓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末了颤巍巍的说：“夏涵，你喝多了？”

夏涵看也不看晓晓，扯着自己的领带就朝卧室走。晓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忧。

直到夏涵仰躺在了大床上，晓晓转身去洗了条毛巾打算帮他擦擦脸。晓晓刚刚爬上床，却被夏涵直接扑到。一阵天旋地转，晓晓已经被夏涵压在了身下。夏涵鼻息很烫，有浓浓的酒味儿，眼神也不甚清明。

晓晓一只手被夏涵压着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握着毛巾被压在身侧。看着这样的夏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恰此时，夏涵的声音却悠悠的响起来：“乐晓晓，你就没有什么好跟我解释的么？”夏涵的语气微冷，晓晓一头雾水。

半晌，晓晓都不曾回话，夏涵却轻笑一声，鄙夷道：“你就这么爱钱，夏建国给你你就拿是么？”

晓晓心下微微一颤，前几天她忘记这回事，这几天又没怎么见到夏涵，她就忘记解释了，可是夏涵却是这样想她的？晓晓有些委屈的回：“夏涵，你今天怎么了？”

夏涵答非所问，语气凉凉的带着鄙夷道：“怎么，拿了那么大一笔钱却还是不愿理离开我，是不是发现要是和我在一起会有更多的钱？”

晓晓听着夏涵冷冷的语气和鄙夷，想到几天前她对苏岑说的话，彼时她是怎么说的？‘夏涵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夸我聪明！’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讽刺。晓晓突然失去了解释的力气，夏涵这样想她，她都懒得辩解。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哪句话不是事实？”夏涵握着晓晓的手腕，力气不小。

晓晓挣了挣，没挣开夏涵的钳制。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无声的没入发丝里。

夏涵的身体微僵，却并未撒手。

晓晓语气轻缓却疲惫的说：“夏涵，那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

夏涵看着身下紧紧闭着眼睛的晓晓，心痛的厉害，却依旧冷硬道：“哼，现在是在说你的事，你不要扯到我身上来转移话题。”

晓晓倏然睁眼，看着夏涵紧绷的下颌突然笑出了声。半晌才道：“夏涵，你说你会处理好你和程暮的关系，可现在呢？”

夏涵微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恍然道：“你都看到了？”

“呵~我要是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诉我了！夏涵，头版头条呢！你们俩还真上相！”晓晓嘲讽的开口，语气很不友善。

夏涵半晌没有说话，晓晓侧着头根本不愿意看夏涵一眼。夏涵猛地闭了闭眼睛，艰难的开口：“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着你，程暮是我的未婚妻，程氏……”

“别说了！”晓晓依旧侧着头，眼泪却不停地流。

晓晓深吸一口气，语气艰涩的说：“夏涵，你是让我识相点离开是吗？！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

晓晓说完，只微微动了动胳膊就把手从夏涵手里抽了出来。夏涵倒也没拦着她，还很配合的翻身躺在了床里侧。

晓晓起身背对着夏涵，吸了吸鼻涕，问道：“夏涵，你突然这样，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你是不是怕他伤害我？”

好半晌晓晓都没有听到夏涵的回话，她自嘲一笑：“夏涵，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我高看了自己，但这次是你亲口撵我走的，既然这样，你以后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在回头了！”

晓晓把毛经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走到门边，终究还是哭着问夏涵：“夏涵，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让我离开，是真心的么？”

夏涵整个人陷在黑暗里，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艰难道：“是！”

晓晓听到了答案，不论是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她都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摔门的声音震得夏涵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却毫不在意。

抬手摸出手机，拨通了沈漠的电话。

“她刚离开，这几天你亲自保护在她身边，知道么！”夏涵盯着天花板，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只是语气疲惫至极，却依旧悠悠的吩咐沈漠。

沈漠在电话里叹了一声：“我说涵，你这又是何苦！你明明可以保护的了她，干嘛一定要把她气走。”

“沈漠，要不是我的疏忽，晓晓会失踪一天么？夏建国能让她失踪一天，就有可能让她失踪一辈子，我赌不起！”最后几个字，夏涵说的艰难又脆弱，声音都有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