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男人醒了,快冻僵了。
看着自己的处境,他止不住的打哆嗦,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得。
苏暖没理会她,她去厕所看了看,内/裤上已然没了血迹,想着孩子可能会保下来,心情有些释然,去厨房做饭。
纵然大腿每走一步就疼的厉害,但苏暖却是一声不吭,是她害的奶奶受了伤,连累了他们。
做好饭,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老爷子起床后看见她已然做好饭,便说道,“暖暖,以后不准你做饭,我来做,我身体还算硬朗,你受了伤,身子又虚,好好养着。”
苏暖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没事,指了指锅,让老爷子吃饭。
她则先给叶檀端过去。
等他吃完,自己再吃。
厨房里的香气早就让外面冻了一夜的男人馋了,他喊的力气都没有。
苏暖缓缓地走向他,手里拿着煤钳,煤钳上面烧的通红,男人定晴一看,立刻绷直了身子。
“你——你想干嘛?”
苏暖将纸摆在他面前,上面只有一个问题:谁派你来的?
男人死活不说,绷着嘴装作没听见。
苏暖一点没犹豫的将冒着热气的铁钳缓缓地靠近他的脸。
他还是不说。
她只好碰上了他的脸,‘嗞’的一声,男人哀嚎声想起,但下一秒,他的嘴便被堵住了。
他疼的面部扭曲,眼睛里带着恨意看着苏暖。
她将铁钳拿出,他的脸上已经被烫掉了一片皮,露着肉在流血。
苏暖再度指指纸上的问题,让他说。
男人浑身都在颤抖,他咬着牙还是不说。
苏暖只好,将煤炉提了出来,搬个凳子,将火钳放在煤炉里,随后,铲了很多雪从他的脚下开始堆砌。
男人倒是没慌,因为,他以前看过电视,不知是谁说的,雪包住人的全身,就不是冷,还会暖和。
所以,他看着苏暖这样,没挣扎。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极其错误的,因为苏暖将他用雪包住之后,便去提了两桶带着冰渣子的冷水。
提着水桶,从他的水桶直接浇下,这种冻入骨髓的冷意让这个男的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桶浇下,正好,煤炉里的煤钳已经烧红,这样冷热折磨后,这个男人嘴巴真的难张,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暖倒是不慌,今天代表他能挺过去,不代表明天就能。
只是,经过这么冷热刺激,这个男的半夜就发高烧了,烧的还不轻,苏暖并不打算救他。
她还记得昨晚,自己拿着斧子劈那个男人的时候,从头顶迸发的血液让她终身难忘,昨晚是苏暖第一次杀人。
因为她不杀人,别人就要杀她。
她 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怎么能那么轻易的便失去呢?
苏暖看他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昏迷,她再度雪上加霜的给了他一桶冷水。
按着他的头让他看清上面写的字: 如果还是不说,我让你家里人也都陪着你下地狱!不信,你就在那边等着他们!
他眼神开始无光,说话也说不成片,“不要——伤害——他们——”
苏暖戳了戳这个纸,意思是不伤害你就说出幕后人是谁。
他闭上眼,还是不说。
苏暖只好回屋睡觉,第二天,她出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翻白眼了,烧的快不行了。
苏暖赶紧再度写了一张纸,上面写道:最后一次机会,我会把你孩子和你老婆连带着你父母一起送到阴间,你孩子那么小,估计下去会怨恨你的吧?你走这条道,害的全家灭门。
他看后,果然眼角有泪流出。
嘴巴已经不能说话。
全身开始抽搐,声音微弱,好似快不行了。
苏暖心里焦急,面上却十分安静。
终于他开口:“派——我——们杀——你的就——是——是祁总——”
说完,便悄无声息。
苏暖愣在当地,看着他,脑子空白一片。
祁总?哪个祁总?
