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母狠狠的给童麦一巴掌的时候,只有耳边“轰轰”的声音,全身好似彻彻底底的麻木,这一巴掌对她來说腾不起一点一滴的痛,恍如……只有身体的痛,只有让厉母发泄她的恨意,她才会少许好过一点。
“童麦,你还我健健康康的儿子,你把贤宁还给我,如果不是你……贤宁就不会受伤,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当初我为什么要让贤宁娶你,你一无是处,身份卑微,沒有哪一点可以配得上我们贤宁,可是……因为我们疼儿子,所以,只要他喜欢的,我们都点头,结果反而是害了他,是我们把他害成了这样……你这个该死的……”
情绪失控之下,厉母开始疯狂的扯拉着童麦的发丝,奋力的攻击。
“厉夫人……请你冷静一点,这跟童麦沒有关系!”霍亦泽沉声拦阻厉夫人,就算他现在很感谢厉贤宁救了他和童麦一条命,但也不能因为亏欠而任由着厉夫人伤害她。
“你……霍亦泽是吧!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你突然之间出现,闹得订婚礼上一片混乱,我们贤宁就不会有事……你们两个还我完整无缺的儿子!”
厉母的情绪已经变得越來越乱了,厉父抱住痛哭落泪的厉母时,对童麦也发出沉声的警告:“以后你离我儿子远一点,若是下一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沒有初次见面的亲和,厉父的眸色里溢满了戾气,那样的眼神足以将童麦刺伤。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是厉贤宁自己主动上前推开了他们……
厉父不禁在心底责怪自己儿子的痴傻。
童麦不出声,她现在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甚至连说“对不起”也不够脸面,她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对不起”就可以让厉贤宁醒过來了吗?
锥心刺骨的疼痛遍布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里,甚至希望这一股痛干脆让她痛到死好了……
不,甚至她现在连死的权力都沒有。
霍亦泽伫立在她面前,不知该说什么?内心深处远远不如他表面來得平静,如果当时沒有厉贤宁,那么现在就是她了……
不平静的心开始波涛汹涌起來了,双臂钳住童麦的肩膀,这一刻好想抱抱她,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只要她还在就好,其他什么事都好办。
只是,童麦在面对霍亦泽的拥抱时,狠狠的打落了他的手,眸色暗沉,黯淡之中透着她浓浓的恨意:“满意了吗?你现在高兴了吧!”反问的语气里不仅仅是憎恨,更是有强烈的嘲讽砸过去。
“我沒有想到……”
霍亦泽话语沒有说完,童麦就开始歇斯底里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來,如果沒有你,小a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都怪你……”
手掌心捶得生疼,却依然还是那么大力,仿佛要在顷刻间捶死霍亦泽似的,沒有一丝一毫的疼惜,只有满满的恨意……
捶到最后,童麦无力的瘫软在霍亦泽的怀中,童麦倍感此刻自己是灵魂尽碎了,受到强烈的谴责。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痛和恨在身体里交织。
厉贤宁,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吧!我是一个那么命中带克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只能给对方带來伤害和痛苦……
霍亦泽握住她的手腕,沒有再提孩子的事情,可是?无论童麦现在对他有多大的恨意,也不去想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深,他不会任由她去和别人在一起了,包括厉贤宁……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骗我的代价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沒那么幸运。
沒机会白着头发。
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
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
……
厉贤宁安安静静的平躺在病床上,心脏在微弱的跳动,滴滴的仪器声音证明着他的存在,不管他是受伤,还是最终退出了这一场生命;也无论童麦将來和谁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开心,他都会衷心的祝福她,无怨无悔。
可是?在童麦的心底,厉贤宁一定是恨死她了,从最初认识到现在,她只会给他不断的惹麻烦,带來伤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摆平所有的事,她却只能像吸血虫似的,吸干他的血,不停的索取……
握住厉贤宁接近沁凉的掌心,她犹记得在订婚场上他那么紧紧的拽住自己,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机会了。
“小a……快点醒來好不好,用力睁开眼睛,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了……”
十年,二十年……这会是怎样的概念。
有时候甚至是一晃就十年,然而,童麦却仿佛多一分钟都等待不了,那么焦灼,那么热切的盼望着厉贤宁能奇迹般的睁开眼睛,告诉她:小麦,我很好,已经沒事了。
只是,她的耳畔却始终再也听不到厉贤宁对她安抚的声音了,依偎在他的身侧,靠得很近,心却很远,远到遥不可及了……
以前一直是厉贤宁追着她的脚步走,现在就算他在原地不动,她也追不到他,感觉不到他的思维,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无力的握住他残留的温度。
“你一定很累对不对,我这个人,只会让你劳累,让你难过……但是,小a,我请你快点醒过來,醒來之后,你要怎样责怪我,骂我,甚至打我,我都接受!”
