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声望去,看到门口那两位负责维持派对现场秩序的彪形大汉正在阻止两个穿着卡通人物服装的人进来。
这也难怪,他们虽然是变装派对,有些人的确有有点奇装异服,但是这种只出现在迪斯尼乐园的卡通服饰,似乎的确不像是来参加派对的。可是……刚才那声音,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像孔令书呢……
“我是有请柬的……在这里,看到吗?!这是请柬!”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邵嘉桐错愕地瞪大眼睛,往门口走过去——真的是孔令书?!
可是当她真的来到门口,看到那两个圆滚滚的“身体”之后,邵嘉桐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她的老友,而是……哈哈大笑。
“邵嘉桐!”那从那圆鼓鼓的头套当中突出来的脸看,的确是孔令书没错。而在书店老板身后,是低垂着脑袋,简直想立刻逃走的徐康桥!
于是邵嘉桐更加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彪形大汉疑惑地看了看请柬,又疑惑地看向她,她一边笑一边挥手,示意他们放人。
“简直是闻所未闻!”孔令书一进来就大声抱怨,“我们是客人也!”
邵嘉桐还是笑得直不起身来,因为孔令书和徐康桥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
“请、请问……”她笑够了,才抚着胸口问,“你们这是……?”
“你看不出来吗?!”孔令书的脸从头套中那个小小的圆孔里挣扎着露出来,只能勉强看到他的五官。
邵嘉桐迟疑地摇了摇头。
“我可是完全按照你们的派对规则来设计的,”孔令书两手抱胸,可是因为他穿的那身海绵实在有点碍事,所以这动作看上去很奇怪,“完全符合我们两个的关系。”
邵嘉桐看了看他身后的徐康桥,她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好了,像是灵魂被吸走了一样。
“那你们到底扮的是谁?”
孔令书挑了挑眉,说:“《猫和老鼠》里面的汤姆和杰瑞啊。”
“……”
项峰的新书派对依旧在周日晚上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整个会场的中央被闪光灯和各种摄像机镜头淹没了,项峰、董耘和于任之被各路媒体包围着,场面好不热闹。而在会场的另一头,邵嘉桐正在竭力忍住不要放声大笑。
“我知道你对于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能找到如此合适的行头感到很惊讶,”孔令书摊了摊手,“不过作为项峰的粉丝,这些都是应该的。”
(正一脸严肃地在镜头前听着记者提问的项峰,忽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邵嘉桐还想再说什么,孔令书的目光却已经牢牢地锁住了不远处的人群,然后不顾一切地奋力挤了过去。
她错愕地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看着包裹在咖啡色老鼠装内,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徐康桥,又看看戴着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头盔和皮手套的詹逸文,最后,当然是穿着一身老气又难看的格子风衣,又在人中两旁画了两撇小胡子的自己……忽然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凉……
派对仍在继续着,邵嘉桐拿了一杯香槟递到徐康桥手中,后者麻木地接了过来,然后呆呆地站着。邵嘉桐不得不对詹逸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发挥一下艺术家古怪的口才,让气氛变得活跃一点。
“嗯……”詹逸文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伦敦最近的天气怎么样?”
“……”邵嘉桐总算是相信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擅于交际的人。
“你们不用安慰我,”被抽走了灵魂的徐康桥忽然说,“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比彭朗逃婚还要丢脸!”
说完,她猛地喝下一杯香槟,又夺过邵嘉桐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这样还不够,她又一把拉住端着盘子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服务生,夺下了两个酒杯。
“那你为什么要来……”邵嘉桐不禁问。
“因为我已经答应他啦!”徐康桥瞪眼。
邵嘉桐和詹逸文面面相觑了一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在连续喝下了六、七杯香槟之后,徐康桥忽然对着会场中央的人群大喝:“孔令书,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穿着一身卡通老鼠装,跌跌撞撞地挤进了人群之中。
“……”邵嘉桐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再一次错愕地咽了咽口水。这实在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我有点头晕,”詹逸文用力睁了睁眼睛,“能不能陪我去外面吹吹风?”
