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雪从屋内望向走廊,CT的挂牌在对面门上好端端挂着。
他笑了,握住门把手。
“你干什么?”高长恭吓了一跳,身后撞门的声音更猛了。
“自然是开门,去二楼。”瞳雪说。
“喂!外面全是怪物!”
“是这扇门没错。”丑门海把手搭在瞳雪的手背上。
“就试试看吧,反正咱们不能永远呆在这屋里。”孙大壮从腰后抽出一对短刀,表示拼了。
高长恭拦不住,瞳雪已经打开了门,孙大壮一马当先,挥着刀,口中“啊啊啊啊”地喊着就冲出去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已经没命的,已经没命的怕九黎圣童。
大壮可是站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的。
再说,他这彪悍的架势怎么也得杀上百八十个吧?
然后众人听到他被台阶绊倒的声音。
“确实是这里,进来吧。”丑门海干咳了一声,刚才大壮冲得太快了,自己没拦住。
在这间空屋里打开门,通向的是与来路不同的地方。
刚才的走廊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道黑沉阴森的楼梯。
在上到二楼之前,几个人坐在楼梯上休整。
大花变成和刚才那个女孩模样差不多的男孩样子,掏出很多口香糖分给大家吃。
“坐在这里就放心了。”它说。
“我开始有点担心了。”大壮嚼着口香糖唉声叹气。
“你担心二楼的状况?”大花问。
“不,我很怀疑那个孩子的身份。他知道得太详细了。”大壮托着腮,手指划圈:“如果这个医院不欢迎他,他又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呢?”
“还有,为什么吹不起泡泡来?”他尝试了几次,这糖怎么越嚼越结实?不是该越嚼越软,然后吹起大泡泡么?
“这是口香糖!”大花怒。
“我们可以选择相信而不依赖。”丑门海说:“那孩子没有敌意,而且给我一种熟悉感。”
“丑门海,你知道凤千久为什么要召唤血兽?”高长恭问。
丑门海不答,反问他:“你认为呢?”
高长恭说:“这家伙醉心于各种残忍实验,一看就是个想要长生的家伙。也许此时的他已时日无多,想召唤血兽给他换血,和他共享无尽的寿元。”
大花疑惑:“无尽?难道血兽真的不会死?”
“所以我才万分担心涿鹿铃在他手上。”丑门海捏紧双手:“你们不知道,在他告诉我他就是血兽的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快塌了——原本若是凤千久自己要涿鹿铃,我还不担心,可若是血兽想要——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觉得这很矛盾,如果现在的凤千久就是血兽的话,他为什么要在乎天门呢,又为什么要找人来替死呢,还有,既然它有能力三震涿鹿铃,又为何对我们紧追不舍呢?他用自己的手段,很简单就能达成一切。”
“这些我全都不知道。”丑门海失望地摇头:“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血兽从现世剥离。只要它不入人间,就没有实质的危害。”
“看过一楼的场景,真是很难说到底是血兽诱惑凤千久召唤自己,还是凤千久的扭曲欲望把血兽拖入人间。”萧晨把头靠在墙壁上,似是舒了口气,又似叹息。
“也许是两者互相吸引吧。黑暗总是比光容易混合在一起。”
“然而最后还是你死我活,血兽并没有如凤千久之愿让他不死不灭。”
“其实也算是做到了,血兽留下了他的躯壳。”
“……像个笑话一样。”丑门海沉默了半晌,轻声说。
“希望我们不会变成一个笑话。”
几人沉默,打开通往二楼的门。
密密麻麻的细线,像芦苇一般长在二楼的走廊上。
每根线上,都有一个眼球。
眼球随着几人的动作转动,就像无数的眼睛看着几个人。
细细索索,细线的芦苇荡起轻微波浪,如风般细细呢喃。
“要哪一根呢?”
“要哪一根?”
“哪一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多更些字。。明日更番外。。
总感觉写得没氛围。。叹气
☆、番外:雪暖血凉
雪暖血凉
如果你会微笑。江南春水,北国昼暖,让风去垂询古老屋檐上的铃,让云去问青白色的月,为何不遮上夜光氤氲。姻缘千里,不过是红丝的距离。彼端此端,一点灵犀,双飞凤翼。有关宿命,有关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去祭奠。
=====================================================================
去天门前的一场大雨,让丑门海有时间窝在自己的书房里回忆一切。
窗沿的落雨敲打着青瓷的茶盏,发出冷清的声音,龙涎与伽南混合出来的密制香料只管抵死缠绵地烧去。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她很好脾气的走进卧房,看瞳雪醒了没有,只看到屋檐和枕头上已经长满绚烂的蘑菇。这样也能睡着的家伙正抱着一个剧毒的蘑菇流口水,梦呓着她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人生如梦。瞳雪立刻摇了摇爪子,提醒她——我们不是人。
她笑了:你倒及时。
瞳雪变成原形,仿佛示威一般勾勾指头。她甩了甩头,终于下定决心,到了一盏清茶,泼在床褥上:起来!
