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买了花,蔷薇花。
也买了烧麦,鲜虾烧麦。
他和白雪围成一个圈,中间烧着纸钱元宝什么的,做过很多遍了,熟练的避开风,把黄纸一层层往上叠,还用小树枝架起空间,让空气进去,火烧的更旺,把每一张纸钱都捎给他惦记的人。
白雪的眼睛被烟熏的通红,不知是难过还是难受,就这样一直流眼泪,咬着唇心里跟莫妈妈和莫哥哥说话,等烧完后莫联圣才发现这姑娘变成了一只小脏猫,满脸都黑乎乎的,被泪水糊的脏兮兮的脸只剩一双通红却清亮的眼。
“哭什么,傻瓜。”他朝她勾勾手,白雪往他那里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坐好。
莫联圣拿起一颗烧麦,自己咬一口,再往她嘴里塞一个,白雪呜呜说不出话指着莫联凯的墓碑。
莫联圣说:“吃吧,我哥吃不到的。”
那么苍白的妥协,白雪轻轻嗯了一声,咽下肚的食物没有了原本的香甜。
相反有些苦涩。
莫联圣也摸了摸莫联凯的照片,他说:“你今天还觉得林伟人不错吗?”
白雪立刻摇头,“哪里是不错,简直是令人讨厌。”
“我妈死得早,那时候我跟我哥还小,组织上就给莫树平安排了林伟,他们差了一轮,可林伟一点不情愿都没有,三个月后就嫁了进来,很快就怀孕了。”
白雪同仇敌忾,把烧麦当林伟狠狠的咀嚼。
“虽然一开始她对我们还不错,但我和我哥都不喜欢她,我们是双胞胎,他就比我早出来几分钟,想什么甚至不需要说,彼此就知道,我们天天调皮捣蛋,就是不要她管,后来有一天,我跟我哥藏在二楼,她上来找我们,我们俩突然冒出来吓她,她当时四个月的肚子,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下摔,不过她挺精明的,伸手抓住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啊,你觉得甜甜和邵医生在一起怎么样?
阿圣阿圣,你怎么看?
不管我的事。
☆、44女朋友求婚
白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你摔下去了?你摔坏哪里了?阿圣你是不是骨折了?”
莫联圣摇摇头,“我当时推了她一下。”
白雪顿时平静了,“还好,摔的不是你。”
男人垂眼看她,眼神那么深,有着震慑她心神的东西。
她去握他的手,“恩,我只是觉得,你没摔下去是件好事。”
“她摔下去了,当场就流血了,我哥拉着我往外跑,可莫树平正好回来,一看那场面,什么都没说就先走了我一顿,我哥推开我跟他说自己才是莫联圣,多可笑啊,他居然分不出我们兄弟俩,举起手就开始揍我哥,我气急了,帮不了我哥,就跑过去往林伟的肚子又踩了一下。”
白雪瞪大了眼睛,如果是现在,她绝对相信莫联圣做得出来,可当时他还那么小……
“你说我是有多讨厌她才会那么做?后来我就怕了,跑出去不敢回家。”
“我哥没劝我回去,反而是肿着一张脸,在书包里装了几件衣服和几个馒头就出来找我了,从头到尾都没多说什么,就是要跟我一起离家出走的意思。
等大人找到我们兄弟俩时,林伟已经在医院做了引产,是个男孩,她气得在病房里尖叫,我和我哥被莫树平押着去给她道歉,她趁没人的时候把开水倒在我哥身上,我哥一声不吭,回家一看,脚上好大一块烫伤。
她也认不出我们兄弟俩,只好随便抓个人泄愤。”
“所以,”莫联圣看了看白雪,“眼睛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白雪重重点点头,“差点被骗了。”
心有余悸,去扯莫联圣的袜子,莫联圣躲闪着问她想干嘛,白雪说:“我看看你有没有被烫到。”
他就一手把她窝进怀里,不再说那个久远的故事,下巴贴着她软软的肩膀,在妈妈和哥哥面前,拥抱她。
***
回去的路上,白雪以为跟这男人已经和好了,她商量着对他说:“那我还能跟甜甜玩吗?恩,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听你话的。”
她等着他说可以或者不行,但这男人又开始不理她,这回,是连着三天没跟她说话。
白雪郁闷极了,白天在公司里,连玫瑰都看出来端倪,她就点点头,说自己做错事惹老板生气,以为玫瑰会安慰安慰她这个苦逼的人,可玫瑰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不见踪影,生怕自己被连累。
白雪那个伤心啊,想给甜甜打电话却又不敢,只好每天把咖啡做的更好喝更甜。
还是蒋峰趁着来给莫联圣商量事情,看出了端倪,出来时敲了敲白雪桌子,下巴一抬,白雪就跟着去了角落说话。
蒋峰说:“阿圣他哥哥是车祸死的,你以后除了阿圣的车其他人的车别乱坐!”