难道是——
苏暖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不敢想会是真的。
联想到之前有大批人寻找她,就是祁溪派来的人。
她的心凉了,自嘲一笑,他要杀她的理由是什么?不管什么理由,他又不是没干过置她死地的事情来。
苏暖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很快,她爬起来,忍着腿疼,将从这四个人捡到的手机一一翻看,当看到一条短信是这样写的时候:做掉给我回消息。
她立刻按照这个号码回复:已经成功做掉,埋在山上。
很快便有消息传来:钱已经打入账号,山路畅通自行归队。
苏暖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眼眶泛红,因为这银行卡的开头字母正好是为祁氏员工发放的工资卡。
一切,根本不需要去猜。
从他选择姗姗而非她的时候,她对他已经恩断义绝。摇子叶女你。
就算是选择的是她,她也会让姗姗先出去,但最起码,她知道,自己的分量。
其实,分量如此的轻,怨不得别人,只能说自己太贱。
苏暖喉间亦不住哽咽,她和他,到底是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她犯傻了一次又一次,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开始,就不该......
*
祁母和男网友聊了两天,情绪高涨,跟热恋中的小女生一样魂不守舍,根本将她这个原配老公忘得一干二净,干脆,祁父直接在部队住了,也很少回来了。
但祁母没有打电话过问,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
当知道苏暖已经被做掉了,这次确保万无一失后,祁母更是觉得心里突然坦荡荡了起来,心情变得特别好。
满脸红光。
特别是前天儿子回来后,她更是觉得,在儿子眼里,母亲到底是母亲,哪儿有儿子和母亲过不去的啊,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心里没烦心事,自然更沉醉里虚拟的网络里。
只是,当聊天已经不单纯聊天的时候,她和男网友有了进一步的关系。
那就是果聊。
反正老公不在家,每天吃过晚饭后,祁母便火急火燎的往卧室跑,目的就是会见男网友,这样的日子让她过的格外的舒适。
只是,这一天,她再度不爽了,因为,祁皇带回来一个女人回来。
刚摆脱老大的女人,这会儿,又来了个老二的。
任何更何况,这个老二的更不上档次,居然是个三流小演员。
祁母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没给好脸色。
祁皇也并不生气,他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一目了然。
根本没在家里吃饭,便走了。
祁母没放在心上,只要结婚不是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她是暂时不会计较的。
*
祁家老太太身体愈发的不好了,祁溪回老宅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这天她回去的时候,便见客厅里坐着一位年轻的美貌女人和一位同样年迈的老人。
祁老太太介绍道,“阿溪,这位是我年轻时期的战友年奶奶,以前感情老好了,唉,没想到死之前还能见上一面。”
年老太太幽幽感叹,“看你说的,以后咱们还能活很长时间呢。”
祁溪点了点头,牵着苏宝儿喊了声,“年奶奶。”
祁老太太继续说道,“这位是你年***孙女,妙龄。”
祁溪略微点头,算是 打招呼了。
年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这位就是长孙吧?小伙子真的一表人才,说亲了没有呢?”
祁老太太嘴角勾起,“没有结婚,但有个女儿。”
年老太太看向苏宝儿,“是这个小丫头吧?好可爱呢,来,到老奶奶这边,让我看看。”
苏宝儿不认生的走过去,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祁老太太笑米米的看向祁溪,“这几晚倒是勤着回来。”
“奶奶,以后我多回来陪陪你。”
祁老太太立刻吩咐厨房,“晚上弄丰盛一点。”
随后又转过头,“阿溪,带你妙龄妹妹去咱们家宅子转转,她第一次来。”
祁溪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好。”
年妙龄略带羞怯的跟在祁溪后面,苏宝儿要跟去,年老太太便说道,“丫头,来跟老奶奶玩好不好?”?
苏宝儿当即拒绝,“不好,我要找爸爸。”
祁老太太看着正在下楼的祁母,“淑芬,带宝儿去玩。”
祁母心不甘情不愿的讪讪一笑,将苏宝儿带上了楼。
将门反锁,祁母在聊天,就让她一个人玩。
苏宝儿看到梳妆台上好多瓶瓶罐罐,便拿下来一瓶,拧开盖子,沾了一点擦在脸上,只是刚抹到脸上,祁母便一声斥责,“给奶奶放在那儿!”
苏宝儿手一抖,隔离霜从手中滑落,直接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摔得粉碎。
里面的白色乳膏直接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祁母当即变了脸色,风一样的便过来了。
瞪着苏宝儿,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小脸上,“你怎么那么手贱啊?***东西能随便摸吗?”
苏宝儿被吓得不敢动弹,不敢哭,她也不想哭,嘴巴撇了又撇。
“奶奶,我错了。”
祁母打扫一下,“找个凳子坐在那儿玩,不准乱动。”
苏宝儿扑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