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潇哭了倒是真的,但原因却是猜错了,她昨晚根本就没有问刘俊熙的事,是她自己看到我之后想得太多了。
我试探着问劝道,“既然明知道她这么不好受,根本放不下,您为什么不随了她呢?这可是关乎她一辈子的大事。”
杨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话锋一转,“你结婚了吗?”
这话题转的实在太快,我一时间脑袋都转不过弯来,愣愣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道,“结过,去年离了。”
“有孩子么?是什么原因离得呢?”杨母继续问道。
她要不是杨潇潇的母亲,这些问题我一定是拒绝回答的,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掀开来给别人看的?
“没有孩子,他跟我妹妹缠在一起了,我退位让贤。”现在说到离婚的事,我非常平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原来是这样。”杨母的眼睛里立刻染上了一丝同情,而这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已经不需要同情了。
我不知道她找我到底想要问什么,也不好直接开口问,杨潇潇洗澡的时间也就那么会儿,我相信她早晚得进入主题的,便安静的等着。
她顿了顿立刻又接着说道,“你肯定认为我很自私吧?为了自己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就把潇潇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一样霸着不放,做出这等棒打鸳鸯的事来。”
“阿姨,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的确是挺心疼潇潇的,这些日子俊熙也着实不好过。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这件事我也没有指责的权利。”
“你没有孩子,也没到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杨母继长吁短叹,“你说小刘他家那么远,要是他能一辈子对潇潇始终如一倒还好,可夫妻间哪有那么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再加上婆媳关系难处,潇潇的脾气又大,万一被欺负了受了委屈,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叫我们如何放心的下?”
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仔细想想,我跟林思远当年也大闹过几次的,那次不是一生气就收拾行李回爸妈家住上几天,直到他亲自来接我才回去的。
杨潇潇脾气是大了点,说话也直接,有些人看着是觉得直爽,但落在某些人眼里,也有可能觉得她不懂礼数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刘俊熙的父母长辈为人如何,还真不能保证杨潇潇嫁给刘俊熙之后会不会受委屈,看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杨母的眼光看的要比我远得多。
被杨母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再说他们自私了,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当年他们死活不同意我嫁给林思远,不也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么?
杨母跟我讲了一大堆的担心,让我无以反驳,只能点头如捣蒜,为他们做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而惭愧,因为一直以来我想到的都只有杨潇潇和刘俊熙的感受。
估摸着杨潇潇快回来了,杨母便先行离去,临走前让我劝劝杨潇潇,不要再想着刘俊熙了,放下心思踏踏实实的在本地找一个合适的结婚。
这下好了,杨潇潇让我劝刘俊熙找一个,杨母又让我劝杨潇潇找一个,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我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了么?
在杨潇潇的老家呆了三天,我每天都是如坐针毡,既怕见杨母,又怕见杨潇潇,后来连不怎么说话的杨父都不敢见了,因为他也悄悄找过我一次。
我想我是让所有人失望了,既帮不了杨潇潇,又不忍心启齿劝她放下,夹在中间真心不好做人。
离开的那天,我再次跟杨母提起了来厦门旅游的事,并且拍着胸脯向她保证,只要他们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也尽尽地主之谊。
杨母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说有时间一定来,我想这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204】分离是为了相聚(为【婆婆小妮子】千币加更)
再回到厦门,我的生活便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模样,每天公寓与公司两点一线,除了最近每天都能见到秦疏影之外,什么都没有变,刘俊熙还是闭口不提杨潇潇的名字。
有人说,人间最美四月天,可是我的四月,却美中不足。
就在四月底的时候,我正式接到消息,秦疏影的工作已经全部移交给了我和刘俊熙,以后不会再朝九晚六的来公司了。
离开的那天,他来公司收拾东西,我问他,“你是要跟水心出国度蜜月了么?”
他笑笑,“有些事还是不要问的太清楚比较好。”然后转头看向刘俊熙,“俊熙,今晚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就当是给我送行了。”
刘俊熙已经很少跟我们出去了,这次既然是为秦疏影践行,他便没有拒绝,点头答应,“好,去哪儿?”
