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杀了。"
果然!
云皓满眼钦佩地望著昏迷中的擎天,低声叹道:"他可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将染著艳红鲜血的棉花丢弃在一旁的袋子里以后,云皓再次打开盒子将浸泡在酒精里的纱布夹出,并轻轻地塞入他的伤口中继续清理。
野火燎原般的痛楚让擎天虽然处在昏迷中却依旧不停地轻颤著,而不断冒出的汗水甚至浸湿了他身下的床单。
清理并缝合完擎天身上的其他伤口以后,云皓凝重的目光便落在了他伤势不轻的肋骨上:"这个伤口很深,应该是狼的爪子抓伤的。"
"那怎么办?"残月焦急地看向云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他不知道断了几根的肋骨接上,然后再把这个伤口缝合喽。"他顿一顿接著说道:"残月,我真的已经尽力了,雷擎天是否能够活下去,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云皓的话让残月的泪水再次汹涌地夺眶而出。
他不想擎天死,他从没想过让擎天死啊!
他只是想借著惩罚的名义将擎天留在自己身边,他让擎天做这么多过分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想试探出擎天是否真的爱著他而已......
"不!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他跪倒在床前,用力地抱紧擎天伤痕累累的身体放声痛哭。
"喂......你别哭啊......"残月狂乱的样子让云皓心有不忍地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救他!"说著,他再次拿起手术刀,轻轻地划开擎天肋骨处的伤口。
用止血钳掐住血管后,云皓小心翼翼地撑开擎天的伤口,仔细查看著他的内脏。
幸好折断的肋骨并没有戳破任何内脏,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云皓小心地将擎天折断的肋骨重新接回原来的地方,并将那绽裂的伤口小心地缝合,最后用木板与绷带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固定、包扎。
"现在只剩他的双腿了,你这里盖房子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剩余的石膏粉?"他现在急需石膏来固定住雷擎天折断的双腿。
"我去找,我这就去找......"语无伦次地说完后,残月慌慌张张地跑向门口。
残月啊!
既然你如此害怕失去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那你当初又何苦狠狠地伤害他呢......
云皓默默地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擎天,拿起剪刀用力将他的裤管剪开到膝盖的上方。
天......
他该不会全身上下都是这种硬金属丝造成的伤痕吧?!
望著那些诡异的暗红,云皓不禁在心底暗叹:残月啊,面对一个令你如此深爱的男人,你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轻轻摸著擎天折断的双腿,云皓喃喃地嘀咕道:"你真该庆幸你的双腿只是单纯的骨折......"
雷擎天可真是幸运得很啊,如果这双腿是粉碎性骨折的话,那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让它们恢复到原来的健步如飞!
将折断的骨头接回原来的位置用绷带绑好后,云皓又将残月找来的石膏用水调开,厚厚地涂抹在擎天的腿上,最后用绷带紧紧的固定住。
总算结束了!
云皓疲惫地抬头看了看窗外。
已经是晚上了吗?
想不到这一忙就忙了十几个小时......
"残月......"云皓擦干头上的汗水,摘下无菌帽,低声问道:"你很爱他对吗?"
"我......"看著绷带将擎天从头到脚包得像个粽子,有些地方甚至才一缠上绷带便已经被鲜血迅速的染红了,残月的心不禁狠狠地揪痛著:"是!我爱他甚至超过了爱我自己。"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爱他?!"云皓认真地观察著擎天的伤势变化,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难道你爱他的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狠狠地伤害他吗?"
"我......"残月懊悔地低下头。
"爱需要理解和宽容,你懂吗?不管他曾经做错过什么,你都不应该如此残忍地对他。"
见残月一直低头不语,云皓于心不忍地轻叹口气,低声说道:"既然你已经认我做了大哥,那你是不是也不该再对我隐瞒你们两个的事情?"
听到云皓这样说,残月忽然抬起头凄凉地笑了笑,久久之后才幽幽地开口......
"你、你是......杀、手?!"云皓不敢置信的望著残月,却怎么也无法把眼前俊美的他与‘杀手'这个充满血腥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是。"他点头。
曾经,他的确是一名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他除了是‘迅雷'的总裁以外,竟然还是‘雷音'的老大?!"
