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我的替身?”楚冰思忖片刻后问道。
“你记起来了?”楚风云讶然。
“嗯,一点点,不是太多。”楚冰一带而过,这是她猜测出来的,当然不会太详细,还是要他亲自告诉她才好。
“好吧,你跟我来。”楚风云幽幽的叹息着,带着楚冰下了楼,出了主屋,往旁边的一间房走去。
走近了,楚冰忽然看到沈云澈立在那间房的门口,一动也不动,像在思索什么难解的问题,这才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喊道:“澈,你在干什么?”
沈云澈回头,仔细盯着楚冰半晌,这才确认,眼前的这个,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宝贝,你有孪生姐妹吗?”
楚冰看了眼紧闭的门,心中了然,“这要问爸爸了。”
楚风云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敲了敲门,喊道:“清幽,开门。”
门缓缓打开,最先探出来的,是一颗可爱的小脑袋,看到外面站着的楚风云,激动的跳了起来,跃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喊道:“爷爷,爷爷。”
“嗯,乖。”楚风云一脸慈爱的抱着小家伙,走进屋里。
那个与楚冰一模一样的女人怯怯的站在那里,看着楚冰,对楚风云说道:“爸,您这是——”。
“清幽,这些年委屈你了,中天那小子太混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让你没名没分的带着孩子,我于心不安哪。”楚风云叹了口气。
“爸,这是我自愿的。”清幽垂了头,局促的站在那里。
“妈妈,两个妈妈。”楚风云怀中的小家伙抬头看了眼楚冰,惊讶的瞪大眼睛,从爷爷怀中滑下来,走到楚冰的面前,喃喃自语。
“小子,妈妈只有一个,可不要认错哦。”楚冰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下。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才不会这样弹我。”小家伙立刻撅着嘴,退到清幽的身边,皱着眉头望着楚冰。
楚冰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漂亮机灵的小家伙,发现他长的与楚中天像的多些,却与眼前的清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像是觉出了楚冰的心思,清幽转身取来一本相册,打开,指着里面样貌清秀的女子对她说道:“这才是我,为了中天,我整了容,顶着你的样子,活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楚冰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报恩,更因为,我爱他。”清幽再次垂眸,声音很低,却透出一股坚决。
“报恩,什么恩?”楚冰讶异的问道。
“那一年,我十七岁,夜里给妈妈买药,被一个醉鬼缠上,是他路过救了我,把我送回家,又帮我把病重的妈妈送到医院,后来,妈妈因为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他帮我结了医院的费用,然后离开了,我一边打工,一边寻找他的下落,后来就被爸爸选中,做了你的替身。”
清幽说的很简略,可楚冰知道,那必然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这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女子,究竟知不知道楚中天的为人?
“爸,爸?”正想着,楚中天从外面进来了,在主屋没有见到楚风云,一边喊着,一边往这边走过来。
大家停止了说话,一起转头望向门外。
楚中天一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一大屋子的人,顿时愣住了,他讶异的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扫过,停在楚冰和清幽的脸上,然后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反应。
“你们到底谁是楚冰?”楚中天稳住心神,脑子中迅速将事情滤了一遍,他为人纨绔,却不笨,很快便摸清了事情的头绪。
“你说呢?”沈云澈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做人真失败,意淫自己的妹妹不算,连枕边人和妹妹也分不清,还谈什么喜欢,都是扯淡。
“你是谁?”楚中天的目光在楚冰和清幽的脸上游梭许久,这才定定的盯着清幽问。
“我是清幽。”清幽叹息一声,一双剪水秋眸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爸爸,爸爸。”旁边的小家伙从母亲身后钻出来,走到楚中天的身边,怯怯的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咬着唇,一脸期待。
“谁是你爸爸,不要乱喊。”楚中天看到这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孩子,心中更加不淡定了。
“你就是我爸爸,我给你看相册。”小家伙眼眶红了,心心念念的爸爸居然不认他,这让他脆弱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了。
他撒开两条小短腿,跑到桌边,搬了个凳子,从抽屉中取出一本小小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一脸笑容的楚中天说道:“你看,妈妈说,这上面的人是我爸爸,不就是你吗?”