白雪抬头看看他,蒋峰又嗯一声,“我的车也是安全的。”
正好莫联圣出来,看见他们俩在角落讲悄悄话。
蒋峰双手一抬,把白雪推了过去。
白雪踉跄几步,顺势往他怀里扑,扑进去就不出来了。
莫联圣把她扶好,又进去工作了。
这天晚上,他们回家,莫联圣抱着她,平静的重复了那天的车祸,那么惨烈,白雪不敢打断,多一秒的诉说都是对他的煎熬。
***
“那天我们去给我妈扫墓。”莫联圣轻轻启口,回忆如潮水,虽不愿想起,却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
莫联凯的车开在前面,车上载着莫树平,那几年,他还是会跟着他们兄弟俩上山去的,他的车开在后面,手机里一直通话着哥哥的手机,他们时不时聊几句,只要莫树平一插话,绝对就冷场。
有一辆车从后面超过去,莫联圣只来得及看到车屁股,巨大的轰鸣卷起尘土,那片地段当时还未修整,有些颠簸不平,那辆跑车在超过莫氏兄弟的两辆车后突然减速,莫联凯在一片黄沙中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去,碰撞后迅速撇开车头,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对着手机喊:“阿圣,小心!”
然后,他的车滚了几圈,摔到山下,莫联圣看得清楚,吓白了脸,立刻停车跑出来,看见四个轮子朝上还在打转,车顶被压在地上的莫联凯的车。
他不敢挂电话,也下不去,只能对着手机狂喊,跑上前把那辆跑车里的人拽出来,让他报警。
他的手机里,不久传来动静,他听见哥哥艰难说话的声音,他说:“阿圣,别怕。”
“哥!”莫联圣终于安心,因为哥哥还活着。
他远远看见车门被打开一扇,莫树平被推了出来,哥哥的手,推着他,让他安全脱离车体。
那里四周没有人烟,救护车来的很慢,警察来的时候,莫联圣的手机里已经听不到莫联凯的声音。
***
“那个人那天找了条没什么人的路试跑车,没想到就撞上了我哥的车,他的车有点问题,超过我们以后忽然不能加速,我哥根本躲闪不过,他怕后面的我也会撞上,只能把方向盘转死,掉下山去时还让我小心前面。”
莫联圣捏着白雪的手,说出的话虽然平静,却压抑。
“我哥救了他,不然他卡在里面照样也会脑充血死掉,我哥死的时候没闭眼,一直看着他。”
“别说了!”白雪捂住他的嘴,摇头不忍心。
“他那条腿因为车祸后遗症,得了骨头坏死,后来置换了人工骨头。”莫联圣拿开她的手,还在说,说不停。
白雪从他怀里脱出,匆匆把他还要继续的话全数吞进肚子里,她吻住他,不让他说话,重重的纠缠他的舍头,身体转个弯,反坐在他腿上,压着他,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舍头带进自己嘴里,把这个吻慢慢的变得轻柔,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心。
“阿圣,你娶我好不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爸爸比你爸爸好,我妈妈也会很疼她女婿的。”
她吻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样说。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嘴里跳出来,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莫联圣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对上白雪那张言笑晏晏的脸蛋,在她的期待下,面无表情的拍了她的脑袋,只给两个字:“睡觉!”
纳尼?白雪简直不能相信,我这么煽情这么乖巧,难道不该好好回答一下我刚刚说要嫁给你的话题吗?
她还想说什么,被男人压制住,只好哼哼着闭上嘴用鼻子出气,手脚并用的勒着莫联圣。
黑暗中,被女朋友抢先告白又抢先求婚的男人很没面子啊!
白雪哼哧哼哧心不甘情不愿没有听到男朋友同意结婚的回答睡着了,半夜,一直没能入睡的男人对着她娇憨的睡颜,低声呢喃:“嫁给我好不好?”
***
第二天,玫瑰抱一堆时尚杂志进了总裁室,又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总裁选钻戒选婚纱好幸福么么哒。
因为有人风骚不已拿着钻戒盒子显摆,于是蒋峰也知道了,抽空跟白雪说:“我家是五好家庭,比阿圣家温馨多了,你现在选我还来得及。”
白雪脸红,“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她一想到昨晚求婚未果就泪流满面,拍打着小脸觉得自己脸皮又厚了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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