天那,不会吧!
他只是觉得雷擎天并非泛泛之辈,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除了富可敌国以外,竟然还是可以操空整个黑道江湖的狠角色。
成功商人......黑道龙头......冷血杀手......
天!
这也太诡异了吧?!
"你后悔认我这个弟弟了?"云皓刷白的脸色让心思细腻的残月心里一阵难过。
"怎么会?我一早不是就说过了吗,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而已!"
"你不害怕吗?"他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为什么要怕?更何况你也是被逼无奈呀。"想起残月灰暗的童年轨迹,云皓不禁觉得一真心疼。
"云皓......"他冷残月何其幸运才会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哥哥。
"傻瓜,你怎么又哭了?"见残月的泪水再一次滑落眼眶,云皓不禁无奈地苦苦一笑。
"我......他......他......"残月迟疑地望著昏迷的擎天,不知道该不该让云皓知道其实他的身上还有些更隐秘的伤痕。
"怎么了?"左右为难的残月让云皓感觉非常疑惑。
"他......"到底该不该让云皓知道呢。
"有什么话你说啊......?"看到残月这样,云皓心里暗暗焦急。
"云皓大哥,我......"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云皓只好叹口气耐心地劝道:"既然你叫我大哥,那你就该有话直说!"
"他......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
"什么?!"云皓一惊,焦急地问道:"在哪里?"
"在......在......"残月脸上一红,眼神飘忽地瞄向躺在床上的擎天。
见他如此难以启齿,云皓了然地看了眼残月眼睛瞟过的地方,随后拿起剪刀利落地剪开附著于擎天身上的所有衣物。
如果说刚刚看到雷擎天身上的那些伤痕时他还能够保持镇定的话,那么现在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就一定是惊吓!
"老天......这些都是你弄的?"云皓动作轻柔地分开雷擎天修长强壮的双腿,可是眼前这充满诡异的恐怖一幕却让他忍不住缓缓地吞了下口水。
"......是!"愧疚的低下头,残月不敢看云皓明显带著责备的眼睛。
"残月啊,你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一些吧......"想起早上看到雷擎天走出房间时那蹒跚的步履,跟好似强忍著什么的表情,云皓不禁在心中唏嘘不已。
这里是人体感觉神经最为密集的地方,所以疼痛感也比其他地方要强烈许多。
这样的伤痕如果是换做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趴在床上哀号不已了吧?!而他居然还可以装做若无其事地满地闲晃......
"他伤了有多久了?"瞧样子这根本就不像是新伤!
"在他杀了那匹狼之前。"
"什么?!你是说他竟然拖著这样的身体和狼搏斗?"云皓瞠目结舌地低头看向依旧昏睡的雷擎天,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是啊......"残月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细小。
怪事年年有,可是偏偏今年就特别多!
长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会拖著一身动一下都可能痛入骨髓的伤痛跑去和狼拼命!
"你这里怎么会有狼出没呢?"他拿起找到的药膏想要替擎天涂到伤口里,可是又忽然发觉这样不妥。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得对残月说道:"还是你来吧!把这药膏抹在手上,然后涂进他的伤口里。"
"我......?!"
"对!就是你!"云皓定定地望著残月,轻声解释道:"我想......他一定不会希望有其他人碰触他最隐秘的地方。"
再说,他也不想这男人醒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杀了曾经碰过他禁区的自己!
残月接过云皓递来的药膏,呆呆地望向昏迷的擎天。
雷擎天虽然一向很温和,可是却一定不愿意有其他人碰触他的身体,尤其这里还是那么隐私的地方!
想到这里,残月便不再犹豫地将药膏挤在食指上,然后动作轻柔地分开擎天强壮的双腿。
可是当他看到擎天双腿间那骇人的伤痕时,泪水却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
这些可怕的伤痕真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自己弄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变得如此残忍了?!
抬手擦去眼中的泪水,他轻轻将食指探入擎天染血的入口,谁知他的指尖才一碰到擎天的皮肤,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擎天便已经条件反射似地绷紧了身体。
"唔......"难耐的疼痛让擎天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不住地逸出轻微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