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那,一切恍然若梦,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深深的揪住我的心。我不明白,天空的阴霾,究竟是男子的伤怀,还是我的哀伤。
如此薄凉,无心,只沉沦与**的我,怎会爱?
这不怨他,毕竟他不会知道,因为那时我隐藏的是那样真呢------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虚幻。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人生在世就是这般,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所以,我只想就这样简单的活着,尘世中的一切纷纷扰扰,都自行风云落定了。随意随时的去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心是沉静的,低到尘埃里,却从尘埃里开出最绚烂的花来。
只想这样,跟随自我的意识走,想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干净的天空,想永远都有做不完的梦,想每天都悟到一些真谛,想我也许真的就是佛前那一朵青莲,兀自开放,兀自芬芳,享受香火缭绕,感觉佛祖的冷眼悲悯。”
殊曼端起茶几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抿了一口,“时光深沉如海,过去的无法打捞,纵算打捞到的,也只是一段残缺的记忆,无法弥补那么多渴望的心灵。都说人生如戏,只是穿上了世俗的华衣,戏里戏外都是真实的自己。该开幕的时候开幕,该散场的时候散场,你可以很投入,也可以很淡然。但最终都只是人间萍客,做不了归人。当我们转身离去的时候,这些走进了戏中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出,用一生时光编织的梦。”
☆、第十八章 惊惶
听着她幽幽的讲述,男人们觉得自己好似沉在昆曲与烈酒的诱惑里-----
渐渐迷醉----
不经意地,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恍然的,好像看到了庙宇的禅房里,佛龛上油灯跳跃的火苗,
好像看到了一个朦胧的曼妙佳人,却一身青衣素袍,淡淡的眸里有脉脉温情,凝视着我。
隔着未知的距离,我与她默默对视,眼里闪动着盈盈泪光。
沉溺在亦梦亦真的幻影里。
像那句诗:我对你眉目传情,你对我暗送秋波,目光交汇的地方,命运打了个死结。
我心里默诵着这首诗,把迷离的目光收回。可此时心再也收不回了。
刘斐然痴迷的望着她,心里默默地说:心总是在最痛时,复苏;爱总是在最深时落下帷幕。可是殊曼,请相信我,斐然对你的爱永远不会落下帷幕,永远。爱上你只用了一瞬间,可要忘记你,却是用生生世世的时间都是远远不够的啊!
李卿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手指间夹着的烟,烟灰燃的很长,他却未觉。眼半阖,掩去眼底的沉痛,心底的声音如此清晰:
-----殊曼,你知道么,我的心在泣血。你如山边的杜鹃红的惊魂,孤寂而绝望的艳丽着。我要是成为寂寞该多好,起码那样可以点缀你苍白的生命。
南暂漂亮的脸聚敛上忧色,心疼喟叹:相识虽浅,却似是经年。这个女人的薄凉剔透之美,不知还要冶艳多少男人触目的芬芳。我微闭着眼,心疼,惆怅,彷徨。仿佛看到她穿梭在雪山之巅,圣湖之畔,她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那种绝望,那种撕扯,让她身心疲惫,满目萧条。
赋修睁着眼,呆呆的仰望着屋顶,眼胀的酸涩生疼,有泪滚动:殊曼,我看到了你心里无声的泪水,你在用生命,用鲜血温暖自己荒芜的灵魂。你就像倒在掌中的水,无论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从指缝中一滴滴淌干净。我决定要决绝的去爱你,不可挽回。
白城说:电闪雷鸣中,殊曼---你就像一场神圣的雨,声音曼妙,颜色纯净。点点滴滴落在我心间,梳洗,调适,荡涤。于是我心中升起一种寄托,这种意念把我所有的浮华与**化作一丝清凉。我忘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愿此后陪在你身边。
周岩海说:你已经走入我的视线,虽然你不一定让我停留在你心间,可我却不愿只能无望的默默等待,去拥有徒劳的苍白,所以我要爱你,将所有双手真心奉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顾我的爱会伤了你。
苏倾右说:殊曼---你这样的女子,每个男人在爱上你之前,无可置疑的都要有破碎的自觉。
当他们带着满腔的热烈与赤诚的爱,前往有你的地方,
当**屈服在虚空之前,把精神交给你支配,或是自决,
最好带上光年,用以计算自己将被你遗忘的时间,
带上决绝和执念,因为那是力量的根源。
可苏倾右看得如此通透,却忘了提醒自己,他却没有做到这种,他明白的自觉!!
