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能带苗可一起来!”她揪着发疼的心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多爱苗可,可是至少小怪兽是他和她之间的!
顾昊钧终于知道她再想什么了,突然好笑的揉揉她的发顶,“小怪兽会跟着你,一直。”柔软的头发在手心打旋,舒舒服服地熨平他心里此起彼伏的伤心。“苗可和谭飞结婚了。谭飞你记得吗?当年我腿受伤,那个主治医生。”
这样像个朋友一样和她说话的顾昊钧,景汐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他的声音不大,透过声波传过来,却在狠狠敲她的心。这样的他,让她很难过。
她猛地一推没有防备的顾昊钧,拔腿就跑。
楼梯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跑的急,突然脚一崴,顺着楼梯滚下去。
顾昊钧跟在后面根本触不到她,看着她滚下去,跌坐在地上,小声的呜呜哭着。
这个样子的她,他本是该心疼的,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想要发笑。
“哥,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本来已经逃开了,现在竟然又变成了这样纠缠的局。
即便没有苗可,可是他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事。这些事迟早有一天会将他那样如丝般纤细微弱的爱消耗掉。还有她自己,她不确定她还能再有勇气为他挡刀。
她是胆小鬼,只想守着小怪兽过一辈子。
顾昊钧蹲在地上看她的脚,动作轻柔。“小汐,是你先招惹我的。”
手指按在脚上,疼痛像是要钻进骨头里去,景汐忍不住痛得呻、吟。她听见顾昊钧低低的声音,“以前的事情,是我欠你。我也知道你很难原谅我。可是……我时日不多,只想好好和你待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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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又赶上了,太好了,没断更!
今天实验测试做毁了,被骂了,好忧桑,求虎摸求安慰。
094 骨癌
更新时间:2013-3-4 18:46:19
“什么意思?”顾昊钧的手还在她扭到的脚上检查,景汐却突然觉得不疼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怎么了?”
顾昊钧不答,只专心检查她的脚,在确定只是小拉伤并没有没伤到骨头后,站起来,对她伸出手,笑了笑,“我送你回家。”
他的笑太过温润,景汐的眉尖不自觉跳动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兆。楼道里的声控灯在一阵无声后熄灭,景汐突然一叹,在黑暗中把手放在他手里。“好。”
顾昊钧一个响指弄亮灯,扶着她走了两步,看她疼得整张脸都揪在一起,牙齿咬着唇瓣印出痕迹的样子,停下来,半蹲在下面的阶梯,对着她说:“上来吧。”
景汐的脑子还在停顿中,脑海里一直放映着他方才说得那句“时日不多”,绕的她的头和脚一样痛。此刻看他体贴的半蹲着,向她展露出宽阔的可依靠的脊背时,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机械的伸手环上他的脖子。
顾昊钧用手拦过她的小腿固定好,背着她下楼。
背上的人软软的伏着,她的头无意识靠在他的肩窝,柔软的发飘落在他的脸颊,有些发痒。他把她箍的更紧,害怕她滑下去。
景汐听见耳边他的呼吸声,侧头看他。刀刻的弧度,俊美的侧脸。眼睛一如深海,薄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有些不安。低声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昊钧感受到她语气里浅浅淡淡的担忧,眸子一暖。景汐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永远是善良的孩子。
她即便比三年前胖了点,到底还是瘦,背起来毫不费事。背后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那次在雪山上遇险。
“小汐,记不记得你上次把我从雪山上背下来?”
看顾昊钧铁了心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景汐心里越发毛躁,却仿佛突然转了性似的好脾气的对顾昊钧说:“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一次,他们差点死在雪山上。
“其实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想想,根本很难想象你一个不到90斤的人是怎样背着我近130斤的人走了那么长的路的。”顾昊钧想起这个傻姑娘当时冻的脸都变了颜色,却一直死拼着背起他,一边走一边哭的模样,竟然眼眶有些发酸。
她为他受过那么多苦……
“小汐……”他想要说对不起,张了张口,却又吞回去。说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她的伤害。何况,现在,他甚至要拉她入他的死局,哪里是弥补伤害!
他一直这么自私,从来只是伤害她。可是要他放手,他却割心掏肺般的难受。
所以,小汐,求你,别怪我……
“你到底怎么了?”景汐能感觉到顾昊钧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沉重,竟有了拼尽一切赴死的悲痛和凄然。她不由的伸手环紧他的脖子,想把那层不属于他该有的情绪抹掉。
“小汐,我们重新来过,不好吗?”顾昊钧能感到她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暖,垂眼,“我,和你,还有小怪兽,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你和我,还有小怪兽?景汐讽刺地讥笑了一下,眼神瞬间冰冷起来,“顾昊钧,可能吗?”
