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定义 (zero麟)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zero麟
- 入库:04.11
在儿时,黄颖觉得这地方充满了神秘与诡异,那时的她宁愿相信义父不给她进来,是因为闹鬼一说。但,如今想来,才觉得事有蹊跷,或许这里面藏着的不是鬼,而是义父某些重要的珍藏。
只是,现下义父究竟是要给她看什么呢?
木门被推开,便是一阵扑鼻的灰尘。挥手散去,已听身前的义父感叹:“二十多年了,看来灰尘也积了不少。”
此时,黄启云走进漆黑的阁楼。不一会儿,她本还因阁楼里的黑暗而不知如何自处时,一阵幕帘拉开的声响划过耳际,窗外的白光猛然刺进眼球。
黄颖下意识用手遮住,就在她渐渐恢复视觉,入眼瞧着的阁楼内景,竟是一些零散的旧木框、画架和油布掩住的棱棱角角。
而,黄启云已站在那落地窗前,背后镀着烈日光华,俊美非凡的与她说道:“茵茵,我的秘密全部都在这里。”
66知道了?
黄颖站在门口,望向逆着日光耀眼的男人,似乎一瞬间,她看见了许多年前的义父,年轻的他,年轻的笑容,还有年轻的故事。
“过来,义父给妳看样东西。”
听着义父温柔而慈爱的声音,黄颖步上了台阶,向他走去,踩在脚下咯吱的木板声。走到他身前,看向他那装满了暖色的眸子,黄颖便轻声的唤了声:“义父。”
黄启云抬手,要去摸她的脸颊,她本能的缩了一下,他指尖僵住,却还是放下,只是叹道:“茵茵,妳和妳妈妈长得可真像,由其是这双漂亮的眼睛。”
黄颖觉得义父这样瞧着自己的视线,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而以前他从不这样。这时,黄启云已经转身,一手拿起油布一角,在晃眼间,宽大的油布经由他的手滑落在地。
煞那间,耳边是那油布摩擦的沙沙声,她低头时,入眼的竟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这些画?”黄颖觉得奇怪,这些画为何会放在这里?刚刚又为何会提及了自己母亲?
黄启云如她一样,低头看着这些画,眼里流露出的是对往事的追忆。
“这都是以前妳外公让我画的。”
“外功高?”黄颖只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外公和外婆移民加拿大了,这些还是她小时候义父告诉她的。因为自从她有意识以来,对外公外婆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而且,更让她意外的时候,义父竟然会画画?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事。
黄启云回头看她,脸上没有多余的感触,只是很简短地解释道:“当年,妳外公就是以买这些仿制品发的财。而我,就是他领养的画手。”
一时间,黄颖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记得,她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学习里的小朋友嘲笑她是被领养的小孩,她就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哭骂着说:“我不是被领养的,我有义父!”
可,当时被她打的那小孩,就扯住她的头发,对吼道:“义父算个屁啊!妳没有爸爸妈妈!妳是没人要的小孩,妳没人要”
那天,她哭着被义父抱回家的途中,扯着他的袖子就问道:“义父,为什么他们说我是被领养的?”
