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天下午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有些结果出来了,有些还在鉴定中,最终的结果要等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才知道。
下午的时候梅若晴来了,看到我还是一副我欠了她二百五没还的臭脸,我真想给她几个大嘴巴子,有她这么做女儿的吗?居然敢跟年迈的父亲动手。
当着我妈的面我没有对梅若晴怎么样,因为我知道我妈心里难受,本来就对梅若晴心生愧疚的,现在她又跟我爸闹成这样,她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于是我拉了梅若晴出去,离开病房很远,厉声问她,“你老实告诉我,昨天到是不是你把爸推下去的?”
梅若晴毫无悔意,居然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他不但是我推下去的,而且我还是故意的,他没死算他命大,这个老不死的!”
我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这是故意伤人你知不知道?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想下半辈子呆在牢里吗?”
梅若晴不屑的冷哼,“有本事你去告我啊?动不动就法律法律的,你当法院是你开的啊?真有这本事,当初你自己被他们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报警,反而找秦疏影来救你呢?”
“梅若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充其量也只是个贱人而已,但现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俨然是刘伟强第二啊。
秦疏影的担心一点都没错,梅若晴跟着刘伟强,早晚要被他给毁了,这才多久时间啊,半年多而已,她就变得连我这个亲姐姐都要认不出来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梅若晴疯子似得大笑了起来,“那还用的着我说么?不都是被你给逼的么?你知道在考上大学回家之前我经历了什么吗?”
她眼睛里有痛苦之色在蔓延,我看的微微有些心惊,对于她的往事,我还真的知之甚少,因为她回家之后从来也不跟我们说什么,我也不曾问过。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抢我的男人要坑我的钱,我都无所谓了。”我真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对爸妈啊?你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姚清浅,你不要在这猫哭耗子了,如果真的无所谓的话,你怎么不把你的钱给我?你要直接把钱给我,我至于跑他们那去要吗?”她说的就好像我欠她似得,一脸理直气壮。
“你要钱做什么?真的是林娇病了吗?如果是,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是拿这钱去养刘伟强那混蛋,你做梦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我想到刘伟强那混蛋就觉得恶心,他真不是人!
梅若晴强词夺理,“我就养着他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要去告诉林思远啊?是不是要把我们也闹得离婚了?那你去啊,我等着呢!”
她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惹得偶尔走过的人都往这边瞧来,我跟她实在是找不到共同语言,也懒得跟她吵了,叹了口气就想回病房去。
“喂,你别走啊,你还没给我钱呢。”她扯住我的衣服,死活不让我走。
我狠狠的甩开她,咬牙切齿的扔给她一句话,“我就算是把钱扔马桶里,我都不会给你!”
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我又不是你的取款机,凭什么给你钱去养混蛋?我快步往病房走去,任她在我身后鬼叫鬼叫的骂我。
我妈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我回到病房的时候她正趴在床沿睡着了,反而我爸,居然睁大眼睛瞧着天花板,见我进去了也没啥反应。
我想他可能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搭理我,我深吸了口气,陪着笑问他,“爸,你醒了,有没感觉好点?”
他眼神空洞而陌生,一脸茫然的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看的我不禁有点害怕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爸,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吧?”