中间隔着我妈妈和你爸爸的那段婚外情,隔着你妈妈和你爸爸的车祸,隔着我那个被你逼得跳楼刚醒没几个月,还在做复健治疗的爸爸……
而且,你根本不爱我,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好!?
顾昊钧因为景汐的反问,一怔,不会很快地摇了摇头,眉毛拧成一股。这个小姑娘的固执直比当年更甚,一点也没变好。她认定了他不爱她,所以他怎么说她就是不信!
他为了她的固执几乎想要咬牙切齿的教训她一顿。可是,脖颈处她温热气息传来的时候,他又很无奈的噙了抹微笑,最终,只是苦涩的叹口气。轻轻说道:“我的癌细胞转移了。”
癌细胞?景汐惊得放在他肩部的手一抖,差点把自己从他肩头抖落,幸亏顾昊钧扶得紧,才没摔下来。
他正背着她过大厅。外面雨势更大,霹雳啪啦地打在大厅的窗户上,有点摄人的气势,从黄晕的灯光里看去,阴森森一片。
她看着这漆黑,只觉得心像进入这样黑色的无底洞,被某些未知的东西吸的有些发麻,她张了张有些惨白的唇,声音发着抖,“癌细胞?转移了?你什么时候得过癌症?你不是做抗癌药物的吗?你怎么没治好你?你……”出钧思疼。
她说话语无伦次,越说越急,最后直接抱着顾昊钧的脖子哭起来。
她想远离他,她想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甚至想过不让小怪兽认他去惩罚他……可是,她从没想过他会死……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细碎的呜咽声在耳边,却犹如天籁。顾昊钧在半是心疼半是满足的怪异心里中感受着有泪珠滴答滴答滚落在他的肩部,一路向下,所过之处,灼烧一片的感觉。
景汐在他肩头哭,他不说话,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听着她似乎没法停止的哭声,渐渐眉头越皱越深,隐隐有些后悔。
“小汐,别这样,我不会死……”顾昊钧低低地说着,被肩部突兀的疼痛打断,景汐咬了他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不要乱说。”景汐紧紧抱着他,不知想传递给他力量还是从他身上获取力量,她只觉得心里有寒气泛出来,全身都被要冻的僵住。口张张合合半天,才缓缓地问:“是……什么癌?”
雨大风烈,吹得在顾昊钧肩头支着伞的景汐单手几乎握不住伞,伞偏斜着,摇摇晃晃,雨水就顺着骨架流下来,滴到顾昊钧脸上,冰、冰凉凉的。
他出口的声音也冰、冰凉凉的,极为淡漠,好像不是自己的病,而是在陈述一个陌生人的病情。
“之前在美国是肝癌早期,切了三分之一的肝。三年前腿疼,去检查的时候被确诊为癌细胞转移,骨癌。”
车子就停在路边,离大楼不远,顾昊钧把景汐放在车后坐上。
从顾昊钧简单说完病情开始,景汐就一直再没说话,低垂着头在后座,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路到家。
顾昊钧看着景汐魂不守舍的回家,自己一个人在车子里,突然轻轻笑出声。
半响,他给谭飞打了个电话,“手术有几成把握。”
谭飞已经睡了,迷迷糊糊接起,还没反应过是谁,听完问话,才梦醒般看了看来电显示,再看看时间,已近凌晨。他眉一挑,怕吵醒苗可,下床,小声抱怨:“搞没搞错,大哥,这个点了啊,您的夜生活也未免太丰富了吧,这会儿都不睡!”
“抱歉。”顾昊钧看着景汐家院子里亮起的灯,灯光透过层层密雨,看起来格外飘渺。他突然觉得有些伤怀,自己的人生不也是这样飘渺吗?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全都是未知数。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要奋力一试!
“我的病如果做手术的话有几成把握?生物治疗又有几成把握?”
“想通了,决定不折腾我们了?”谭飞话里带刺,本来一个简单的骨瘤切除手术就能搞定的事情,就因为自己的女人被自己赶跑了,每天作啊作的,良性骨瘤变恶性。变成恶性了吧也不积极配合治疗,在治疗的最佳时间去日本做什么交流访问学者!自己不怕死倒好,反倒让苗可每天给他揪着心,他想起苗可柳眉微蹙的样子,心都酥了,对顾昊钧的憎恨就更加强烈。“你这种情况,好在发现早,先切除肿瘤之后配合化疗做一些生物治疗应该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