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自嘲的笑,自言自语一般喃喃:“会吗?是你幸福,才会认为大家都会幸福吧。”
盛夏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放在沈乔面前,“这原本就是你的,后来丢了,很抱歉我只找到其中一只。”
沈乔蹙眉看着那只耳饰,在灯下闪着熠熠光彩,心头陡然一紧。
盛夏仔细打量着沈乔的反应,眼中闪烁着伤痛和心碎,唇瓣一抹无助有苦涩的笑:“那时候我真是傻,受宠若惊的接受你送来的耳饰,兴高采烈的带着它,后来丢了,我还对你心存亏欠,觉得对不起你,”盛夏的声音从无助,一点点变得冰冷,“想必你看着我那时候样子,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傻吧?”
沈乔沉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把它送给你也是真情实意,绝无别的想法,我无意要伤害你的。”
盛夏不理会沈乔的解释,偏头望着远处,眼角滑出清泪,“你是不是也吃惊,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沈乔不说话,盛夏便继续:“你生日那天,他不知道为何受了伤,手臂上划了很长很深的伤口,流了好多血,我去医院找他,这个耳饰,是从他口袋里滑出来的。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它丢在了哪里。看到耳饰的时候,我也愣了,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他把它们扔了,虽然我也觉得那时候他的行为有些小题大做,可是他对我很好,我没有多想。他们都说我长得像你,我也没有多想,你那么漂亮优秀,我甚至单纯的以为他们是在夸我。原来,他们不过是嘲笑我只是个没人要的替身罢了!”
沈乔咬着唇,这样的盛夏让她觉得非常抱歉,毕竟盛夏是无辜的,她今天的痛苦,是他们造成的。亲眼看着男朋友不爱自己,和别人勾扯不清,又如何不难过、不绝望?即便是她不爱简余墨,但是知道他和Lris的事之后,她还是觉得心痛难过。更何况,盛夏爱着杨乾,盛夏一度认为自己在他身上找到了幸福。
“盛夏,我真的没有要破坏你和杨乾的感情,你也知道的,我有男朋友,刚刚才分手而已,我从没想过背叛他,更不想伤害你。至于我和杨乾,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认识十年了,曾经也许是有过什么,可是那都过去了……”
“那你敢说,你们俩现在也没什么吗?他为了你,和我分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去找你,你敢说他没有表白、没有要求和你在一起?”
盛夏的眼泪簌簌不停的落下,瞬间变泪流满面。看到耳饰从他口袋里滑落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傻了,慌忙中她偷偷收起耳饰。后来,一个人的时候她回头想了许多,终于从过去发生的事情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为什么沈乔偏要把一对昂贵的耳饰送给她?为什么杨乾看到耳饰之后会那么生气?为什么杨乾会送她泰迪吊饰?为什么沈乔在听到泰迪熊之后会失手拿起一杯酒?为什么沈乔要拼命把别人送她的礼物转送给自己?为什么他忽然带着自己回家见他的父母?为什么自己生日那天,杨乾出现了沈乔却不见了?为什么沈乔生日那天杨乾会忽然变得那么阴沉?为什么他的朋友都不喜欢她?大概在他们的心中,杨乾和沈乔才是一对,而自己不过是个任人戏耍的小丑。
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他,于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为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原以为,沈乔出差之后,她和杨乾之间会好起来。可是沈乔已经在他们之间,且她一回来,什么都变了。现在,他居然提出要分手。
是啊,她知道的,他从来都不爱她。她也不奢求,只希望一切如从前一样罢了,她不敢有别的要求,可是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沈乔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刺痛让她冷静。她低声说:“所以,你是故意找我,让我出面去找Lris?”
盛夏点头,敛眉轻声说:“没错,包括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你和简余墨,才打电话给他。”
盛夏抚着已经没有任何疤痕光洁如从前的额头,苦涩的笑着:“原本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伤,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不堪。去长城那次,我特意选了一双不舒服的鞋子,就是为了让他心疼,哪怕是装装样子,我也想让你看清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伤那么重。”
盛夏忽然隔着桌子握住沈乔的双手,神情焦急又痛苦的哀求:“不要把他抢走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的梦,把一个人的梦夺走有多残酷?你拥有那么多,一定要和我抢吗?你并不爱他啊,不是吗?”