“就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就好了。”秦疏影把笔记本装好,提起收拾好的东西就往外走去,“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下班后就过来吧。”
他走了之后,刘俊熙建议我把位置挪到秦疏影那里去,然后把我的办公桌搬出去,这样小办公室的空间就大了。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早上过来我再搬。”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秦疏影的位置,想着以后再也不能一抬头就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心扯得生疼。
他的离去,像是有人拿了把刀硬生生在我的心头挖去了一块肉似得,我想他可能要一辈子赖在我的心里不走了。
就像是杨潇潇与刘俊熙,赖在彼此的心里,无论其他人怎么说怎么劝,都不能把他们从心里赶走。
我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
秦疏影离开办公室之后,我基本什么事都没有做了,不是盯着他的位置,就是盯着我桌上那个他给我的马克杯。
“你还没有放下他。”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刘俊熙突然开口,吓了我一大跳。
“那你呢?你觉得自己放下了么?”这么久来第一次听到刘俊熙提起杨潇潇,我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惊悚的感觉。
好像一个死了好几个月的人突然从棺材里爬了起来,那大概就叫做诈尸吧?但我这绝不是诅咒刘俊熙,而只是因为他这些日子一来根本就是具行尸走肉。
刘俊熙斩钉截铁,“我不会放下的,就算她真的跟别人结了婚,我也还是爱她,我的心的只属于她一个人。不能在一起,并不等于不能爱,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
这一刻,我多么想告诉他,杨潇潇至今还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为他哭泣,还在与父母斗争着,坚持不找男朋友,就这样隔着遥远的距离与他相守。
可是我不能,我要是真的这样说了,刘俊熙会更难过,为他没办法满足杨潇潇家里的条件,为他给不起杨潇潇幸福给难过,更为杨潇潇心疼。
办公室里沉默下来,我想着他的话,我觉得自己与他是同病相怜,都是爱而不得,只能把爱藏在心里,成为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说到秘密,我不禁想起李慕迟走的前一晚,他跟我说秦疏影心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我更想到秦疏影在有了莫水心之后还亲口跟我说,他爱我,他只爱我。
我突然很想知道秦疏影的秘密,既然他还没跟莫水心结婚,而且又爱我,那为什么不选择跟我在我在一起,最近我甚至都没有听到他提起莫水心。
可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我暗自苦笑,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知其中的缘由了,因为他很快就要走了,以后他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我再也没有理由打扰他。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刘俊熙开车带我去了他们约定的餐厅,席间的气氛很是压抑,刘俊熙吃完没多久就借口有事,怏怏离去,
我心知肚明,他这是在给我留时间,让我好跟秦疏影单独相处,以后这样的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了,他为人夫之后就会为人父,我算什么?
刘俊熙走后,秦疏影很快就叫了瓶红酒上来,我阻止他,“你不是还要开车么?开车还喝什么酒?”
“我没开车过来,你不用担心!”他顾自拿过高脚杯到了两杯,递了一杯到我前面,“陪我喝两杯吧。”
“你心情不好?”我甚是疑惑,结婚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又不是人家逼婚。
“没有,只是想跟你喝杯酒而已。”他轻轻摇晃着杯子,风度翩翩犹如绅士般迷人。
“你跟水心领证了吗?”我故意提起这个名字,警告自己也提醒他,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莫水心的存在。
“今晚可以不提她么?”秦疏影抿了一小口,被打湿的嘴唇在灯光的照耀下看上去异常吸引人,我很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
未免自己把持不住,我别过脸不看他,自顾喝着杯中的酒,可惜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已经被秦疏影迷得神魂颠倒。
“清明节的时候你去找过杨潇潇吧?她过的怎么样?”秦疏影一出声,我就怔住了,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难道调查过我么?
我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相信不会有任何喜欢自己被人调查的毫无隐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