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跟你一样,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样儿的人还真不多。”孙媛认同地点点头,又问,“楠楠,你这同学现在干什么的?”
石楠愣了一下:“呃,没问。”
“咳,你呀!”孙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好不容易认识个帅哥,你也不抓紧机会——”
石楠苦笑一下,没说话。她要是那么积极的人,至于到现在还剩着吗?
幸好何志刚开口替她解了围:“媛媛,你和石楠在这里下车吧,我停好车进去找你们。”
孙媛抬头看看,这才发觉已经到了“维纳斯精品婚纱礼服店”,便忘了刚才的话题,连忙和石楠一起下了车。
两人手挽手往婚纱店走,孙媛又说:“楠楠,那个李叔的儿子今天就从上海回来了,你俩明天见个面,怎么样?”
石楠暗暗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3、情变
金辉大厦。地下停车场。
深灰色的越野车旁,陈启航皱皱眉头,满脸不悦地望着身旁那两位保安:“这当然是我的车,怎么啦?”
“请问,能出示一下您的驾照和身份证吗?”两位保安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
陈启航打了个喷嚏,皱着眉头,掏出驾照递过去,又从钱夹里抽出身份证给他们。
高个的那位保安接过来,非常仔细地跟他一一比对之后,把驾照和身份证一起还给他,说:“谢谢。”
陈启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把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他已经冷得瑟瑟发抖,忙不迭地发动车子预热,甚至顾不上理会那两位还站在车旁的保安。
就听那位矮个的保安说:“陈先生,您的家人昨夜联系不到您,在凌晨的时候报了警。根据您亲友提供的线索在我们这里找到了您的车,我们两人是负责专职守在这里,等您回来取车的。所以,请您现在先去一趟三楼的办公室好吗?您家人还在那里等着您呢。”
“什么,报警?”陈启航愕然,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这才明白人家为什么要盘问自己的姓名,还要看驾照和身份证了。
一进金辉大厦的办公室,首先就看到老爸陈栋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抬眸望了他一眼。
老妈肖心怡则连忙迎了上来:“臭小子,昨晚跑到哪里去了?”
陈启航挠挠头,想起早晨那一番说辞:“嗯,在一个同学家住了一晚。”
“同学?谁啊?”肖心怡追问,“东东,梁子,小健,你那几个同学,我们都挨个问过来了。”
“哎呀,是个好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正巧遇上了,你们都不认识的。”陈启航连忙说,“妈,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你担心什么呀?”
肖心怡照他脑袋上就轻轻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彻夜不归去了哪里不给家里讲一声,电话也打不通,还问我们担心什么?”
陈启航摸摸脑袋,嘿嘿地笑了:“嗯,手机掉雪里打湿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了呢。”
“你同学没手机吗?不能打吗?”肖心怡说着,就又往他脑袋上一巴掌拍过来。
陈启航皱着眉头躲开了:“妈,再拍就拍傻了!我同学手机没电了,又赶上他家那一片大停电。多大点事儿呀,你们至于紧张到要报警吗?”
“还好意思说?”肖心怡作势又要拍,“这么大了都不让人省心!”
陈启航连忙抱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您老别生气别生气!下次晚上不回家,一定提前打招呼,好吧?”
肖心怡本来也只是担心,并没有生气,现在看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也就放心了,笑着瞪了他一眼,又问:“你昨晚跟雅丽怎么了?”
“雅丽?”陈启航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弭无踪。
“是啊,要不是雅丽那么担心你,一遍遍打电话问你回家没有,我们也不至于担心到报警。”肖心怡仔细观察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化,“怎么,还没和好啊?”
陈启航还没说话,身后的门蓦然被推开,一股冷风裹挟而至,冷得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身后随即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启航,你回来了?”
陈启航的身子一僵,随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他放开抱着肖心怡胳膊的手,慢慢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
安雅丽对上他冷冷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陈启航冷冷地反问,“或者,你希望我出点什么事?”
一旁的肖心怡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启航,怎么说话呢?”
“妈,这里没你事,你别管。”陈启航说。
安雅丽听到他前面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眼圈蓦然红了一下,却硬是忍住没有掉眼泪。她略略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原本轻柔的声音里便也多了几分冰冷和坚硬:“你没事就好,算我多管闲事瞎操心。肖阿姨,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但,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却再也隐忍不住,决堤般滚落。
肖心怡看着她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低头抹眼泪,连忙推了一把身边的儿子:“小混蛋,还不快去追?”
“追什么?”陈启航却蓦然泄了气一般垮下双肩,喃喃地说,“她都跟别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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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安雅丽的生日。
也是陈启航第十次给她买生日礼物了。
但怎么也没想过,那会是他最后一次送生日礼物给她。
更想不到的是,他以为会和自己携手走进结婚礼堂的女人,竟会满脸泪痕地对他说:“陈启航,我们分手吧。”
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看她钻进另外一个男人的车,头也不回地远去。
他摊开手心,看着手里精美的包装礼盒,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连同那一捧娇艳的玫瑰一起,全都塞进了垃圾桶。
像每一个特殊的日子一样,把车停在金辉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五楼那家熟悉的咖啡厅。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坐在那个有过无数甜蜜与快乐回忆的座位上,就着过往所有爱情的记忆,一个人喝到酩酊大醉。
手机响了,居然是安雅丽打来的。
看着屏幕上那张亲切而熟悉的笑脸,眼泪突然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泄了一脸,他连忙伸出手捂住嘴,怕自己会丢人地哽咽出声。
努力平静了一下,伸手拭去泪痕,这才接通了电话,陈启航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雅丽?”
“启航,你、你到家了没有?”
他愣了一下,语气突然就变得急切起来:“雅丽,其实你今天还是在跟我赌气,对不对?你还爱我的,对不对?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我就知道——”
“启航,我跟代辉在一起!”安雅丽打断了他,也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我只是看到外面下雪了,有点担心你而已。”
陈启航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在桌子上趴了下来:“你都跟那个四眼在一起了,又何必假惺惺地来说什么你担心我?我不需要你担心!”
说完这句,他“啪”地挂了电话,对服务生说:“结账!”
摇摇晃晃走出金辉大厦,仰头看着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有种天地都在旋转的眩晕感。
风裹着雪花钻进衣领,冷得一如他此刻冰封的心田。
手机又在响了。
他掏出来看,酒店门前明亮的灯光映着雪光,那张熟悉的笑脸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没有接电话,将手机随手揣进大衣兜里,踉踉跄跄往前走去。
他想,他需要一个人呆着,好好想一下,十年的感情,为什么就能这样轻易地放手。
不就是订做窗帘的时候,因为自己实在不喜欢那么幼稚的粉红色,两个人争吵了几句吗?
不就是第二天去接她下班的时候,又因为堵车晚到了十分钟吗?
还有什么呢?
啊,对了,恐婚!怎么,跟我结婚会恐婚,跟那个四眼就不会恐婚了?还是,就跟那个四眼谈一辈子恋爱,永远不结婚,所以,也没什么好恐的了?
呵呵,好笑!
不知什么时候,电话又响了。
他掏出来,还没看清是谁的,脚底下突然磕了一下,原本就重心不稳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他摔倒了。
想要爬起来,可是手脚却全都软软地使不上劲儿。
突然觉得那么累,恨不得就此睡去永不醒来,上下眼皮儿就这样开始打架。
他不再挣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只是,心里那么冷,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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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六点五十五分。
石楠提前五分钟到了金辉大厦五楼的咖啡厅,庆幸的是,对方居然比她提前到了。
十二号雅座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再加上周围昏暗的光线,叫石楠颇有一种来对暗号秘密接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