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里的难过苦涩像是能透过这皱巴巴的纸张传达过来一样。如果上次他不回国,他们之间是不是就这样子错过了。
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觉得高兴和难过,任泽语合上笔记本将它重新压到那厚厚的字典下面。
当她送还那两样东西的时候,是真的要放弃了吧,任泽语有些害怕地想着。外面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他单手揉了揉脸颊,不让情绪外泄,继续躺回被窝。
安然上班的时候,她不断考虑着一个问题,以至于一整天上班的时候都带着傻笑。她不停地看时间,头一次盼望快点下班,快点见到他。顺利到了下班时间,就立刻冲出办公室,走到半路才想起,晚餐要弄点什么。
想了半天决定炖汤,给病人喝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安然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任泽语好像还在卧室里睡觉。她动手开始煲汤。
过了一会,从卧室那边传来开门声,她头也没回地说道:“睡醒了吗?”
“恩。”任泽语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到厨房,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还在犯懒,快点去刷牙洗脸。”安然推了下他,侧头看到他有点发红的眼眶,疑惑地问道:“没睡好?眼睛怎么有点红。”
“没有!”任泽语急急反驳道。如果让安然知道他感动到哭过,那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还不去洗漱。”
“不要,让我再抱一会。”任泽语撒娇着,头埋在她的后劲处,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你是不是很爱我?”
“喂,不要得寸进尺,早上才说过。”
“说啊,我想再听一遍。”
“不行,现在根本没那种气氛。”
“切。”任泽语不满地哼出声,放开她准备去浴室洗漱,看到她通红的耳朵愣了下,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来。拆开新的牙刷,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副傻笑的样子,大概真的是没救了,他这么想到。
厨房间的香味慢慢散开,任泽语非要坐在餐桌旁,等着晚餐上桌,安然的背影在他看来非常温馨。
“喂,任泽语,你就不能别盯着我吗!”安然侧着头说道。被人盯着做饭的感觉很不自在。
“不要,我要好好看一看你,要将过去的时间都补上。”
不善于说情话的人现在说起情话来,真的是能让人心跳加快,安然愤恨地将排骨汤盛到碗里,可惜通红的脸颊早就出卖了她的情绪。耳边还能听到任泽语好心情的笑声,她忍着要把勺子塞到他嘴里的冲动。
“给你,喝。”安然硬邦邦地说道。
任泽语坐着不肯动,坏笑着说:“你喂我好不好?”
“你只是手伤复发,又不是智障复发。”安然咬牙切齿。
过了一会,她将米饭还有蔬菜放到桌上的时候,任泽语还是一动不动,用可怜的眼神就那样望着她。
“你真是够了!”安然拿起勺子,直接塞到他嘴唇旁,“张嘴。”
任泽语乖乖地张开嘴,强忍住笑着的表情,那勺子简直要塞到他的喉咙里去了。安然一边不甘不愿地喂他,一边抱怨着。
任泽语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安然以为他终于肯自己吃饭了,刚想松开,拿着勺子的手就被舔了一下。她的心一抖,勺子都拿不住,摔在汤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汤都溅到你手上了。”罪魁祸首一脸坦然地伸出舌头又舔了下,深沉的黑眸看着安然的表情。
“你,你……”安然话都说不完整了。被舔过的手指好像能够带动她的情绪一样,身体一阵酥麻,特别是他还一脸j□j地轻轻咬着。
“啊!好烫!”任泽语松开安然的手,迅速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裤子上都溅满了汤汁。
“抱歉,手滑。”安然脸色阴郁地回道。
任泽语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不妙,回去换了裤子之后安安分分地回来吃饭,一顿饭吃下来不时偷偷看安然的表情。
晚上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拉过安然,抱着她歉意地说道:“抱歉,你生气了?因为你之前那样对我,我以为你会一直容忍下去的。”
安然气结,看着他皱眉愧疚的表情又心软了,报复性地咬了下他的嘴唇,“不要仗着我还喜欢你,你觉得我会宠你。”
任泽语笑了下,把她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那好吧,以后就换成我来宠你好吗。你对我提什么要求,我全部都答应。”
安然心里刚有点感动,又被他接下去的话全部打散。
“替你洗澡啊,喂你吃饭啊,全部都行,我巴不得你让我为所欲为。”说完还一脸向往地舔了下嘴唇。
绝对没有想什么正经的事情!安然后背一寒,推开他的胸膛就想往后退,任泽语缠着她继续往前,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她躺在沙发上,他俯身亲了下她的嘴唇。这个吻一开始很温柔,安然几乎是配合着张开嘴,含住他的嘴唇,手也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恩……”安然湿润着黑眸看他,在她以为他会继续做下去的时候。任泽语竟然爬起来了,“对了,我有东西要拿给你看。”
“啊?”她奇怪地坐起来。
任泽语回到房间,从背包中找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安然,然后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安然莫名其妙地打开,看到上面的文字后眼眸都瞪大了,“这个是?”
