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汐,谢谢你。我时常都在想,为什么会是我,你选择的人……”
粉红色光芒璀璨而坚毅,折射着落日的余晖,照的人有些恍惚;宁凝的话不假,她时常不敢相信,自己竟还是被神如此眷顾着。
“因为你笨啊……”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火热又深情,让她毫无半点招架之力,只能伸出纤细的手臂,攀上他肩头,让心底化开一池春水。
京城的秋天总是格外短暂,几场雨下来,连空气里都透着凛冽苍茫,秦霄总是会在早上六点五十分第一个赶到办公室,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干脆利落,不肯跟自己半点松懈的机会。
厚厚的暗色格子羊绒围巾裹在脖颈上,遮盖了小半张脸,显得似水墨画般的眼睛愈发清透深邃,只是太过冰冷疏离的目光,就如同秋雨后的寒风,肃杀萧索。黑色的外套衬得他背影愈发瘦削单薄,远远望去,孤独又冷清。
“呵,冷死了……”,推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门,秦霄把手放在嘴边呵着气,快速的打开了中央空调的按钮,他怕冷,受不得寒凉的气候,所幸,北京比德国温暖的多,“今年秋天也冷的很早呢,对不对,笨蛋?”,他自嘲的笑了笑,撇着放在桌面上的红色硬壳笔记本,随身多年,边角有些磨损。
谁也不知道,在记事本最里侧的夹层里,藏着着一张小小的证件照,他独有的笑意和柔情,此时就只能寂寞的付诸在遥远冰冷的照片之上。
宁凝十几岁的时候,独自远赴异乡,她甚至不知道学校所要求的各种证件上的照片规格是什么。所以秦霄就趋于义务,陪她去了校园内的快速照相馆,打印了很多份照片,然后再一一贴在各个卡片上。只是,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曾经,他将其中的一张,偷偷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
“秦总,够早的啊,还记得我吗?”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平静,令秦霄心头一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很快,他就定下心神,将面孔板起,回过身来。
“你到这里做什么?谁让你公然出现在公司的?”
“呵呵,您真是贵人拿架子。我和保安熟,招呼了一声,说您昨儿加班,把外套落我车里了,我刚刚看见您上班儿来了,特地给您送来,他们就让我进来了。您也甭紧张,待会儿要是看见我给您预备的东西,一准儿乐开花儿!”,叶天用他独有的油滑口吻,和秦霄打着太极,他似乎笃定了胜券在握,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明人不说暗话,东西给我,我看过之后,给你开价,不会让你觉得亏本。”,秦霄已经彻底换上了冷酷坚毅的面具,他靠坐在总裁椅中,目光凌厉的望着叶天,懒得和这种下三滥多废话。
“嘿,爽快!我就喜欢和纯爷们儿做买卖!之前您让我盯的事儿,有眉目了。东西给您,您看着开个价儿!”,叶天将厚厚的牛皮纸袋仍在秦霄面前,顺势也坐在了对面的会客椅上,端起饮水机里打出的水,一饮而尽。
秦霄漫不经心的将文件从纸袋里抽出,他原本只是让叶天稍微注意点霍汐,他压根打心底里没指望这个浮夸庸俗的黑车司机能搞来什么猛料,不过多个眼线罢了。
但很快,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浅薄,文件上的内容令他惊诧不已,就连一贯的冷静也难以再维持,不自觉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一股恐惧从脊背窜入,让他不寒而栗。
正文 56杯弓蛇影
仿佛被一阵电流击中,血液开始倒行逆施,寒气从脊背直直窜入秦霄的头顶,然后再肆意游荡侵袭到全身每一个角落。让他痛苦难耐,无法自持,捏住文件的手不自觉轻抖起来;看得出,他竭力想抗拒住内心喷薄的情绪,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叶天起身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乐见其成的欣赏着眼前的情形,好像一切都被他掌控和料中,嘴角浮现出刁毒玩味的笑容。他有种难以言说的畅快感,活了三十年的人生,从来都处于贫乏市井的底层之中;看着昔日的精英们也被自己玩弄的如此失态,他觉得好笑又鄙夷。
“嘿,我就跟您说,这绝对的猛料!您看我是那种含糊人吗?说来点刺激的,就绝不会让您失望,这叫什么,职业操守吧?”,见秦霄无意与自己调侃,叶天点起一根烟,将脚翘在茶几上,其实他知晓自己带来的消息是颗重磅炸弹,但却实在没料中,会让秦霄如此震惊失态,“不过啊,这也都是命。我原先那会儿,还真他妈嫉妒过霍汐那小子的好命,凭什么他就天上掉馅饼,娶个千金大小姐,还是个靓妞儿。我他妈就碰不上这好事儿?嚯,谁知道人家是宁老板的私生子啊,那私生的也是生啊。可您说啊,那宁凝跟霍汐,不就是自己窝里搞一块儿?乱来吗!”,说道这里,叶天笑的格外猥亵,他用极尽肮脏低俗的思想,揣摩着霍汐与宁凝的关系。
