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参加那个电视作品的颁奖晚会时,我就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差别待遇,虽然下榻的是同样的酒店,但是我们小媒体的都是领了房卡就被扔在一边,什么入场证啊,什么采访安排啊,都是自己去组委会找人申请,更别说什么其他的接待晚宴以及活动安排。
做记者这几年,我出门的机会很少,第一次自己到外地,身边连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下了飞机没人接机,自己打听着到的宾馆,中途大约是被无良出租司机诓骗地绕了大半个城市才到的宾馆,拿了房卡放下行李,为了赶新闻发布会,我也没来得及吃午饭,等回到宾馆之后又接到通知,入场证和采访证都要在当天申领完,过期不候。可一路忙乎到五点,我还是两手空空。
要不是有尉姐和程桦在,飞机上那段早饭,大概就是我一天里唯一吃过的东西了。
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些低能的,以往上大学就是在本地念的,又因为学校离家近,基本就是走读,极少住校,不在家住的日子,从来就不会超过一周。而出门旅行,不是跟着爹妈亲戚就是跟着同学,独自一个人去过的地方,绝不会超出以家为圆心的百公里半径。这下子千山万水地到了从没来过的地方,还是带着任务而来,我是既紧张焦虑又茫然无助。尤其是人家其他娱记估计大多是见惯大场面的老油条,我这么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生瓜蛋子,问题问多了招人烦,问少了还真是找不到门路。
于是,程桦这个时候的出现,简直真有几分架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白马王子的意味了。
在我饿得几乎要吐了,却还没最后办完采访证,气若游丝地跟组委会解释我的邀请函之前办出入证的时候已经交了的时候,程桦打来了电话,“茉茉,你到了吧?我正研究吃什么呢?你有什么想吃的餐厅没?我让助理去买,你过来一起吃吧。”
我鼻子发酸地握着手机,感觉自己都要掉眼泪了。同样都是人,人家程桦此时就能气定神闲地等在宾馆里想着晚饭吃什么,而我却像个弱智一样,在这跟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反反复复沟通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在我哽咽着表达了我遇到的困境之后,不到二十分钟,程桦的助理过来把我接到了程桦下榻的酒店,而我在跟程桦和尉姐享受了一顿当地颇负盛名的酒店定来的晚饭,酒足饭饱喝茶消食的时候,我的入场证、采访证以及接下来的采访安排,都已经被尉姐打发去的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条。
说实话,当我拿齐我费劲千辛万苦也不得其门而入的所有证件的时候,我真的感动地要哭了,尤其看着程桦闲适地坐在我对面,温暖地笑望着我时,我几乎有过去拥抱他一下的冲动。
“程桦,谢谢你。”说出这句感谢的时候,我极其不自然,要知道这种对他由衷的感谢话语,我大概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说过了,我几乎快忘了最后一次是在小学还是初中。
程桦却只是不太在意地对我笑笑说:“茉茉,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呢?在你心里,是不是始终拿我当外人?”
我咬了咬嘴唇有点说不出话来,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尤其是此时此刻,抛开新仇旧怨,就算程桦又憋着什么坏想要寻我的开心,但终归是他,让我这会儿得以吃饱喝足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打饱嗝,而不是还到处奔波看人眼色,这就足以让我对他感恩戴德。可是,我毕竟还是没法把他当成“内人”来看,多年的防卫心理,已经让我本能地把他排斥到自己人的圈子之外,所以他的话十分一针见血,我的确就是始终拿他当外人来着。
看我不说话,程桦叹气了。“茉茉,我总想我对你来说能是不同的,你懂我的意思吗?”叹息之后,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本能地便接口道:“你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啊。”
但是,显然我们在“不一样”这个词语上理解稍有差池,程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几乎说的上是狂喜的表情,在他这璀璨的笑容里,我一时都有点迷失地找不到北。
正是四目相对无言的时候,尉姐从套间的另一个房间走出来,随意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我出去一趟见几个朋友,你们自己聊,不过注意点儿,别太**了哈,茉茉一会儿也早点走,这附近可是潜伏了不少狗仔。茉茉你今天要是准备在这过夜,明天这新闻可就大发了。”
我一呛,赶紧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准备在这过夜?虽然程桦的房间比我的温馨舒适许多,但是我也从来没兴了赖在这的心思啊。
