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一路走到了停车场,我都是一脸正经。直走到秦讼车前,他停了脚步,扭头看我,脸上也有了笑容,过来拗我的脸:“这下可不是正中你下怀,你本不愿意结婚见家长,现在伯父伯母这样的态度,你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么,怎么这副嘴脸?”
我拍掉秦讼的爪子,嘟囔:“到这份上了你还嘲笑我。”
“不然能怎么办?你爸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就把我给赶出门了。要说,都是你老要我帮你圆谎,才折腾出了这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让我花花公子的形象在你爸妈心里深深根植啊。”
“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这破尿性别往我头上赖啊。”我掐了他一把,又道:“不过我妈那儿,我会和她解释的。至于我爸,你也知道,他向来一本正经,就看不惯你这种能说惯道的。从前做朋友,是无妨,但要做女婿了,考量标准自然不一样,你也能体谅他们的哦?”
秦讼被我两只爪子捧着脸,点头:“体谅体谅,未来的岳父岳母,那是绝对要体谅,要哄的。不过老婆大人,我脆弱的内心今天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你可要怎么安慰我?”
男人一双桃花眼巴巴的瞅着我,让人真是好生怜惜,我非常配合地献上香吻一个,“宝贝乖,老婆大人知道自己今晚不在,你必然孤枕难眠,但你千万不要害怕,我的心与你同在。”
秦讼低笑,扣着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缠绵片刻,他松了口,我松了气,目送着他上车离开。
上了楼,母上大人还在客厅里坐着,我自觉地走了过去。
“秦讼走了?”
“嗯。妈,其实有些事情,是你误会了。”
于是,我将那时候忘了钥匙借住在秦讼家里,以及关于那个脖子上的蚊子块的真实情况也和我妈说了。不过自然,隐去了其中较为苟且的部分,再稍稍粉饰了一下。
“我原以为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主张我和秦讼在一块儿,那时候我真没这个打算,所以才瞒着你。”我边说,边打量着母上的脸色。
母上显然实在消化和思考,表情甚是严肃。片刻,她才再度张口:
“我确实是挺喜欢秦讼这个孩子的,就像你生了病,他能赶来照顾你一样。你看他性格张扬,但工作上也好,生活琐事也好,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怎么看都比你靠谱得多。我一直夸他,也是希望你好好学学人家,你以往一直表现出不待见的样子,这下突然见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地闪电在一起了,别说你爸接受不了,我也需要时间反应不是?”
“妈,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也有些不确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怕最后没有缘分,连朋友都当不成。但,我真的喜欢他,我想他也是认真的。”
“我信他是认真,但我也怕你受伤。早点睡吧,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的,你和秦讼好好相处下去。”
“那爸爸那边?他今天一开口就直接把秦讼给赶了,真是不给面子啊。以前两人还一起喝过酒的来着。”
“哎,你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是最舍不得你,哪个男人看在他眼里,他都又不放心的地方。我们总希望你好,若你们两个真的水到渠成,到时要结婚,我们也不会硬要反对。你就放心吧,有空多回来看看,哄哄你爸,嗯?”
“嗯。”
母上大人这样说,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我自己本身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只是今日的情况,确实是我的失误,以为父母那么多年早就和秦讼混熟,接受也是自然地事情。全然忽略了他们的感受。这让我不免有些愧疚。
住了一晚,第二日周六,我也还是在家陪着父母,和他们一起去超市采购东西,父母的心情不错,我便又多住了一个晚上。
周日去秦讼的公寓,原以为能两个人好好窝上一天,休息休息,哪知Benson一个电话,就把秦讼给招了去,大致又是哪个大单子来了,心急火燎的。我替秦讼拂了衣衫,送他出门,他给了个道别吻。
谁知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天,秦讼忙了个连轴转,只偶尔发来条短信证明此人一息尚存。
我于是去找叶小晗,没想到她那儿也哀怨着呢。独守空闺的我俩于是下了班就见天碰在一起,能交流的就是今天自家男人有没有给信。
这么熬过了五天,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周五晚上,我正在叶小晗家和她一块儿看美剧外加吐槽剧情,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我打开一看是秦讼,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着叶小晗道:“秦讼来电话了!”
叶小晗正要嘲笑我,却见听着电话的我脸色越发凝重,于是就问:“出什么事了?”