“滚!”,骨瓷的茶杯顺着秦霄苍白纤长的指尖丢出,稳准狠的落在叶天面前的茶几边沿上,飞溅起四散的瓷渣,最终在地上摔个粉碎;秦霄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他眼眶通红,指着大门的方向,对叶天下了逐客令。
“哟?怎么意思?还甭以为兜儿里有俩臭钱,我就怕你!我告诉你,这料是爆给你了!小子,你要是不给钱让大爷满意,我还就饶不了你?!别他妈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叶天站起身,快步走到秦霄面前,拽住他的脖领,挥拳威胁,想要给他点颜色教训。
“你要是知道自己是个下三滥,就滚远点。钱我会让你满意,但是,这文件里的内容,如果让我知道被你透露了半点风声,你一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面对叶天的辱骂和威胁,秦霄甚至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他垂下修长的眼睫,掩藏着目光中遮不住的杀机,语调平和舒缓,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他妈还甭以为谁都是吓大的!”,叶天话说的强硬,却也不知是真被秦霄肃杀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在世俗里打拼久了,懂得识时务的道理,渐渐松开了攥紧的双手,不着痕迹的退到门边。
“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钱明天到账,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脏了手。滚……”,秦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他眉头一蹙,闪身躲开叶天,陷坐在沙发里,不肯再发一言。
因为叶天故作声势,强撑颜面的摔门声,让整个楼层都产生了共振;秦霄长叹口气,躺在沙发上,尖锐的震鸣和天花板上惨白的光线,让他痛苦难堪,颓然的闭紧了双目。
距离繁华喧嚣的商业区几步之遥,隐匿着一片高端公寓群,在穿过修剪精致的花园喷泉之后,在区域最尾端林立着几幢砖红色现代感的联排别墅。由于天气阴霾落雨的缘故,上午十点钟,这里静谧的如同一幅楼盘广告画。
纯黑色的奥迪S7轿车像一只暗夜鹰隼,悄无声息划过雨幕,低调快速驶入地库之中。
破天荒的,一贯如高速机器人般运转的秦霄,会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开会之前一刻,跑回家里。霍汐的真实身世,让他凭空遭受如巨大打击,仿佛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那根紧绷的琴弦,在一夕之间分崩断裂。
窗外的雨势愈发急促,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秦霄顾不得被雨水氲湿的头发与肩膀,躺在沙发上长吁口气,过往曾经的种种,忽然就鲜艳起来,一幕幕如同电影,无比清晰的放映在眼前。
原来霍汐是宁国庆的私生子,一直改名换姓的低调生活着,若非被利欲熏心的旧识叶天挖来出卖;恐怕,这个秘密化成灰都不会有人知晓。若此事真的是实情,那么,宁凝在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她与霍汐婚姻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这些谜题颠覆了秦霄的所有计划和准备,让一向恃才傲物,俾睨愚钝众生的他,头一次感到无力和挫败。一种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似乎隐隐明白了宁国庆的厉害之处。
这个人,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他才是真正的鄙视规则,罔顾常理的人,你永远都参不透他的动机和目的,更不会知晓他下一步棋,会落在何处。
秦霄滑动了手机屏幕,静静的点上几个熟悉的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无法遏制的心跳让他难以承受;只不过,接下来长串的等待音,却又令人焦躁难安。是多久了,没有过这种寻常人的感觉,紧张又慌乱,像个初尝恋爱的少年人;忽然有种酸楚,肆意上涌。
“喂……”
接通的一刻,秦霄的心口被狠狠揪紧,泛白的指节死死握住电话,他不知如何开口,太过隆重的企盼,成了落落寡欢的沉寂。
“喂,哪位?”,宁凝的声音小心翼翼,她似乎有种预感,这个不做声的电话,一定来自于她熟识的人。
“你在哪里……”,半晌,秦霄轻叹口气,探问着她的情形;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宁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欺骗自己的人。所以,心中的疑惑,只消去问她,就一定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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