童麦相信厉贤宁一定听得见自己的话语,低低的在他耳际呢喃着。
若不是她中途有了动摇,若不是她和霍亦泽短暂离开,若不是她开始怀疑小a的爱,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幕……
厉贤宁会责怪她害惨了他,也是应该的,因此,以后的日子……不管厉父厉母反对也好,责备也好,她每天都会來这里和他说话,直到厉贤宁醒來为止。
童麦走出病房时,恰好瞅见闪躲的裴若雪,裴若雪似乎很害怕见到童麦,惊慌失措的转身。
“若雪……”童麦的叫唤不得不令她止步。
裴若雪缓缓的旋身,一寸一寸,动作很慢,仿佛很畏惧童麦,心下是一片忐忑不安和焦灼:“童小姐!”声音很沙哑,听得出來之前一定是哭过,还有她通红的眼眶里是满满的伤心和难过。
“若雪,进去看看他吧!或许,他在等着你汇报公司的情况!”
始终,童麦还是沒有将她和厉贤宁的事情说出口,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索性当作不知道好了,其实在童麦的眼中,裴若雪是一个很招人喜爱的女孩,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惹厉贤宁的喜欢呢?
裴若雪似乎也很意外童麦的大方:“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进去吧!”童麦却是站立在门外,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此时此刻的裴若雪一定有很多悄悄话想要和小a说吧!
只是如果换成躺在这里的是霍亦泽,童麦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这么大方的让尹雨琪进去看望他……
,。
“阿进……”霍亦泽的语声显得凌厉,目光暗沉的瞅着他,阿进被瞧得很不自在。
“老板,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我……我先出去!”阿进显然是在紧张不已,且刻意在避开霍亦泽,他跟在霍亦泽的身边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不懂霍亦泽的意思,他现在一定是想知道洛洛和他,还有尹雨琪的dna检测报告。
可是……他要如何告诉霍亦泽这个惊讶不已的结果,因此,他总是逃避这个问題,心下在祈祷着,拖延的时间越长,或许老板就忘记了,就不会继续追求一个答案了。
霍亦泽之所以沒有问,实际上心底是有点谱了,且因为厉贤宁和童麦的订婚事情,他一时间也无暇去顾及dna检测的事情。
“报告结果呢?”这一次,不打算让阿进继续敷衍自己了。
“老板,那个……报告……还沒有出來!”阿进说谎,神色慌张。
他现在是左右不是人了,报告不拿出來也是死,拿出來更是死。
想想看……老板如果看到这个结果会怎样,阿进抿了抿唇瓣,宛如豁出去似的,斩钉截铁的道:“报告还需要一两天时间才出來!”能拖一天就一天吧!
“阿进,限你三分钟之内拿出來,否则……你可以去财务室结账了!”霍亦泽绝非是要挟他,十足的认真,沒有一点含糊。
“不不不……老板,我交出來不就行了吗?可是……在看到结果时,你千万不要激动,别激动……一切好好说!”
阿进的语气由一开始的惊慌到最后的讨好,类似安慰的口吻低低的,生怕霍亦泽激动,边说着,边已经将一直揣着口袋里好多天的dna报告拿出來,他可是随身贴着,担心别人看到了四处乱说。
“出去吧!”霍亦泽似乎不愿意有别人在场,包括阿进也不行,催促他离开之后,霍亦泽执起报告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
即便……
心底下已经约莫有了一个大致的答案,可在快要揭晓的时候,疯狂的害怕和紧张快要吞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