我挂了电话,拎了包就往外奔:“秦讼病倒了,在市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更新速度慢了,是因为我在打包行李。
今晚十二点东航直飞法兰克福,乃们看到下一更的时候,估计某安已经在弗莱堡了。
保佑我一路平安哦~某个路痴天然呆表示孤身在外压力很大!
33第三十三章
33
我同叶小晗一起赶到医院,刚进大门就见到了Benson,他说前两日办公室里有人害了伤风,秦讼被传染了,又加上熬夜加班,突然就发了高烧,最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于是紧急送医。
叶小晗怪Benson怎么没早发现,Benson说早提醒秦讼休息,男人却打算索性撑到最后。两人争执的时候,我全然没心思在意谁对谁错,只想立刻看见秦讼。向Benson问了病房号,我就即刻奔了过去。
因为市医院病房紧张,Benson费了功夫也只能安排到双人间的病房。我进屋的时候,病房里的同屋已经睡了,只余下秦讼床头还开着一盏小灯。
几日没见着面的男人,此刻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巴的线条愈发凌厉。握住他摆在身侧的手,冰凉的,吊瓶里的药水正顺着管子从针口流进他的身体里。
我伏在他床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使我难受,但更多盘踞在心里的却是疼。
这种疼痛与过去不同,我与秦讼还是朋友时,也遇到过他生病,甚至有一次撞伤了胳膊,缝了很多针。那时候去医院看他,还没忘落井下石嘲笑他不小心、胡乱逞强。要说担心,关心,是有的,可是万万不到心疼的份上。我耐痛力不强,不能哪个出了事都疼一下,那我心疼得或许没出事,我自个儿就给先疼死。
所以到底,朋友与爱人,终究有别。
把朋友当别人来爱,却把爱人当自己来疼。
我给秦讼注意着吊瓶,之后又送走了Benson和叶小晗,回秦讼公寓给他拿了点洗漱用具,又再回到了医院。约莫一点多,我才趴在秦讼的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样的睡姿可并不舒服,故而这一整夜我睡得并不熟,只是记得一直握着秦讼的手没放开。
次日五点,我便醒了,睁开眼便见秦讼瞅着我,面色仍旧不好,只是一双眸子照旧熠熠,正瞧着我。
“醒了?”我揉了揉眼,很是高兴,“感觉好点没?我给你叫护士来。”
按了呼叫铃,我起身,替他将枕头垫高,好让他坐起来:“洗漱的东西都拿来了,我去打个水,你洗把脸吧。”
刚要迈步,秦讼便拉住了我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嗓子哑极,说完就连着一串咳嗽。
“您那还是少说点话,真要心疼我,那以后就少做点让我担心的事。”我挑了挑眉,秦讼却在那儿勾出清浅的笑容。这种笑容在他脸上少有,带着还未到来的春风一样的暖意,可又在眸子里流露出与之不相符合的胸有成竹。
我面对着秦讼,流氓气渐退,文艺的酸样却是猛增。
可奈何能遇到个人与你心意相通,实在很难不飘到天上去。
生生挪开目光,我走到洗手间里给秦讼搓了条热毛巾,拿去给他擦脸。
护士来给他量了体温,还是发着烧,照旧是打点滴。秦讼生病时候,还是很乖顺的,遵照医生嘱咐,也不闹不作。只是发烧的人,胃口总不太好,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便特意到医院外头给秦讼买了点水果来,去皮切好,伺候着他老人家吃点。
隔壁床住的是一中年男人,他老婆在下午的时候也会提着东西来看她。周日下午,我正端着苹果哄秦讼,正巧他烧也退了七八,有心思和我打趣了。隔壁床的夫人来了,大概是因为忙着送家中的女儿去补习班,忘了带东西来,隔壁床的男人便发话了。
“你看看人小两口,多甜甜蜜蜜。哎,我是上了年纪了,不招你待见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也是上了年纪,忘东忘西的了么!再说了,我要是也这么个哄你法子,还不得给人笑死。”
“你就有理了,人七老八十了还要亲个嘴的,咱俩这怎么的了。”
“瞎讲什么讲头啦。”
我在一边听着这对老夫老妻的拌嘴,略有些发笑。其实我该羡慕这两位才是,爱情之所求,无过相伴到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