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楚乔下意识的出手阻拦。
“没事。”权晏拓手指顺着快件的边沿摸了摸,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他右手握着刀,几下子就把快件拆开。
抽出快件里面的东西,权晏拓深邃的双眸眯了眯,忽然笑道:“帐薄。”
楚乔挑眉看过去,心中顿时明了。这些东西是许可儿找到的关于江虎的证据,她应该是以防万一,所以才会在她死后,有快件寄到时颜。
苏黎红着眼睛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幸好最后,许可儿还是选择相信她们!
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楚乐媛终于能够出院。不过医生叮嘱她,每隔三天都要来医院打保胎针,直到孩子出生。
如今她怀孕五个月,虽然还有很长一段的保胎期,不过为了宝宝她毫无怨言!
蔡阿姨和司机一早将她接回家。季司梵并没有露面,楚乐媛虽然失望,但他的态度,并也没让她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家里好乱。”
楚乐媛扶着腰坐进沙发里,眼见沙发里随手丢弃的衣物,蹙眉道。
蔡阿姨忙着在医院照顾她,家里只有季司梵一个男人,肯定不会收拾。
“太太,您先休息会儿,我来收拾。”蔡阿姨挽起袖子,拿来拖把准备擦地。
楚乐媛打开电视,随手将沙发里散落的衣服叠起来。她手里攥着一件蓝色衬衫,抖起来的时候恰好掉出来一个白色药瓶。
药瓶没有标签,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楚乐媛见过这个药瓶,季司梵每晚临睡前都会吃,虽然他说是补身体的药,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蔡阿姨正在擦地,楚乐媛伸手将药瓶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又把其他衣服收拾好。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早间新闻。楚乐媛听着楚氏被季氏收购的消息,眼底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她抿着唇,别开视线望向窗外。
三天后的早上,蔡阿姨陪着楚乐媛来医院检查。
打过针,楚乐媛找个借口把蔡阿姨支开。
“医生,这是什么药?”楚乐媛把口袋里的药瓶掏出来。
医生拧开瓶盖闻了闻,又见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摇头道:“你拿去化验一下。”
楚乐媛蹙眉,拿着药瓶转去化验室。不过化验结果没有这么快,至少要下周才能出来。
蔡阿姨抓好药回来,正好见到楚乐媛抚着肚子,从楼上下来。
“我们走吧。”楚乐媛脸色如常,拉着蔡阿姨往外走。
刚刚走到医院大门,楚乐媛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心口蓦然一揪,颤巍巍的接通电话。
“乐媛!”
江文海的声音透着惊慌,哭道:“小虎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
楚乐媛双腿一软,幸好蔡阿姨及时伸手扶住她。
彼时。
季氏顶层的办公室外,秘书一路阻拦道:“董事长,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季蕴沉着脸,怒声道。
这是他的公司,怎么他都不能进去?真是笑话!
“让他进来。”
桌上的内线适时响起,季司梵的声音低沉。
秘书听到他的话,立刻将大门打开。季蕴沉着脸,踱步而入。
“你在搞什么鬼?”一见到他的面,季蕴立刻动怒,“楚氏的股权为什么还没过户到我名下?”
季司梵坐在黑色转椅中,挑眉盯着他阴霾的脸,笑道:“急什么,坐下慢慢说。”
“季司梵!”
季蕴额上青筋紧绷,忽然发怒。
“我不姓季!”
座椅中的男人站起身,笑着走到季蕴的面前,“难道你忘记了,我姓陶。”
自从把他带回家,这个儿子一直都很懂事听话,季蕴还从未见到他如此对自己说过话。
“季氏的股权我已经给你,楚氏呢?”季蕴沉着脸,挑眉盯着他问。
季司梵转身走到酒柜前,伸手倒了杯红酒,嘴角勾起的笑容温和,“楚氏给你,你打算怎么办?毁掉?!”
“与你无关。”季蕴抿起唇,语气透着寒意。
“怎么无关?”季司梵迈步走到他的身边,眼神沉寂下来,“你让我拿到楚氏,不就是想要毁掉它,好给乔婉报仇吗?”