我的声音虽然刻意的压低了,但还是把我妈给吵醒了,她爬起来一看到我爸醒来,立时又哭又笑的,可我爸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按照我爸那暴脾气,醒来的第一件应该是破口大骂梅若晴那没良心的才对,怎么会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连吭都不吭一声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我招呼了我妈一声,让他照顾好我爸,自己连忙出去找医生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的没一点规律。
☆、【214】失忆失语失心疯
医生很快就过来给我爸做检查,我妈看我爸那样人都快站不住了,扶着我才不至于倒下去,看着怪可怜的,那还有当时逼我离婚那股狠劲。
看着他们,我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事,看来有些事情即便是放下了,也忘不了,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
有些东西你卯足了劲想要记住,结果一不小心它却被时间风干,沉入了岁月的长河,比如那些最无忧无虑的童真童趣时光;
有些东西你拼了命的想要忘记,结果它却像是鼻涕虫似得粘着你,怎么甩都甩不掉,比如去年那些与极品奇葩斗争的日子。
医院的检查是很快,但是等结果依旧很揪心,直到晚上医生都没有告诉我一个所以然来,我放心不下让我妈一人留下来照顾,就给刘俊熙打电话请假,明天这班是上不成了。
刘俊熙听说我爸这情况,建议我明天让我爸转院,转到岛内的大医院来,至少医疗设备这类的好要的多,医护人员也更权威。
我自然是希望我爸早日康复,想了想觉得他这个建议还不错,随后就去找医生,把这想法告诉他们了。
一开始他们不肯,所谓同行是冤家嘛,我也没这么多闲情逸致跟他们闲扯,直接跟他们说明天要出院,然后再去岛内的医院。
我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事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的,我连地方的选好了,就去莫水心上班的那家,因为那里真的非常好。
当然,一份价格一分货,那里的价格也不便宜,可现在是计较钱的时候么?我爸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最后医院也拿我没办法,随我折腾了。
我爸醒来之后就没有再睡,也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茫然的就像个小孩子,任我妈在一旁喋喋不休。
晚上我没有回去,在医院陪着我妈跟我爸,第二天上午医院一上班我就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叫了辆车进岛直奔医院。
我爸除了右手的粉碎性骨折之外,身上的擦伤都没啥问题,自己都能走,一下车就自己乱逛,我扯都扯不住,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爸肯定是摔坏脑子,变成傻子了。
跟我妈两个人架着我爸去做检查,我一边一走一边问我妈,“妈,你说我爸会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啊?你看他现在,不认得人也就算了,连话都不会说。”
我妈瞪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清浅,你别吓我,他要是傻了,那我可怎么活啊,你少诅咒他。”
“我也希望自己只是胡说。”我暗自叹气,就怕自己是一语中的。
因为我爸再怎么说也是摔伤了,之前在那家医院人家都不让出院,还是我蛮不讲理强制把他带走的,威胁他们再住下去就给不钱,所以做完检查之后,我又让他住院了。
我爸这会儿挺老实的,看他没什么事,我忙完了就去了公司一趟,中午休息的时候又回医院,顺道带午饭过去给他们,是刘俊熙开车送我去的。
在公司的时候因为有点忙,他只是随口问了一下我爸的情况,我也没多说,只告诉他还在更检查结果呢,现在开着车,他便再次问起了我爸的问题。
我实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看我爸其他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脑子进水了,现在变成了傻子,人事不知,失忆失语还失心疯。”
“不会吧?”刘俊熙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爸今年多大年纪了?”
“快六十了。”我奇怪的看着他,难道变成傻子还跟年纪有关系吗?
刘俊熙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你爸该不会是得了早老性痴呆吧?”
早老性痴呆?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只听说过老年性痴呆,那病真是比听上去还要恐怖得多,照顾这样一个老人要比照顾一个婴儿还辛苦的多。
刘俊熙看出我的疑惑,给我解释道,“正确的来说是叫阿尔茨海默病,65岁以前发病者,称早老性痴呆;65岁以后发病者,称老年性痴呆。”
难怪刘俊熙会问我爸的年纪,原来是这样,可是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专业性名词都能说出来?
“我爷爷得的就是这病,我爸妈现在照顾着他,每天都唉声叹气的,生怕哪天自己也变成那样。”刘俊熙解释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离开他们去找潇潇。”
说到杨潇潇,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眼中染上一丝悲伤,“每个人都会有老去的一天,我们身为人子,根本没办法只为自己着想。”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也是一种悲剧,在刘俊熙与杨潇潇的问题上,他们的想法一样。
想到当初为了林思远差点跟家里闹翻,我有点无地自容,后面连话都不好意思再说了,呆呆的坐在一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