楚中天结果相册,盯着那张相片半晌无语,相片是在精神病院的那间公寓里拍的,他们刚刚缠绵完,男女双方的脸上都洋溢着激情退却后的红晕,他搂着她,对着手机照了这张相片,后来洗出来,送给了楚冰,哦,不,那应该不是楚冰。
他从照片上移开眼睛,望着与楚冰几乎完全相同的清幽,眼神复杂,“公寓里都是你?”
“是。”清幽目光澄澈,没有丝毫闪躲,该来的总会来,这些年来,她想的很清楚。
“那些裸照也是你的?”
“是。”
“还有私处那只蝴蝶?”
“也是我的,从来就只是我。”清幽看着他,全部承认了。
“不,我不相信,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我不相信。”楚中天忽然觉得自己想个傻瓜一样被眼前这些人算计,一直蒙在鼓里,连孩子都有了,却没有弄清楚一直以来和他鱼水交欢的女人是谁,他觉得很讽刺,很接受不了。
“我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中天,你太荒唐了。”楚风云悲悯的看着他,叹息一声。
“是你,都是你,你在暗中谋划了这一切,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楚中天一脸怒容的对楚风云大吼。
“楚中天,你真是无耻,你不愿意会和清幽做那种事?你不愿意还常常偷偷摸摸去精神病院?你不愿意还吻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别口是心非了,如果你真的对曾经的我做了什么,这时候才应该忏悔和赎罪,幸好,什么都没有,你应该庆幸啊,你不是个禽兽。”
楚冰鄙夷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了这番话,话很简短,却很犀利,每一句,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深深扎入他的心脏,让他一下一下的剧痛。
“爸爸,爸爸,你不认我吗?我叫楚念一,念一,记住了吗?”小孩子早已被见到爸爸是喜悦冲昏了头,完全忘记了刚才这位爸爸还对他横眉冷目。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爸爸。”楚中天气急败坏的说道。
“楚中天,别让我看不起你,一个男人,首先要敢作敢当,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孬种。”沈云澈冷冷的出声,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楚中天一起玩,小时候的楚中天为人和善,大方,和小朋友们很玩得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脾气暴躁,为人独断专行,为此,两人没少掐架,沈云澈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楚中天。
“沈云澈,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楚中天俊脸扭曲,暴戾的将楚念一推到一边。
“畜生。”楚风云走过来,扶起被他推到在地上的楚念一,一巴掌搧到他的脸上,清脆的声音让楚中天怔住了。
从小到大,楚风云从未对楚中天动过手,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了他,楚中天怒不可遏,一把扯过清幽,将她搂在怀里,哈哈的大笑着。
“让我认她是吗?让我认儿子是吗?我认,我这就认。”楚中天咬牙切齿的说着,粗鲁的将清幽拉进里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妈妈,妈妈,爸爸,不要欺负妈妈——”,楚念一哭喊着敲打门,可楚家的门为了结实,用的都是防盗门,只听到砰砰砰的巨响,门板却纹丝不动。
楚冰握着拳头上前,准备炸开那道门,却被沈云澈拉住了手腕:“冰,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其实,楚中天对清幽是有感觉的,不然,他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他要确认一下。”
楚冰皱着眉头,望向一边站着的楚风云,只见楚风云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无奈,“念一啊,爷爷带你去玩,爸爸和妈妈有事要谈。”
“真的吗?爸爸不会欺负妈妈?”楚念一毕竟是小孩子,十分好哄。
“不会。”一老一小拉着手往屋外走去。
“咱们也走吧?”沈云澈揽着楚冰的腰。
楚冰回望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点点头。
两人都是特工出身,在一进这处院落时,就把这里里里外外摸了个清楚,除了清幽住着的这间屋子,这里应该再也藏不了其他人了。
楚风云之所以选择让他们进来,并安排清幽露面,大约就是为了解开儿子和女儿的心结,也是为了清幽和念一这对可怜的母子。但是那位与沈云澈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老太太,他是决计不会让他们见的,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在楚宅。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见,这大约是楚宅中的另一个秘密了,而且,这个秘密一定至关重要,楚冰觉得,楚风云本人绝不像他表面这样云淡风轻,与世无争,他是一个复杂的人,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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