“是我的职业合同,我把这个都给你,这样子你就会知道我每年赚了多少,还有我前几年的收入。”任泽语跪坐在安然的签名,手抱着她的膝盖,轻声说道。
“这个为什么要给我……”安然讶异地看着他。
“这样子我就一无所有了,只有靠你来养了,顺便说一句,我家那个老头早就放弃我了。所以……”他蹭了蹭安然的脸颊,“所以我真的只有你了,你来养我吧。”
安然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纠结着表情说道:“你啊,不是最讨厌当小白脸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就算真的当小白脸我也无所谓了。而且,我也不会再那样小心眼了,不会让你觉得被束缚,我会努力当一个大度的男人。”任泽语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终于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安然摸了下他的脸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实际上,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这个,你还是自己放好吧。”她将文件放回他的手上,看到他有点受伤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今天想了下,如果我们要继续在一起,还是我辞职比较好。”
“……”任泽语愣了下,不敢置信地说道:“安然,你的意思是……”
“我会辞职的,还有这个房子可能会卖了,这样子我也一无所有只能靠你来养了。”
“等等等会。”任泽语用手捂住脸,害羞地转到一边,“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吗。你想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不然呢。”
安然莫名其妙地反问,然后就被他紧紧抱住,她难受地捶了他一会,后来索性放弃随他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要放弃某些东西的话,她愿意做出改变,安然伸出手环抱着他。
“那结婚好吗?”任泽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抖着声音,心情激动到难以平复。
“诶?”
听到她这个疑惑的声音,他就知道安然还没他想得远,任泽语暴躁地推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放开她,单手从口袋中找出了一个盒子,试图笨拙地打开它。
看他像只狐獴一样艰难地打开盒子的样子,安然一下子噗嗤笑出声来,得到他恼羞成怒的瞪眼。深蓝的丝绒盒子终于打开,里面是两枚对戒,上面镶嵌着闪闪发亮的钻石。
“这个我在赚到第一份钱之后就去买了下来,挑的是店里最贵的那种。”
这种傻气的话语,安然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他当时那副蠢暴发户的样子,但是眼眶不由发酸。
这是他的承诺,在他成年之后终于实现了。
“我说过的吧,所有的承诺我都会一一实现。现在伸出手来。”
安然将手递到他眼前,任泽语亲了下她的手指,然后将戒指戴上去,满意地看了看之后扬着嘴角说道:“你是我的了。”
安然点点头,没有比现在更复杂的情绪了,她既激动,感动又伤感,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是那种幸福的感觉。
“怎么哭成这样啊。”任泽语抱怨着,伸手粗鲁地擦掉她的眼泪,“是不是很感动?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一定会养你。”
“恩,我知道。”泪水模糊了视线,安然拿出另一枚戒指戴到了他的手上,“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我也是。”任泽语吻了下她的眼睛。
***
“比赛要加油啊。”安然站在机场对着赌气的青年说道,还替他围好了围巾。养伤的阶段结束,任泽语也终于要回去了,他不高兴的原因显而易见,那就是安然不能和他一起回去。明明一切都已经办妥了,现在她只要乖乖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