殊曼支起身子,又点了一根烟,走到南暂身边,轻轻的跨坐到他腿上,极小心的不要触碰到他的伤口。
脸靠近他的,看着他,两人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唇靠近,亲吻他的唇角,鼻尖,额头,眼睑,睫毛------吻得很用心,很细致。
如果忽略她那双太过清冷寡淡的眼,看到的人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儿深情缱绻,相爱的情侣。
唇离开他的脸,殊曼把头靠在他肩上,脸向外,很平静的面容。她微眯着眼,缓慢的吸了口烟,样子慵懒优雅。
她现在的内心十分惨淡,在很明白自己不允许再有异数出现时,有的便只是惨淡了。
淡香的烟味儿弥漫上南暂的呼吸,-----
殊曼那只没有拿烟的手,攀上了南暂的头,手指穿插在他如墨的发间,轻轻的梳理,力度合适,也很细致-----
南暂舒服的闭上眼,唇呢喃着,“殊曼,殊曼……殊曼……殊曼……”很深情,执着的一遍一遍。
殊曼张开眼,浅浅的微笑着,那笑未到达眼底却已划开,破碎,消弭,只剩一片荒凉,南暂没有看见,剩下的男人们却看的心惊惶,不安-----
这样的她-----
令我如此不安,惊惶,有落泪的冲动-------
呼吸也开始变得缓慢,能看见空气流动的痕迹-----
我到底在不安,惊惶什么呢?
我为什么想落泪?为什么?
“南暂,我很喜欢你的血呐,真的。”如此突兀的一句话。
“殊曼,我很开心呢。”南暂勾起唇角,话蛮喜悦,也很满足,侧头---几专注的回视着她,那只捂住伤口的手抬起来,描摹她有些苍白冰冷的唇。
他用带血的指尖为她那浅粉的唇晕染上色彩。
这一幕很美好,
却,
只见,她扔掉了手中的香烟,葱白的手伸过去,触碰南暂的伤口,指尖施力按压,让更多的血流出来-----晕染上手掌-----顺着掌纹汇聚,滴落到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殊曼觉得声音如此动听。
-----不去理会男人们看到她这样,内心如何的惊惶,会如何反应------
南暂疼得额头青筋隐现-----这是真的有些疼,不过还是忍着,不吭声,还笑,望着她----任她,由她------不管她想做什么。
手离开,白皙的玉手,与鲜红交相辉映,形成一种诡异,悚然,魔魅,艳丽不可方物的美感----殊曼把手放到眼前,眼神很专注的,有些痴迷的凝视,然后阖眼,贪婪的嗅着那股腥味儿-------
男人们望着殊曼魔丽的脸,这心里……
“额……这磨人的妖精诺,”
惊惶似乎已经过去-----
祸水们满脸黑线,她这贪婪享受的样儿,咳……有那么点吸血妖精的味道,真要命撒,要命的勾人儿----撩的我……
不过,真蛮有味儿,我喜欢她这味儿!!
这难道是她喜欢的新戏码?
不过,只要她喜欢,少爷的血随她吸------妖孽们几默契的想。
一个个作死的混蛋哇!!你说说他们能理得清白?
只有刘斐然,一直没有放下心中的惊惶,他不敢放下啊-----那晚的她……他每次想起都疼,疼得厉害。
因为只有他知道,他的殊曼……心底的那只孽又在折磨她,此刻------
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刻不离的守着她,看着她,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哪怕一点-----
再次睁眼,殊曼平淡的眼扫了过来-----凉凉的看着男人们------眼中的笑刺得几个男人的心,狠狠的一哆嗦,连手脚都冰凉了起来。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回来了,攫获了我的神经------
☆、第十九章 心思
“我不是周岩馨,真的-----我醒来的那刻,也是她死亡的时候。”殊曼起身,离开南暂,笑着,声音平淡,很真诚的望着每个男人-----温柔的说出真相。
却,她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变化,
没有惊讶,
哪怕一瞬间的也好-----
他们只是微微的怔愣,
连一秒都没有,包括这个身体的亲人,周岩海-----
尽是,如此平静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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