“可我不这么看。”季司梵俯下脸,在他面前轻笑出声,“用季氏换楚氏,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混帐——”
季蕴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道:“季氏是我的,我想要怎么样都行。”
“是你的?”季司梵耸耸肩,回手指了指身后那张转椅,道:“爸,看起来你真的老了,现在季氏当家作主的是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也在我的手里,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你……”
季蕴挑眉看向他,忽然从他眼里看到某种东西,“你想要独吞季氏与楚氏?”
“不是独吞,这是我应得的!”
仰头灌下手里的红酒,季司梵薄唇轻抿,眼角闪过一片厉色,“季蕴,你想要毁掉楚氏,我就偏要楚氏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季蕴脸色霎时一沉,立刻戒备的望向他,“为什么?”
“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季氏还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季蕴白着脸,神情阴沉。
季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乖儿子,转眼竟会反咬他一口?
“为什么?”
季司梵低低轻笑,继而看向他的眼神阴骘,“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顿了下,他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丢在季蕴的的面前,质问道:“当初我爸妈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闻言,季蕴沉寂的双眸一阵收缩。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司梵,眼底的平静一寸寸龟裂。
..
☆、命中注定 166 当年的罪恶,今日的报应(精)
那一年的春天很暖,季氏终于成为上市集团。
季蕴亲自挪动一笔资金,用来捐助教育事业。他出资赞助的学校,是全市有名的重点小学,校长每次见到他,都会远接高迎。
“季总。”校长亲自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低头哈腰,“您上次投资的那笔钱,我们已经在东区又筹建一所新的分校,年底就能建好。”
季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只听着,并不接话。
“还有啊,您特别关注的奥数竞赛已经有了结果,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得了第一名。”校长拿捏不准他的脾气,只跟在他身边专拣好听的说。
“谁?”季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问道。
“陶司梵。”校长笑着直起身,面带惊喜道:“您看,就是那个孩子。”
季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前面操场上,有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正在和同学们打球。他的个头最高,弹跳力也好,虽然年纪小,但扣球很准。
“这孩子特别聪明,又很听话,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他将来一定有出息!”校长只顾夸赞自己的学生,并没看到季蕴越加深邃的眼神。
“陶司梵。”季蕴轻轻念他的名字,眼角闪过一抹精光。
他需要这样一个接班人,来完成他今后的部署。
再次见面,是在孤儿院里。
季蕴微微弯下腰,眼神温和的盯着面前的孩子,语气慈爱,“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小男孩看向他,犹豫良久才回答:“陶司梵。”
季蕴伸手将他抱起来,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湿润,“男子汉不许哭,知道吗?”
孩子似懂非懂的看着他,道:“我想爸爸和妈妈。”
“好孩子!”季蕴抿唇轻笑,柔声问他:“愿意跟叔叔回家吗?”
孤儿院里的环境很不好,孩子才来一个多月,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他低着头,怯怯的问:“去叔叔家,可以吃饱饭吗?”
“当然可以。”季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果类的东西,小男孩伸手接过去,动作小心的撕开包装纸,然后又看看他的眼色,确定他不会生气后,才把巧克力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想好了没?”
季蕴掏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污渍,含笑问他。
小男孩抿起唇,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孤儿院,看到那些比他年纪大的男孩子,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往季蕴身边靠过来,“我要跟叔叔回家。”
“很好。”季蕴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领养手续办好。
拉起孩子的手,季蕴含笑放进掌心里,带着他走出孤儿院。
“记住,以后你是季司梵。”
“季司梵。”
小男孩仰起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黯然。从今以后,他就是季司梵,再也不是陶司梵,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了。
碰——
季蕴从噩梦中醒来,不慎打翻手里的茶碗。他扫了眼摔在地毯上的茶杯,薄唇缓缓紧抿。
那些往事,早已沉淀在他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再去回忆。
如今回想起来,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轻轻合上眼睛,季蕴蹙着眉,耳边回荡的是昨天季司梵冷笑的低喃:“季蕴,我是不会让你坐牢的!坐牢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季蕴瞬间冷了脸,眼角的寒意闪过。这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十七年朝夕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