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挺觉得母亲可能是又犯糊涂了,自从她得了这个病以来就总是爱自己叨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于是拿起薯片又看着起了电视。
家里的座机响了,苏挺犹豫了一下,心里有些小小的期许,会不会是他打来的,求她回家?
可段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苏挺瞬间就耸拉下脑袋。
“苏挺啊,是我。”
“妈,怎么了?”
“席无去你那了吗?他到这个时间了还没回家,我有些担心。”
“没,他没来。”苏挺的睫毛垂下来,用手搅着电话线。
“我的好儿媳,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向不是那样的,可能那天心情不好才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你在家呆两天就回来吧啊!”
“我知道了妈。”苏挺失落的挂断电话。
电话突然又响起来了,苏挺以为是段冰,便想都没想就放到了耳边,却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儿子稚嫩的童音。
“妈妈,我是金金。”
苏挺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心头一暖,她这三天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觉有没有想妈妈想到哭。
“我的小金金,你想妈妈吗?”
当初席无给儿子取名叫席鋆的时候,神经粗犷的苏挺是在无法理解这个复杂的鋆字,便取了下面的金字做小名,是她一贯的将人名字叫成BB的形式。席无开始很不喜欢苏挺叫儿子小金金,显得特别的脑残,但后来听习惯了也就跟着叫了,所以席无一直觉得,苏挺是个极具感染力的危险角色。
“想…”席鋆奶声奶气的把这个字拖得长长的,“妈妈我在露露家的楼下。”
苏挺忍不住纠正:“是姥姥,不是露露。”
“什么?你在楼下?和谁?”
“和爸爸。”
…
苏挺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加拖鞋跑到楼下的时候,席鋆就站在暖黄色的路灯下,身后站着高大的席无,两人一大一小,像是一套的。
席无看着她,苏挺也与他对视着,两人隔着有五米远,谁也没说话。
半晌,席无才蹲下去,贴在儿子的耳边说了什么,席鋆跑过来,仰着头看苏挺,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说,妈妈的睡衣好丑,不如家里的好看。”
苏挺鼻子一酸,却瞪了席无一眼,弯下身也贴在席鋆耳边说话。
席鋆噔噔蹬的跑到席无身边,稚嫩的小脸洋溢着天真与乖巧:“妈妈说,她的家就在这里不在别处。”
席无眉毛一挑,看向苏挺,苏挺显然还在生气,别过头去不看他。
席鋆又跑过来,仰着头对苏挺说:“爸爸说,他道两个歉,妈妈道一个歉,可不可以跟我们回家。”
苏挺贴在席无的耳边说:“你去告诉你老爸,我不要他,我就要你。”
席鋆点点头,向席无跑去,跑到半路突然觉得不对劲,又折回来了,胖胖的脑袋摇了摇仰头说:“不行妈妈,你不能不要爸爸,我和爸爸是一套的,不能拆开。”
苏挺眼风狠狠的扫过去,见席无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苏挺咬咬牙,算你狠,拿我儿子当人质,你们爷俩是一套的,那老娘算什么!包装盒吗?
席鋆站在中间,迷茫的看着两个大人,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吵架要靠他来传话。
苏挺看看儿子,又看看席无,转头就走,席无快步追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苏挺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强大的力道一把扯进了怀里。
她的头被按在席无的胸膛上,双手被牵制无法动弹,他喉结处是心情复杂的滚动,胸膛的温度渐渐传递,苏挺知道,这就算是席无的道歉了。
席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闷闷的说:“你就吃定了我会拉住你,所以才转身的对不对?”
“少废话!”苏挺色厉内荏,强行抑制住内心的小胜利,偷偷的笑。
暖黄的夜灯穿透微凉的温度抵达人心,勾起那一抹暗涌的温情,许多倔强的人不懂爱能永恒的谣言,但这个城市的挚爱每晚都在上演。
其实很多小情小爱之中争吵都是在所难免,很多人因骄傲而错过,因倔强而分开,他们终有一天会了解,维系一份爱情天长地久的秘诀,就是男人道两个歉,女人道一个歉,就是这么简单。
苏挺突然从席无的怀里伸出脑袋,问道:“你说你们俩是一套的,那我算什么?是你们磨掉了漆的包装盒么?”