“尉姐,我跟您一起走。”我立即表明立场,站起来跟在了尉姐身后。
尉姐颇有点儿意外地看着我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就算有人看见你在程桦这,你毕竟也是记者的身份,你们又是朋友,做一个专访吃一顿饭,有几个小时也不至于就出什么绯闻。”
我不敢说,我并非是怕给程桦什么绯闻,而是此情此景下,我不知道怎么,有点不敢跟程桦单独在一起,我讨厌他的时候,虽然不喜欢跟他单独相处,但是却不会觉得怕,可是现在因为心里的那点儿感动,让我再面对程桦时,总有点不适应的无所适从的感觉,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拿捏自己的表情和态度。
尉姐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点头说,“行吧,小心点儿也好,正好我把你稍回到酒店去。”
程桦自始至终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我回头跟他道别的时候,看到他目光闪闪地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最后却也不过是轻轻跟我说了声再见。
我心里乱糟糟地跟着尉姐上了车,车子开了会儿,尉姐忽然开口道:“茉茉,你上次跟那个小伙子约会的事我没跟小桦子说过,年轻人在感情问题上也难免有开小差的时候,我理解。你不用为这事提心吊胆的,我不是这么多事的人。”
☆、16生病
尉姐颇为严肃的表情,让我心里也有点儿异样,倒好像我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可是跟尉姐解释我跟程桦之间关系这件事,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有时候,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固执起来实在是令人发指,比如尉姐,又比如我家母上大人。你说的所有话,她们都能自作主张地有另外的一番理解。饶是费了半天唇舌,也达不到什么预期效果。
于是,我也只简单地说了句,“没事,尉姐,您没必要替我跟程桦隐瞒着任何事。”
“小丫头,你不懂啊,恋人间也不是没有秘密就是好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只有一味的坦诚,有时候适度的隐瞒未必是坏事。”尉姐一愣,接着却又开始语重心长。
我心里叹气,有些疲惫地笑笑,没再说话。尉姐见我沉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也不再说下去。到了我住的地方门口,我道谢,下车,她却忽然又拉了我一把,没头没脑平地说了句:“茉茉,那个什么韬的不适合你。”
我茫然地看着尉姐坐的车远去,有点回不过神,心里不知怎么就开始沮丧了起来。我跟刘韬还没开始书写的恋爱章节,就已经不被外人看好,这无疑对我是个打击。一整个晚上我都不太提得起精神,直到洗好澡躺在床上开始刷微博,看见刘韬的微博上最新的一条写道:“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我想我该有个家了。”
看见这,我一下子就又激动了起来。
我写好了若干条回复,在点发送键的时候又都觉得各种不对,最后斟酌来斟酌去,我只回复了一句话,“这个想法不错!”刘韬的回复也很快,虽然只是一个拥抱的表情,但我看着这个回复,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软软柔柔的,好像他真的拥抱了我一般。
我心情好了起来之后,开始也能找到点尉姐给我的打击之后的安慰,尉姐虽然年长我几岁,看人看事或许更清楚些,但是到底她也只不过看了刘韬几眼而已,这么简单粗暴地说不适合我,未必就有多少的参考价值,只要刘韬没有否定我,我就没有沮丧的道理。给自己做好心理抚慰之后,我满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颁奖仪式虽然是晚上才开始,但是一上午,各种采访就已经开始跟进,我是能抓到一个算一个,只要能采访上的明星,无论是群访还是有单独的访问时间,我一个也不放过,既然出来这一趟,就争取能多给这次活动多上些版面。于是,又是整整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颁奖快开始的时候,才得闲休息会儿。
尉姐和程桦依旧很是体贴,知道我没有单独的休息室,就让我跟在给程桦预备的休息室里休息。程桦做好造型回来,看见我正在狼吞虎咽地解决着晚餐,颇有点幽怨地说:“茉茉,你今天一整天采访了这么多人,但是没采访我。”
我囫囵地吞着饭,口吃不清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访的啊?还有什么你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程桦嘿嘿地笑着,“总还是有的,茉茉,你要善于挖掘。”他说着,顺手把汤递过来给我顺气。
我喝了几大口汤,擦干净嘴,随口问道:“比如?”
“比如,我初吻的年纪,你就不知道。”他说,戏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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