“盛夏,你冷静些,”虽然沈乔觉得抱歉,可是她不能赞同盛夏的想法,她劝慰道:“你有没有想过,委曲求全留在他身边,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面对着一个不把你放在心里的人,你会开心吗?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爱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
盛夏擦掉不停落下的眼泪,声音颤抖的厉害:“你说的不就是你?你太爱自己,根本不爱杨乾,所以你一而再的伤害他。我爱他,想让他拥有温暖,难道这也有错吗?”
沈乔的身子伏在方向盘上,神情微苦的闭着眼睛。手边的电话响了许久,她终于摁下接通键,“正好,我也要见你。”
暮色四合,沈乔到达鼎bar,四周噪杂不已,她刚在吧台前坐下,那个着急火燎找她一整天的人便出现。
他神色很凝重,眼里的情绪分明表示他心情很差。
耳边的噪杂声渐渐远了、淡了,于是沈乔清楚的听到他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乔点头:“没错。”
杨乾听到她的回答,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二话不说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沈乔没有挣扎,他的步子很大,走的很快,沈乔趔趄的跟着他离开鼎bar,到了后面的小路上。一条路上只有几盏小路灯,他们站在昏黄的路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彼此。
杨乾神情忿恨,咬牙切齿的说:“睡都睡了,你想不负责任?”
沈乔轻叹:“我觉得,这样太快了。”
听到这个答案,杨乾暗暗缓了口气。他收起愤怒,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好,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咱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相当于还不会走,就要跑,这以后一定会出事的。”
杨乾咬咬牙,认了,“行,你说了算。”
沈乔说:“那麻烦你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
杨乾忍着,依依不舍的拿开手。手掌上还有她的温度,似乎还能闻到她的味道,于是又咧开嘴笑:“好香。”
沈乔蹙眉:“你认真一点。”
杨乾收起嬉笑,一本正经道:“没问题。”
沈乔垂着眼睑,有些心虚的说:“今天工作安排出来,我要出差,下周就走,可能要三个月。”
“什么?”杨乾几乎跳起来嚷。
她说什么他都可以忍,可是眼看他们之间关系向好,她一转身就要走,他怎么办?尝到肉的滋味之后再让他吃斋,这是要出人命啊!即便是吃不到,闻一闻也好啊,可是她居然连闻的机会都不给。三个月见不到她,他可怎么办……
杨乾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急,稳了稳情绪,低声下气的说:“就不能,不去吗?”
沈乔摇头:“领导安排的,我改不了。”
“我去找严肃,让他安排别人过去。”说着,杨乾转身就要走。
沈乔赶紧抓他的胳膊想拦住他,而他仿佛是早就料到一样顺势转过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她抱进怀里。
他把她抱得特别紧,像铁臂一样的禁锢,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他埋头在她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她的馨香,一整天的不安和烦乱瞬间被抚平。良久,他声音沙哑的低喃:“不要离我太远,让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哪怕是你不看我、不和我说话,我也会觉得这一天是美好的,阳光是灿烂的,空气是清新的,因为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抱着你、拥有你,然后再也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后妈狗腿笑:“瑜少爷,您说可怜人又何止一两个,是神马意思?”
沈瑜睥睨:“你哪位?”
后妈吐血,倒地不起!
☆、(二十九)整蛊美人计
沈乔很感动,双臂几乎是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腰。头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胸腔里那颗爱她的心强劲而有力的跳着。她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不计回报的爱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无数次后悔,没有在最美的年纪爱上他,和他白白错过了太多美好的时光,而如今他们还要花费许多时间来慢慢磨合、相处。
感受到她的回应,杨乾激动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严肃。”
“不要。”
杨乾气坏了:“你怎么……”
沈乔推开他,沉声说:“严肃最近很讨厌我,如果这次我拒绝出差,他很可能会给我小鞋穿,或者直接把我从处里踢出去。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靠家里才有今天,我虽然没有大志向,但是我想证明我自己没有那么差。”
杨乾不再要求她,手指轻轻拂开她眼角涌出的湿润。沈乔没有躲开,夹着浅浅的鼻音说:“而且,我今天见到盛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