瞳雪好大的能耐,躲开湿掉的一块,翻身继续睡了。
她哭笑不得,回到书房。乍一闻才感觉出来,那书页已被浸染出闷闷的而且潮湿的檀香味道。有些像凄清或是沉默的年代。
她用了很多年追逐一个人。陈灵。
也许是确实把这人放在了心里,也许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也有可能,她只是终于想起的记忆而害怕,只想远远逃开什么。
她花了很多年,等待自己奔跑的结果:握在手中,或在伸出手时便翩然而逝。
她当着瞳雪的面,付出种种深情,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打转的狗,寻找背后影子上的幸福,筋疲力尽却不愿意停歇。
她感觉,自己没有亏欠瞳雪什么。瞳雪从不会忍让,他有种种暴戾的手段,逼她亲口承认自己属于谁;他也有种种温柔的手段,把陈灵的现实与算计比得一无是处。
但她还是需要一个陈灵。
其实,这个男人并不完美。他的脾气很不好,从来不对自己没有耐心的事情多倾注一份耐性。那人常用挂着轻蔑的笑的眼神斜视她,在任何事上都可能对她动怒。
但她羡慕陈灵。任他利用,任他背叛,任他算计,不管如何辉煌之后,终会平淡下来,粉墨登场的过往会变得遥远,他会老到想不起是谁和谁相忘于江湖,又是谁和谁刻骨铭心。流年似水,人世种种无常,都会被时间之水冲刷,变成无法接近的往事。一弹指倾,海角天涯。
她的往事,却无可冲刷,除非自己决定原谅,决定释然。
最后那一年,与其说是成全陈灵,不如说是远远逃避开来。
等待虚无的繁华散尽时,后悔才会轻轻走到面前。
一年中,她没有联系过瞳雪一次。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在一个一落雪就三四个月也不会融化的地域,那郊外的冬夜实在太冷。
月下高高的山岭上闪着银色的光,那是星星点点白色的雪,北风卷起不成形的气体,吹散把一切吹的模糊。
她叹口气,拉紧身上的四床被子。被子可以保暖,却不负责加热。
她觉得自己是夏天棉被里的冰棍。
她想念瞳雪,她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他。
也许正因为自己原谅了他,才能想起那时他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想,我与人不一样,他们用一生慢慢积蓄,预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浪费。
我只能让伤口慢慢恢复,为下一次被瞳雪伤害作准备。
她笑了笑,闭上眼睛。
恍惚间,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所及之处,落下静默的尘埃。
==============================
瞳雪坐在床沿上俯视着她的面容。
“为了躲我,连冷都不怕了。”他轻笑,下了几个禁制,让她睡得更深。
我比爱你更多,他说着,轻轻环抱起丑门海,把自己的热度过给她。
“真嘴硬,差点都冻僵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俯下身来,覆上她冰冷的唇。引导着她的舌,侵略着沉睡中没有任何力气可以抗拒的人,听她心跳的声音。
温柔的怀抱,温柔的气息。
他的喘息愈急。唇舌渐渐有力,抚摸着她脸颊的手,也渐渐化出原型。
情之所至,便是缠绵。
缠绵之前,先解决睡衣里面的棉衣棉裤。
瞳雪是吃过见过的人(?),又怎会如血兽一般见到羊绒衫都风中凌乱?
他在激烈又不失温柔的动作下,摩挲着她被索取一夜也暖不起来的手脚。
但她会畏冷往自己怀里挨靠,然后激起他更炽烈的情焰。
瞳雪轻轻的喘息。银色的发丝滑落在身下人的肩头。月色散发着嫩红的光泽。黑暗是温暖的,芬芳而冰凉的夜吞没了她,而他吞没了夜。
长夜将尽。
他捧着丑门海的脸,把嘴唇贴在她的额角。
相似小说推荐
-
离城记 (丫大千) 起点女生网高人气VIP2013-08-27正文完结夜墨眼里的自己:脑袋不灵光,说话不利落,面神经不灵敏,记性不太好。 夜墨...
-
怪客书店[第二季] (春十三少) 2013-10-21完结一间没有名字的书店,每天都有有趣的故事在这里上演。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