当时,义父沉默了好久,才一边擦着她眼角的泪,一边安慰她,说:“我是妳妈妈的弟弟,所以义父也是和妳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她当时不懂什么是血缘关系,因为义父是她最亲的亲人,和妈妈爸爸一样亲。虽然到懂事后,她才明白了“领养”的含义。但是,此刻,她再从义父口中听见领养时,不由万分疑惑。
而,也在这时,黄启云已给她说道:“在我十岁那年就寄住在妳外公家,并且从我得到全国金奖后,他给予我的生活起居一直和妳妈妈一样,条件就是给他画这些画,他再转手炒出高价卖出。也为了我那对不争气的父母赚取高额的债款。我甚至为了赶画稿,四天不眠不歇。没有青春期孩子该有的快乐和未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再如何也就只能画画,一直画,画到死为止。”
他说着,看了眼黄颖,犹如想起了什么,嘴角溢出了无奈的笑意:“其实,当时我挺嫉妒妳妈妈的,她拥有了比我自由百倍的人生,她被父母宠爱,她快乐,她美丽,她开朗,她没有任何烦心事,她如同不知人间烟火的精灵。每每当看见那样幸福的她,我心里就莫名的自卑和恼火。因为她拥有了我渴望的所有东西,而我却阴郁寡言,没有一个朋友,没人理解。而,她的大部分生活所资,却是用我的孤独、我的画换来的。心里的不平衡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已导致成了我叛逆的充分理由。”
他一边说着,走到黄颖身后。她随着回头,看见了身后摆放着的一个画架,蒙了层白布,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
见着义父一手扶住那画架一角,微垂着目,眼眸深邃的说:“那时候,或许是太过寂寞和不甘,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并因我不擅长画人物的借口,让她做了我的人体模特。这幅画,就是我唯一为她绘的一幅人体油画。”
说着,他已经拉下了画架上染满灰尘的白布。灰尘扑鼻,让黄颖不由蹙了眉。也在她看清红底的画中人儿时,双眼瞬间透出惊愕。
“怎么会”她说完这话已经猛然捂住自己发出声音的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这位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的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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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悠回家的时候,既没有见着遥遥,也没看着黄颖。正想着她们俩会去哪儿时,电话就打来了,接听时,那头已经是笑嘻嘻地说道:“悠悠,来我家吃饭吧!遥遥在这了。”
“皇甫言?”游悠一时困惑。
某男恬不知耻在电话那头腻味的应了一声。
游悠嘴角抽动,真想丢了手里的电话。但,还是忍着恶心,问他:“我问你,黄颖去哪儿了?”毕竟她还是担心,虽然一个月来,黄颖的情绪似乎稳定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总觉得她还有有些不对劲。毕竟,伤疤裂开了哪有人能一下子就复原的。何况,那样的刻骨铭心。
当游悠过听皇甫言回复后,连忙切了通话键,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没响两声就通了,她已经说道:“颖子去找黄启云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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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颖从家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渐黑,毕竟是冬天,四点天空便暗了。
这时,她从石子道往外走,穿过桦树林再出街口就能打车回游悠家。这段路差不多要走上十五分钟。原本义父是想派车送她,她却是拒绝了,因为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刚转过一条小道,走出花坛。突然一人走到了她眼前,她此时正低着头,一双时尚的男士GUCCI皮鞋映入眼帘。
正疑惑间,她茫然抬头。却是在这一瞬间,心脏也停止了。
“妳出门的时候,该给游悠说一声?”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蹙,连着上翘的眼角也带了丝愁绪。
黄颖看着眼前肤色健康,穿着干练的短发男子,一年多前还是一身白皙,笑容邪魅。如今,却是多了份沉稳的陌生。以前,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如今看着他一身黑色西装套装,外套着笔直的长外套,整个人与之前那故意耍着流氓的纨绔相比,她竟是找不到一丝共同之处。
嘴角溢出苦笑,黄颖抿着唇,这种感觉就是当年她不知道他会唱粤语歌一样,有种莫名的失落。
见她不出声,李志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抬手牵住她的手时,被她避开。
她回头与他,客气而漠然的问道:“看你这一身,想必是上班时间出来的吧?我现在要回游悠那儿去,你也不用送了。”
说着,她双手插进棉服口袋里,就快步往前走。也就在她走出不到三步,李志一步上前就伸手从后面拉住了她右臂。隔着厚厚的棉服,竟是有些痛。
“你干什么?”她回头瞪他:“我都说要回游悠那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送妳。”他说着义不容辞。黄颖却觉得他好假。抬手想甩开他,不由讽刺道:“看见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我自作自受?李志,真的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当初,谁没错了?”
瞬间,他浑身一颤。她已从他手中逃开,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直往前走。就如同在逃避一只洪水猛兽。
这一刻,他还能怎样?只能对她说:“颖子,妳忘记我给妳石头时说的话了吗?我要的只是妳一人,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更不是为了赎罪。”
他的话刚说完,黄颖忽然从疾步中顿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李志,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走过去,一把扳过她。
也就在这时,眼泪从她低垂的脸上掉下。那份隐藏在心里十几年的自卑,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她捂着头,对他吼道:“是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医生说,我当妈妈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十,你和我已经没有未来了!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写完了准备开一篇温情轻松的,写虐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