席无笑着用指头弹上她的脑袋,回答:
“你是我千金不换的珍藏版。”
☆、陈年旧事
A大在盛夏的时候总如世外桃源般美好,馥郁芳香的千奇百花绽放在校园里,百年老树如同上帝褶皱的手指,伸展在阳光下,校园里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谈笑着走在林间小路,享受着美好的盛夏傍晚。
詹纺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开着她那辆可爱的甲壳虫到校门口买上一杯冰沙和汉堡,然后驶到戚树的实验楼门口等着他下课。
戚树放下刚刚咬过一口的面包,右手正解剖着一具男尸标本,被特殊处理过的标本看起来不像是死去的人类,更像是一个硬邦邦的人体模型。由于实验楼距离寝室太远,大家往往都来不及吃饭,所以上解剖课的时候都会带些干粮去。
同班的团支书孙唯一是个很热心开朗的女孩子,班里有谁需要帮忙她都会一口答应,并且认真提供帮助,但最近大家却发现孙唯一对班里的小帅哥戚树,似乎是热情过了头些。
“戚树,”孙唯一看了眼解剖台上的尸体,递给戚树一瓶水,“别光吃面包,喝点水吧!”
戚树面无表情的接过水放在一边,冲她友善的点点头,便去问了老师问题,随后又开始认真的将尸体手臂上的肉刮开来,观察骨骼。
孙唯一习惯了他冷冷清清的样子,便偷偷的吐了个舌头。她知道戚树很不爱说话,但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孙唯一交不下的朋友,于是她站在他旁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戳了戳尸体的肚子,试图找些话题。
“这具尸体大概是死了30几年了,已经没弹性了。”
戚树点点头,继续和同学们一起认真解剖,似乎根本没在听她讲。
“我做过最新鲜的标本是上次在唐老师的课上,”孙唯一又说:“刚刚去世没多久,升到实验台上的时候肚皮还弹了一下,真是难得的新鲜标本。”
“不过这样的标本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几千块一具呢!”孙唯一又说。
有女孩子在一旁打趣:“孙唯一你话好多啊,戚树根本没在听。”
孙唯一偷偷的跟那女孩讲:“他刚刚对我点头了!”
女孩笑了:“可是他没有喝你的水,估计是等着一会下课让文学院的那个詹纺钰送呢!”
“就是现在正在省电视台实习的詹纺钰?”孙唯一问道。
“可不,每天都来楼下等戚树上完实验!啧啧,追男人都追到我们医学院来了,我们这一个戚树还不够分呢,怎么能让外人抢走?听说那女的家里挺有钱的,整天开着个破二奶车闲逛,看不顺眼!”
谈话间下课铃声响起,戚树摘下手套,转身走出了实验室,孙唯一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好久。
商陆下了班,一身休闲装出现在A大校园内,走遍了偌大的园区,终于找到了戚树短信里说的实验楼。她站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前,忍不住幻想,若是当初自己也能考上大学,会不会也在这样漂亮的建筑物里上课?可惜她天生对学习这种事天赋不足,家庭条件又不允许,只能和大学无缘。不过还好,这样奢侈的梦想,戚树替她完成了。
自从上次在沈井原家里出来,商陆就再也没见过他,台里的工作依旧平淡而烦碌,主任再没提过之前的事,倒是制片陆昊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奇奇怪怪的,想必是上次一起喝过了酒,关系处的冷不冷热不热的,更显尴尬些。
铃声响过没多久,戚树从楼里出来了,一身实验用的白大褂,高高瘦瘦的,帅气极了,商陆第一次见他穿成这样,也是第一次觉得戚树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接过她手里拿着的零食塑料袋,无意中看着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眉头一下子蹙起来。
商陆攥住拳头将手指藏起来,无所谓的笑道:“削苹果是不小心割伤了,我很笨吧?”
戚树责怪的看了一眼,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商陆拍了拍他的胸脯,花痴道:“不错嘛!一穿上这个还真帅!”
戚树曲指弹上她的脑袋,商陆又还了回来。
“你知道吗?”商陆停下来,亲昵的整了整他的衣服,说:“你很像我的父亲。”
戚树从未听她提起过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她眼中闪动的留恋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时候,但凡有医生的电视剧,她都不会换台,等到再长大些,她开始萌生少女情怀,曾不止一次的和他絮叨自己的人生规划:
“我将来定要嫁给一名医生。”
她有这样一种情结,原来是缘起于她的父亲…
此时上实验课的同学已经熙熙攘攘的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很多认得戚树的女孩都三三两两的闲话着,盯着商陆交头接耳。詹纺钰从车上下来,狠狠的甩上车门,她盯着商陆和戚树亲昵的背影看了半晌,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弧,最后将手里的汉堡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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