看着眼前的五光十色,邵嘉桐不由地点了点头。
派对的现场是设在一座老洋房里,穿过人群之后,打开玻璃门,立刻就能绕出去。
夜风吹在皮肤上,已经有了冬天的感觉,邵嘉桐忽然有点庆幸自己今天扮的是福尔摩斯而不是海贼王之类的。詹逸文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真的放松下来。
“我一直不敢承认我有人群恐惧症,”詹逸文说,“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有一点。”
“艺术家是不是都有这样那样的怪毛病?”邵嘉桐抬了抬眉毛。
“也许吧,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他耸肩,“一部分是因为我们常常离群索居,久而久之就脱离了社会。另外一部分嘛……好像只有跟别人不一样,才会有一种自信。”
“怪毛病。”邵嘉桐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不喜欢怪人?”他忽然问,而且表情很认真。
邵嘉桐想了想,才答道:“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不喜欢吧。”
他看着她,看了好久,说:“你喜欢跟别人保持距离。”
“?”
“你不喜欢跟别人离得太近,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
邵嘉桐诧异地张了张嘴,不是因为他的论断,而是他怎么会忽然下这样的结论。
“没有人追你吗?”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接下去时,画家又改变了话题。
“没有。”关于这个问题,邵嘉桐几乎不用想,就能答得出来。
“会不会是你不知道?”画家似乎有点怀疑。
“怎么可能,”她皱眉,“我又不是十几岁的纯情女生,也不至于情商低到那种程度。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反应,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好吧。”
詹逸文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邵嘉桐?”
邵嘉桐转过身,发现站在玻璃门旁边的,是跟她一样穿着格子风衣的董耘。她应了一声,眼神却没来由地有些闪烁。
董耘站在一个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整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吗?”董耘一字一句地说。
邵嘉桐尽管有点诧异,但还是应了下来,她本能地朝他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要跟詹逸文告别。于是她回过头,说了句“抱歉”,接着又走向董耘。她忽然觉得有点手忙脚乱,说不出的手忙脚乱。
可是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觉得,在叫住她的那一瞬,董耘其实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她走到董耘面前,又回头看了詹逸文一眼,才扶着董耘的手臂走了进去。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门口那两个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彪形大汉,又穿过铺着红毯的花园小路,终于来到大街上。
她今天没有开车,所以只有在路边等出租车,不过幸好这个时间出租车还不是很难找,很快就等到了。上了车,报了董耘公寓的地址,邵嘉桐才吁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向他。
奇怪的是,原本也在看着她的董耘,竟在碰上她目光的一霎那,将视线转开了。
她越发感到纳闷,这一整个晚上,都像是一场乱糟糟的梦……
她忽然有点累,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于是她靠在出租车后座的椅背上,像他一样扭头看着窗外的灯光,仿佛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
十九(下)
窗户只开了小小的一条细缝,北风从这条缝中钻进来,刮在脸上,让人呼吸都不由地一滞。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操场上有很多穿着灰蓝色制服的人正在做操,他们背对着这里,所以看不到脸孔和表情。今天是多云,没有太阳,连气压都有点低。
董耘转过身,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过十五分了,人却还是没有来。他不禁轻轻地蹙了蹙眉头,有点不解。墙上的那台老式空调的出风口上仍然系着一根红色飘带,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办法,不过对于那些老旧的空调来说,这倒不失为检验机器是否还在运作的好方法,他好像记得……蒋医生诊室里的那台空调上,也系着一根飘带。
他环顾四周,一切都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甚至还记得几个月前,当他在那个乱七八糟的早晨被蒋医生急急忙忙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初次见到那个年轻人的场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时间……如白马过隙?
谈话室的门被打开,董耘不禁拉回思绪,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上的外套,站在那里,迎接丁浩的到来。几个月前的董耘,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去给别人做心理医生,而且对象还是一个跟他差了十几岁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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